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喜欢你txt百度云:张东照:什么掌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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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掌握什么? 时间:2010-09-02 作者:张东照   什么掌握什么?——个关于真理讨论的案例:自我、偏见、开放和绝对
  一、引起争论的原文摘录
  陈嘉映在“真理掌握我们”一文中写到:十二怒汉走进审议室的时候,每个人都自以为他握有真理。通过争论,有些人认识到,他刚才错了,他刚才并不握有真理。我们会说,有些人错了,有些人刚才是对的,一些人的意见战胜了另一些人。这说法当然不错,但容易把我们误引向一种错误的真理论。我愿说:在诚恳的交流中,参与者都向真理敞开,真理临现。人所能做的,不是掌握真理,而是敞开心扉,让真理来掌握自己。只要我们是在诚恳地交流,即使一开始每一个人都是错的,真理也可能来临。真理赢得我们所有的人,而不是一些人战胜了另一些人。看一眼科学发展史,有谁一开始是对的?哥白尼体系战胜了托勒密体系,这个说法并不妥贴,在后世哥白尼主义者那里,哥白尼体系中的论断被抛弃的远多于被接受的。
  真理之能赢得我们,是因为真理出现的时候,我们承认它。这是人之为人的本质。倪梁康说:“在相互说理中包含着对需要得到的论证的‘理’的前设”。若用海德格尔的话说就是:我们以真理的存在为前提,(2)以真理的存在为前提,并不是说我一开始就认识了真理,而是说,尽管我自以为我是对的,但我承认我可能是错的或需要修正的。其实,“我是对的”这一提法已经包含了对真理的从属,已经以真理为标准,当我错时我准备认错。
  在这句话里,“对”是核心,“我”是从属的。除非你把那当作一个分析命题来说:我永远是对的,我无误敕令。
  人之性在于以真理为前提,真理是我们的本性、自然、天性。自以为是和相信自己的本性是两个层面上的事情。现代人提倡个体,仿佛与真理隔离的自我是一切的前提。然而,人之为人在于,人能区分小我和道理,区分所谓小我和大我。我只是声称,人能区分什么是我的诉求,什么是道理,而不是声称人人随时准备顺从道理。也许在绝大多数时候人们更愿意顺从小我;我愿说,即使他顺从小我,不顺从真理,他也知道他现在不顺从真理,他仍然知道小我和大我的区分。
  人们真会虚席以俟真理吗?在真理和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难道人们不是更经常选择了利益吗?也许利益斗争占去了实际生存的大一半。我只想说,利益斗争不是生存的全部。人们争夺利益,并不奇怪,让人惊奇的是:人们有时竟会为真理放弃利益。
  为什么我们不说大某而说大“我”?真理,或普遍真理,不是某种与我无关的漂浮在那里什么地方的东西。普遍真理是我的规定性。海德格尔把人叫作Dasein,想要提示个人和Sein〔普遍存在〕有内在的联系。必须有凡人的参与,真理才能临现。从我的看法和体验开始,才有超越我的看法和体验的真理来临。
