荒岛余生60天2:烟涛浩渺现河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6/12 12:28:31

烟涛浩渺现河套

 

——大型系列历史考古纪录片《河套长烟》观后断想

 

 

《河套长烟》自去年8月央视10套《探索·发现》栏目首播后,看它就不是一遍两遍了。伴随着解说员抑扬顿挫极富磁性的配音,浸淫着历史与现实沧桑浓重的画面,品味着时而娓娓叙述时而频生思索的解说词,每一次看后都会有深刻的感动和触动。

这种深刻源于对《探索·发现》节目的偏爱,源于河套是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厚土,源于作为宣传文化工作者亲历了河套文化的建设历程,源于自己本身也参与了这个片子的前期策划及与摄制组的对接工作。

远古的探索

我们今天所说的河套地区是指巴彦淖尔市行政区。黄河在这个大几子湾上奔腾流过,雄伟的阴山横亘东西绵延数百公里;我们看惯了河套平原的春华秋实和富饶,我们领略了乌拉特草原的广袤和牛羊;乌梁素海静谧,大桦背神秀,戈壁和沙漠雄奇。这块土地美丽而神奇,“塞上江南”誉满天下,“天赐河套”成为我们心中的骄傲。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当我们仰望浩渺的星际,俯视脚下的沙砾,不也会频频生问那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走过了怎样不可复制的历史。

地球形成于约45亿年前,这样漫长的岁月相对于人类短暂的个体生命来说,又岂止是“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呢。而对于整体生命来说,却始终新陈代谢,进化延续,绵延不绝,生生不息。

距今大约2亿3500万年(三叠纪)至6500万年前(白垩纪),地球上曾居住着一群奇特的生物——恐龙,支配全球陆地生态系统、“称霸地球”达1亿7千万年之久,而后又神秘地灭绝了。今天我们早已无法见到恐龙,所知有关恐龙的一切,都是由恐龙化石得来的。从研究恐龙化石到恐龙,从研究恐龙到推测当时的生态系统乃至地球海洋、大陆、气候的变迁。也就是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 地球上发生着时而悄然、时而剧烈的变化,大陆漂移、海洋相隔,变得温暖、湿润,变成我们今天熟知的模样。

《河套长烟》的开篇《远古密语》也正是从这里入手,开始探索着那久远的过去。正如片头所叙述着:“在这片寂静的高原上,分布着方圆上百公里的红色砂岩层,就像神话传说中的火焰山。当地的牧羊人早已看惯了这里的景色,他们像往常一样,跟随着自己的羊群在宽阔的戈壁上漫游。就在这天下午,他们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巨大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上世纪70年代末,在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后旗一个叫巴音满都呼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的恐龙化石。片中以记实的手法,拍摄了大量的考古实地、实物,采访了亲历专家及文物工作者,获取了确凿的考古结果和考证结果,得出了一系列的令人信服的结论。这也是距今6500万年前最后时期的恐龙了,正如片中所言“毫无疑问,位于中国北方的内蒙古自治区,是中国乃至亚洲最早发现恐龙化石的地区之一,而巴彦淖尔出土的白垩纪晚期恐龙化石,是中国唯一的一处原角龙、绘龙、甲龙、窃蛋龙动物群产地,在中国及亚洲都具有极其重要的代表性,在恐龙研究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这也给了我们一个足够的想象,六、七千万年前,河套地区气候炎热,植物也比较茂盛,地面散布着一些湖泊,形态各异的恐龙与大量的龟鳖类、鳄类以及蜥蜴类的爬行动物共同生活在这里。这与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恐龙化石区地貌截然不同,沧海桑田也正是如此吧。

也许六、七千万年前太过久远,也许恐龙太过冷血和陌生。那么人类究竟何时作为河套这片广袤土地上的主角登场呢?片中是从这个故事讲起的:“88年前,一个法国神父踏上了河套这片神奇的土地。这个来自法国的探险者名叫桑志华。和巴音满都呼牧羊人无意中发现恐龙化石不同,这个法国神父从一开始就有着明确而强烈的目的:他要在中国寻找古人类化石。”