  真理需要小我,需要我们这些抱有成见的凡人。真理需要人。还用海德格尔的话说,“惟当此在存在,才有真理”(3)。以真理的存在为前提,并非一开始不抱成见。倪梁康说:“每个人都有偏见,或多或少而已,这是在探索真相的过程中无法避免的。”这么说虽不错,但口气不太适当,我是想说,只对那些抱有先见或成见的人,真理才会彰显。人们把此在解释学中的Vorhabe理解为消极的东西,理解为人人都难免有偏见,这就错失了要点:成见对真理具有积极的构成作用。真理是一种克服,是对我们的成见的克服。海德格尔说,真理须争而后得。不是像宝藏那样藏在金银岛,我们互相争斗以夺取它,最后占有它;而是,真理和我自己的成见做斗争,真理在克服我们的成见之际展现自身。没有我们的看法,真理就无从显现。我在这个意义上理解维特根斯坦的话:“人们一定是从错误开始,然后由此转向真理。……要让某人相信真理,仅仅说出真理是不够的,人们还必须找到从错误到真理的道路。”(4)
  真理和谬误同根而生,两者都植根于关切。我们具有诚实的看法,已经是对真理的吁请;我若对所涉之事无所谓,真理就无从展现。奥古斯丁说,爱而后有真知,这竟被启蒙学者视作蒙昧。在你漠不关心的事情上,你连犯错误的机会都没有。若真有人对万事都无所谓,对什么都不持成见,他就与真理绝缘了。……实际上,说我相信火星上有水或相信没有水,原有用语不当之嫌:在这些事情上,我谈不上相信不相信,我没有信念,没有什么要坚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要克服的东西。我只是在两种听说之间摆来摆去而已。(5)可惜人们已经习惯在无根的浮面上谈论belief和truth。这要求我们重新理解宽容。人们现在往往这样理解宽容:不坚持自己的主张,甚至不形成自己的主张,或有个主张却不提出来,对什么都模棱两可,声称哪种看法都同样有道理。
  然而,宽容却是这样一种态度:把自己的见解放到更宽的天地之中,聆听他人,准备修正自己。由于关切而具有主张,就自己的全部理性所及坚持自己的主张,这不是不宽容,这恰是宽容的主要条件。惟确有主张的人才能宽容。
  ――“神并没有从一起头就把一切秘密指点给凡人,而是人们探索着逐渐找到更好的东西的”(8);一如善良并不写在脸上,我们须从行动中寻找。
  “真理”这个词聚讼纷纭。海德格尔表示,若把aletheia译作揭示、去蔽、无蔽一类,既更合乎这个希腊词的字义,又有助于更正当地理解“真理问题”(9)。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坚持用“真理”这个词呢?我承认,由于人们对真理概念的普遍误解,采用真理这个词会让这里的有些阐述变得较难接受。的确,在别的场合,我们不一定非要用真理这样的大词,但在这里情况不同,因为我们面对的恰恰是聚集在“真理问题”名下的成见,如果我们单单选用了去蔽而不用“真理”,就仿佛除了去蔽意义的真理,“真理”还可以去指与我们的探索过程无关的、永久不变的东西。没有这样的东西,所谓自然科学真理也并不是这样的东西。(10)
  我当然不是说,我说不过你就必须服你。我感到你是错的,但我说不清楚你错在哪里。不信从某个听起来头头是道的道理,不一定就是不讲道理(13)。我向道理敞开,只不过我没有在你的说辞中体认出道理。我们甚至可以说,讲道理包含着一种危险,即今人所谓“话语权力”:弱者往往没受过系统教育,讲理的本事不如强者,强者就用讲道理作幌子来欺压弱者。对讲道理取抵制的态度有时不无道理,但我还是愿意补充几点。一,强者用讲道理作幌子来欺压弱者,往往优于不讲道理赤裸裸欺压人。相对而言,讲道理还是多给了弱者一个机会,乃至鲁迅说,只有弱者才要求讲道理。二,在有些看似没道理可讲的地方,其实是我们把道理限制得太窄了。我们要训练讲道理的能力。三,我们要训练对道理的敏感,学会识别什么是真讲道理,什么是宣称、欺骗、话语霸权。