当然,他们也成功了。“桑志华和另一位法国古生物和史前学家德日进在河套地区乌审旗大沟湾一带进行野外考察,采集到了大量的哺乳动物化石。当他们把这些化石运回研究室修整时,惊喜地发现了一枚幼童的左上外侧门齿——这是在中国最早发现的人类化石。1923年,桑志华和德日进在银川横城以东一个叫水洞沟的地方发现了4处旧石器文化遗址,并且采集到了大量的旧石器、用火遗迹和哺乳动物化石,为‘亚洲是人类演化的巨大舞台’这个观点提供了重要物证。”

他们很快又发现了著名的河套文化又一见证地萨拉乌苏遗址。

“1928年,桑志华和布勒、步日耶、德日进等人联名发表了以水洞沟和萨拉乌苏为主要材料的考古报告《中国的旧石器》。5年后,1933年,北京猿人第一块头盖骨的发现者裴文中在他的著作《中国史前时期之研究》中首次使用了‘河套人’和‘河套文化’这两个概念。”

2006年夏天,笔者陪同时任巴彦淖尔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王建平,冒着北京少有的大雨,赶赴中国国家图书馆,从善本室借出了裴文中先生的《中国史前时期之研究》,拍下了关于“河套人”、“河套文化”那重要的一页。

“河套人”属于“晚期智化人”,其许多特征“与北京猿人接近”,“‘河套人’应在‘丁村人’之后,而在‘峙屿人’和‘山顶洞人’之前”。“河套人”的年代距今大约35000年。“在天苍苍、野茫茫的洪荒年代,这些从不同的大陆板块和连绵起伏的群山中一路磕磕绊绊、风尘仆仆走来的‘河套人’,离我们现代人越来越近了。”

有了这一佐证,在总结、探索河套文化的诸多元素中“原角恐龙地,智人转折点”就绝非空穴来风。河套文化之久远、之渊源,由此可见。

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布赫同志也以他长期探索蒙元文化的深邃视角,提出了“河套文化、源远流长”的论断。

文化的发现

 

裴文中先生把在河套发现之旧石器时代之文化,谓之“河套文化”。河套文化与仰韶期彩陶文化之发现、周口店中国猿人之遗骸及遗物之发现、周口店山顶洞之发现,并称为当时之“四大发现”。而后这一如此重大的发现却又不知原因的被尘封了六十余年,再无人提及。

有段时间河套人讥讽人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没文化”,当然这往往世指个人具体的文化素养而言。其实对整个河套地区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面对更久远以来北方游牧民族居无定所的奔波,面对两千年来北方少数民族与中原统治者的反复较量与争夺,面对百余年来周边穷苦农民走西口迁徙的艰辛,河套地区似乎找不到多少常人眼里有价值的文化遗存,感受不到文化不间断传承的文化底蕴。

河套文化从何而来,依据在哪里,其内涵是什么?研究传承弘扬有何价值和意义?河套文化究竟深藏在哪里?一时间这一系列问题,都在困扰着当今时代的“河套人”。

2007年金秋十月,党的十七大召开,明确提出了“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我们一行几人恰好在北京协调、运作河套文化系列事宜,当时都特别振奋。

因为从2004—2007年以来,来自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社科院、中国军事科学院、复旦大学、武汉大学等数十个科研院所的数百位知名专家学者先后参加了研讨会。新华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中国文化报、国家历史地理杂志、北京日报、北京晚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人民网等多家国内外媒体都参与了采访报道。这一切,为河套文化建设的第一个“三步走”(“探索、研究、普及”)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基本确立了巴彦淖尔市作为河套文化核心辐射区的引领主导地位,确立了河套文化作为中华民族重要文化源之一的基本地位。

也许这一时期对河套文化的理解,还更多局限于专家学者及文化工作者间。但“河套文化”再一次浮出了水面,伴随着时代的步伐,“河套文化”已不仅仅局限于考古学的概念,也不仅仅局限于巴彦淖尔地区。这也正体现了河套文化本身的开放、包容、与时俱进的特质。

《河套长烟》之《阴山史记》,讲述世界珍贵历史文化遗存阴山岩画;《青铜岁月》,讲述青铜时代以乌拉特后旗霍各乞铜矿遗址为代表的中国北方地区青铜器的历史发展,以及河套地区各民族之间冲突与融合的历史轨迹;《河套箫声》,讲述在河套地区出土的中国西部考古史上第一件液体文物--2000多年前的粮食酿造酒,以及临戎汉墓、天德军城等历史文物古迹故事。围绕黄河、草原、阴山、战争、移民等五个重要的自然人文元素,展示发生在河套地区的一幕幕史诗、一幅幅画卷,以形象、生动、深刻的手法向世人揭开了河套文化的厚重大幕。

阴山岩画被称为刻在石头上的史书,分布于广袤的阴山中,数量达5万多幅。刻在那些坚硬的石头及石壁上,历经千万年风雨而保存至今,成为当前河套地区、河套文化最早的图形和符号。有早于文字时期的、有晚于文字时期的,自然都是一种“文字”的记载、文化的印迹和文化的表达。对阴山岩画的解读还在朦胧阶段,但对它价值的认识已上升到了申请世界文化遗产的高度。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同志指出:“河套具有悠久的历史和雄厚的文化底蕴,尤其是匈奴与两汉期间的战争,主战场就在这个地区。整合河套文化资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尽管历史是以同样的时间、以很多的故事走过每一条风云激荡的山谷的,然而历史不可复制,文字也不能记录每一个瞬间,特别是在以中原为正统的时代,在北方游牧民族还不善于掌握文字记述的时期,关于河套的记述在浩瀚的史籍中,与其应该发生的故事相比的确显得要言如金。在连年你据我有的争战中,在这块冲突的最前沿,在频频的刀光剑影和硝烟过后,其历史遗存也只能以特殊的形态保存下来。赵秦汉长城、鸡鹿塞、高阙塞,虽两千年挺立的雄姿不曾被风雨吹落,但也只有坚硬的阴山石记忆着历史的青涩;新忽热古城残垣断壁、天德军城沉于湖底;中国西部考古史上第一件液体文物深埋乌兰布和沙漠2000多年;蒙恬、卫青、霍去病魂归故里,昭君出塞的驼铃飘散风中,文姬归汉的车辙覆于沙迹……

往事如烟,如此浩渺,如此悠远,那些更多寻常和不寻常的旧事随时光飘散了,有的已无法探寻,有的在遗存和史册斑驳的印记中。然而也正因此,才为河套文化的探索留下了更广阔的空间,其文化价值发现的魅力和潜力都十分巨大。

正如片中所言:“正是这遥远的沧桑岁月,积淀出厚重精彩的河套文化,恐龙化石区和阴山岩画,久远的汉墓群、古庙宇、古城池和秦汉长城遗址……在阴山上,在流淌了千百万年的黄河两岸,‘河套人’的子孙表现出了罕见的睿智与才华,创造出了无数荡气回肠的英雄史诗,从蒙恬,卫青,霍去病,大匈奴单于,成吉思汗,到王同春,冯玉祥,傅作义……所有发生在这里的故事都早已凝聚成了一种精神,那就是,河套人的精神,光照千秋、昭示万代。”

《河套长烟》也正是承载了河套文化的深厚底蕴,探寻着更多的未解之谜而愈发引人入胜。

河套的羽翼

《河套长烟》播出时,我是邀外地的朋友一起看的,因为朋友刚来过这里且也是一个文化人。尽管朋友在此期间,我们也基本上是按河套文化的脉络和内涵指点巴彦淖尔风光的,但行所及、目所及、思所及毕竟有限。《河套长烟》正以其深邃的视角和特有的手法补足了这一课。观看期间两人电话、短信频传,朋友对河套文化的再认识和感慨就不是简单的客气和恭维了。