  我感到你是错的,但我说不清楚你错在哪里,这时候,我不服的是某个具体的结论。我们须得仔细,这不同于一般地声称:错误总是可能的,我不知道它错在哪里,但在上帝眼中,它一定是错的。这种态度不涉及具体的争点,它涉及的是真理理论。你暗中转移了争点。我们原本是在讨论这个结论是否真实可靠,现在你离开了“这是不是真的”这个提问,不动声色地转向了关于真理是什么的定义。你已经把“不可改变”作为真理的定义。所以你说,这不是真理,因为它可能出错,可能改变。我现在要表明的正是这种真理理论不足持信。在求真的路上,我们问:它在哪里错了?就我们所掌握的一切材料、就我们所具有的一切思想能力和形式要求来说,它哪里错了?这里是罗陀斯,就在这里跳吧。
  诚然,无论我多么有把握,我终究是个凡人,我总可能是弄错了。知其不知,知之至也,这是求真者的永恒有效的警告。但这不是说,从无确定之事(14),这不是说,我不可以有把握,或我必须作出没有把握的高姿态。事不关己,我们可以永远不拿出一个确定的看法,始终停留在海德格尔所说的Zweideutigkeit之中。我在这里不是在谈论事不关己侃山闲聊的看法,我是在谈论“看待”意义上的看法,谈论我们在待人接物之际所体现出来的看法。确定的看法是一个决断,甚至会是冒险。我们时时警惕我必然正确我永远正确这种理性的骄狂,然而,拿出确定的看法并仍然敞开心扉,这并不是理性的骄狂。
  “我们不知道,上帝知道”,据说这是用对上帝的虔诚来反对理性的骄狂。我从不相信只要提到上帝就是谦卑。信从真理才是谦卑,信从上帝作为真理临现于这个世界才是谦卑。上帝知道那一定是错的,我通过对上帝的信仰知道那一定是错的,现在出场的不是上帝,是你和我,而我由于是上帝的信徒占据了优势,不管我在上帝面前多么谦卑,我在你面前却是上帝的代言人。
  谦卑的信仰,多少骄狂假汝之名而行!
  倪梁康说:“通过对话和论争,更确切地说,通过相互说理,各种意见最终可以指向对真理的认知。”真理若不是无关我们凡人的绝对自在者而是对成见的克服,那么,真理就只能在交流和争论中显现(15)。真理是一场对话。“柏拉图使辩论〔辩证法、对话〕这一术语获得了一种更深刻的含义――亦即探索和发现真理的方法。”(16)夏特莱则称对话为“新生哲学的标准形式”,从柏拉图以来广为人知的辩证法,就是对话的艺术。(17)
  对话、交流的语义中包含诚恳,我有时说诚恳的对话,只是把隐含在对话概念中的一个内容明说了而已(19)。如果十二怒汉里有一个心怀鬼胎,决意要给那个男孩定罪,别人无论怎样有道理他也不听,那么他根本没有参与对话,对话只是一种伎俩。
  在诚恳的对话中,对话者向真理敞开,虚席以俟真理临现,谁更有理,对话者就顺从谁。就此而言,对话者是平等的。平等不是说,任何人可以就任何话题对话。对特定话题的知识准备等等(20)且不说,你要就某件事情对话,首先你要有关切,海德格尔在Gerede题下入木三分地描述了没有关切的浮泛议论。
  虚席以俟真理不是说:真理必定显现。诚而已矣,真理的临现是一种命运。“至于存在者是否现象以及如何现象,上帝与诸神、历史与自然是否进入以及如何进入存在的疏朗中……这些都不是人决定得了的。”(21)诚如倪梁康所说,在罗生门中,人们虽然没有找到真相,但还是承认有一个真相。但这个真相永远失去了。
  就真理之为真相而言,确实如此;但我们凡人,诚而已矣,我们为真理的临现做好了准备,这就是我们的至高真理了。经上说,只要有两个人在场,我就在你们中间了。(摘自中国学术论坛)
  该文部分注释选摘:
  (8)克塞诺芬尼残篇,引自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教研室编译,《古希腊罗马哲学》,商务印书馆,1982,46页。
  (10)倪文是把真理问题和少数/多数问题结合在一起讨论的。他的结论似乎是,在自然科学领域,真理和多数没有关系,但在政治领域,真理最后应能赢得多数。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我不敢问津。但我愿提到两点。一,科学知识好像是建构起来的正面的东西,不是从否定方面得到的看法。我们且不说科学也是在争论中生长的,我们只须注意到,科学知识通过摆脱经验看法才变成某种建构式的东西,而这一过程是否定性的,这一点从科学对常识进行否定的开端处看得最清楚。在眼下的论题里,自然真理和社会真理并无原则之分,关于真相的探索与关于价值的探索一样,都要求我们克服自己的成见,向超出我们自己的真理敞开。我们争论同性恋是否正当,争论我们是否应当引进磁悬浮列车,和争论火星上是否存在水并没有什么两样。二,我不大相信我们应该从少数/多数这个角度来区分科学真理和政治真理,要硬说,毕竟是科学真理最后为大家所接受〔无论懂不懂〕,而政治上却很难出现共同接受的情形。尽管《十二怒汉》的实际结局是十二个陪审员都接受了真理,但这只是说:自由讨论为真理赢得我们大家创造了条件,还不是说:真理必然赢得多数。泛泛而言,我不认为真理和大多数人的赞同直接相干。可以顺便提到,倪梁康说,苏格拉底曾讽刺希腊人想通过多数票来决定真理,而黑泽明用他的电影再次传达了这个嘲讽。我觉得《罗生门》涉及的是真相是否可知,和多数少数没什么关系。
  (13)或曰:讲道理预设了共同的立场,如果根本预设不同,那就无法交锋。我认为事情可说完全相反,讲道理总是在立场有所差异的人之间进行,否则岂不成了preachingtotheconverted?当然,立场相去越远,道理就越难讲通。
  (15)不是说,真理不能在默默的交流中临现;只是说,言说规定人之为人,对人来说,其他方式的交流,即使一语不发,也渗透着言说。
  (18)我相信梁康指出“不仅具有主体间的有效性”是极其敏锐的。固然,我们可以把主体间性理解为:真理只发生在众人之间〔这是二十世纪语言哲学最深一层的意义〕,但主体间性太容易导向约定论、妥协论,而常见的情况是:人们一旦放弃符合论,似乎就只能落入约定论。不过,基于同样的理由,我对“共识”这个词也有保留。此外,“主体以外的对象”、“客观真相”这些用语似乎更需要商榷。
  (20)这些知识来自前人的经验和探索,如今却不是真理的显现,不是aletheia意义上的真理,而是真理显现的条件。
  二、我们掌握了什么?
  (网友论辩)
  独绝苍茫:维特根斯坦的以下话是武断的蠢话:“人们一定是从错误开始,然后由此转向真理。……要让某人相信真理,仅仅说出真理是不够的,人们还必须找到从错误到真理的道路。”
  拿我自己来说,出生于一个信仰之家,却需要不断污蔑这个信仰的教育,无神论的广播震耳欲聋。我的做法只能是暂时封存自己的信仰--只是偶尔掀开一角,感受一下它所散发的光亮,同时认真聆听那广播之声的滔滔雄辩,一开始并不做谁对谁错的分辨,一切交给悟性交给耐心。直到发现滔滔雄辩在我的悟性面前开始不断地揭开尾巴让大家看,暴露它全部的丑恶嘴脸。。。。。。如此这般,我并没有经过维氏所说的那个“一定”,而且我始终坚持不犯错误不仅是应该的,而且还是完全可能的,而犯错误是可耻的,是没有尊重自己的悟性的标志,我非常反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的命题--因为这是在为一切犯错误的无耻行径在开脱。
  还有,这篇文章里并没有区分真理和真知,结果把自然科学的结论--真知当成真理了,然后扬言什么今天对的明天会错、没有绝对真理云云。如果把“真理”的概念清楚地摆放在人文科学领域、摆放在精神的领域,我们就会清晰地发现,真理--真正的真理是完全可以是绝对的,比如我关于每个人都是人性和兽性的矛盾体的命题,它是适合于古往今来的所有人的,而且作为真理,早就被柏拉图以白马、黑马的比喻做过表述,这个表述从来就没有过时过。
  真的,在理论领域我没有见到过一个比维特根斯坦更愚蠢的名人!