我是从银川方向接朋友来的,第一站就是处于磴口县的黄河拦河闸。月色里我们在黄河边停留、踱步,面对着拦河闸魁伟的身影、观看着黄河的波光、聆听着闸口的涛声,我挥手一指说:“八百里河套就从这里开始”。

《河套长烟》之《河神往事》,即讲述亚洲最大的一首制自流引水灌区--河套灌区的水利发展史,以及历史上“走西口”对河套地区文化等方面的深刻影响。我想有一首《千年河套》或许可以简约勾勒一下河套的历史轮廓:“苍苍茫茫云飞扬,先祖岩上画魂乡;阴山巍巍矗地望,黄河汤汤向天量。千年高阙点烽烟,朔方百里灯火长;几方群雄逐此地,一路红尘鸡鹿昂。秦汉始垦唐继往,清明河套已粮仓;西口路上沧桑歌,塞上江南却心霜。夏至方知春来晚,浓裹金秋冬素妆;万里渠横织天网,天赐人间好地方。”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历史上河套因水草丰美、盛产糜黍、牛羊,亦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而成为兵家养战和争战之地,有“河套安、天下安”、“得河套者得天下”之说。近现代以来,河套则因得黄河灌溉之利而享誉,“黄河百害,唯富一套”、“塞上江南”皆因此而来。“民族伟人”、“河套民族英雄”、“河神”王同春为河套水利开发奠定了不朽的先河,后历经无数劳动人民、水利工作者的辛勤努力,河套灌区成为全国三大灌区之一,成为亚洲最大的一首制自流引水灌区。河套平原成为环绕于高原、沙漠、戈壁中耀眼的绿洲,成为北方重要的生态屏障,成为“走西口”而来的穷苦民众的天堂福地,成为全国及内蒙古自治区重要的商品粮基地,养育了本乡本土以及从全国各地迁徙而来的174万各族群众,创造了农业时代富甲一方的神话。

今天的河套即承载着厚重的历史,也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与时俱进。“工业化、城镇化、产业化”,在新的历史时期实现着新的发展,体现着新的面貌。

当今时代,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越来越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丰富精神文化生活越来越成为人民群众的热切愿望。2010年7月23日,胡锦涛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二次集体学习时,就文化体制改革和文化建设作了重要讲话,对文化改革发展的重要性作了精辟论述,概括起来是“三个重要”、“三个关系”,即“文化是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是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撑”;“深入推进文化体制改革,促进文化事业全面繁荣和文化产业快速发展,关系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实现,关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关系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在多元化经济发展的今天,无论一个地区,还是一个国家,文化是资本、是资源、是环境,是生产力、竞争力、软实力,文化是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个地方生生不息、繁荣发展的不竭动力。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抓文化也就是抓经济,甚至是更好地抓经济,国际经济学界就把新世纪的知识经济称之为“文化经济”。“文化经济”应该是一种“人文化的知识经济”,强调经济发展中的文化分量和本土文化特色。只有抓住文化作为思想和灵魂的支撑作用,一个地区和民族的发展,才是永久的和可持续的。

此刻,河套文化建设也走过了第七个年头。一个个继任者殚精竭虑,一群群专家学者呕心沥血,一批批文化工作者孜孜以求,不断地揭示和丰富着河套文化的内涵和外延,探索着河套文化的人文精神和价值。河套文化积淀深厚、内涵丰富、特色鲜明, 是人类发展史上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内陆文化与边塞文化聚集交融的典型代表,是中华民族一体多元、和谐共生的文化源之一。

我们建设河套文化,彰显河套文化,打造河套文化品牌,最终目的是要让文化资源得以共享和传承,让河套文化成为我市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智力支撑和内在动力。自强不息、尊重科学、务实创新、和谐包容的河套人文精神,也必将成为提升人的素质,丰富文化生活,激发文化的感染力和创造力的羽翼。

“河套文化、历久弥新”。新的英雄传奇也必将在悠久灿烂的河套文化中孕育、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