  Zdz:我个人是很尊重维氏和陈嘉映先生的,也是很尊重苍茫先生的。但这并不等于我完全赞同维氏、陈先生或苍茫先生的观点。我们学习,要看到对方的长处,我们批评是要看到对方的短处。谁没有长处和短处呢?所以,人类要〔相互学习和〕分工合作,而不是相互揭短〔和彼此争斗〕。前者是文明的法则,即取长补短和互通有无;后者是战争的机制,即攻其无备和置之死地。
  维氏对语言哲学的研究成果,是可以避免有史以来许多争议的,其成就甚至可以和康德对人类理性本身的研究成果相比。这里无法展开谈,或者说是当耐心和虚心学习的。我也是相信绝对真理或绝对精神存在的,只是至今还被未知或神秘所笼罩,没有完全揭示出来。这个揭示或认识的过程,就是整个人类的探索过程。但如果没有这种先验的信念,即相信绝对真理的全知和人类最终能够全知,是不可能坚持探索乃至揭示出最终的绝对或全知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也是先生讲的精神主义者。只是我们要时刻警惕语言或概念的局限和自以为是,不然恐怕就会陷入新的名教和自己的偏见之中,对名教或自己见识之外的真理视而不见。这时候,老子说的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真是非常的智慧,乃看透了名词和非名词,有形和非有形各自的局限。
  所以,谦虚和包容为什么是美德呢,因为只有足够大的胸怀和眼界,才能看到绝对或神灵的降临。再有,我对人性或人的欲望的体会或划分比较多一点,不仅是人性和兽性的,还有人性和神性,或物欲和神欲的。其中,神性包括人性,人性包括兽性,兽性包括物性也。这样似乎更接近于本来、本真或全部的差异存在。而如果把人性同于神性,把兽性同于物性,恐怕容易混淆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以及归属关系,还是分清楚的为好。2008-11-26;2008-11-27修订2008-11-26;2008-11-27再修订
  独绝苍茫:只要坚持事实、经验和理性,就不会有陷入“名教”之虞。我主张精神主义而不是唯精神主义,就是防止在哲学的思考中过多地掺进信仰的成分。在我这里,人性就是神性,但作为神性的人性不是西方学者所说以情欲为内容的“人性”;兽性也就是物性,是人类趋向物、偏重物的天性。
  一者:陈嘉映:真理掌握我们——如若按这个逻辑来说,人就成了真理的奴隶,那么人的主观能动性又到哪里了呢?
  “十二怒汉走进审议室的时候,每个人都自以为他握有真理。通过争论,有些人认识到,他刚才错了,他刚才并不握有真理。我们会说,有些人错了,有些人刚才是对的,一些人的意见战胜了另一些人。这说法当然不错,但容易把我们误引向一种错误的真理论。我愿说:在诚恳的交流中,参与者都向真理敞开,真理临现。人所能做的,不是掌握真理,而是敞开心扉,让真理来掌握自己。只要我们是在诚恳地交流,即使一开始每一个人都是错的,真理也可能来临。真理赢得我们所有的人,而不是一些人战胜了另一些人。看一眼科学发展史,有谁一开始是对的?哥白尼体系战胜了托勒密体系,这个说法并不妥贴,在后世哥白尼主义者那里,哥白尼体系中的论断被抛弃的远多于被接受的。”——这种坦诚的交流心态还是值得大家学习的,只是立论观点尚待商讨。
  长夜:引用了众多书目,说了这多话,结果真理只不过是基本做人的谦和,也至于与世无争的素养。倒不如直接把中国的孔子搬出来精简的说几句,让人易懂。——另外题用:做人的基本情操。我认为合适!——浅见!
  zdz:绝对、全知或普遍真理一定是超越个人或自我的,因此也只有大我乃至神我所可以接近乃至掌握的。这就意味着局限于自我只能是偏见,所以超越自我的局限,也就是超越偏见的局限,这体现在现实当中,就是认知真理的过程,必需是大家或彼此交流与合作的过程,从而显见真正超越各自局限或偏见的观点乃至趋向全知、绝对或普遍真理。这也是好学近乎于知,或谦虚是知识的美德的原因。
  从极限而论,绝对的真理只有容纳于无限的胸怀或完美的品德之中。继承先人的知识遗产,也是死去的人与活着的人在认知上的合作,至于寄希望与后代,则是期待与未来之人的合作也。所谓真理掌握我们,就是我们当服从真理,对真理心存谦卑,不可自大、据为己有或以偏概全,以小我取代大我乃至神明。因此,当自觉保持开放或无限的心态和视角,从而可以超越自我的局限。因为本来就是大我包括小我,整体包括局部,绝对包括相对,全见包括偏见的。
  所以,人类最基本和最高层次的合作,必定是在感知上的合作。我人对绝对真理的定义是全知的真理或所有的真理,如同我人对本来的定义是全部的存在或所有的存在。终极真理也就是全知也,非全知不足以绝对或终极。因此,把这个或那个的相对真理当作绝对来坚持,就是企图以已知概括未知,以个人取代全体,所谓的极端偏见也,这可是极权主义的思维方式或思想根源,其性格或脾气也往往比较偏激或暴戾。
  没有绝对真理,当是在这种意义上,即在全知之前,我们的认知不是绝对或终极真理,哪怕已经很接近了,已经认知和掌握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更何况,要认知和掌握绝对真理或所有真理,必需也认知和掌握绝对错误或所有错误才行。只有局限于有限的真理或错误,才会作茧自缚,而无限开放的心态和认知必将使人赢得绝对的真理和无限的自由。
  认知必定和好奇、怀疑和确认相关的,而坚信乃至信念实际就是从根本上的感知和确认。这和一厢情愿或不求甚解的迷信有天壤之别。比如,坚持事实、经验和理性乃至精神意志,就是对事实、经验和理性乃至精神意志的确认和确信,从这个意义上讲,确信正是确认的体现,信念乃认知的极致,没有最终的确认就不会有最终的信仰,没有最终的信仰,也就不会有最终的确认。
  也由此可见,经验主义就是局限于经验也,理性主义就是局限于理性也,神秘主义即局限于神秘也,唯心主义就是局限于内心也,唯物主义就是局限于物质也,主观主义就是局限于主观也,客观主义就是局限于客观也,个人主义就是局限于个人也,怀疑主义即局限于怀疑也,理想主义即局限于理想也,地方主义即局限于地方也,自然主义即局限于自然也,逻辑主义即局限于逻辑也,马列主义即局限于马列也,资本主义即局限于资本也……如此等等。至于天命本来所有一切,则是无所不有和无所不能的,包括有“没有”和能“无能”也。
  当然,各种主义、真理和错误都可以被利用来做为敌对的大棒或武器,用来攻击异己或消灭敌人,如同也都可以做为仁爱的良药和工具,用来帮助他人或普渡众生。可以说,绝对认知对应的内在品德一定是完美的品德,这就是真正的完善。所谓大彻大悟、厚德载物和仁者无敌岂虚言哉?如果一个人内心充满了仁爱和怜悯的情怀,怎么可能不体现在平时的言语、态度和行动中呢?
  佛说无法度无缘者,维特根斯坦说:凡是能够说的,都能够说清楚;凡是不能谈的,就应该保持沉默。对此,我们不能说佛不再度人了,而是在等待机缘;也不好说维氏不谈就是他的愚蠢,当是具有自知和知人之明或在用沉默言说也。2008-11-27;2008-11-28;2008-11-29
  lisi1948:实际上,在现实世界的真理是存在两个时空里:一个是现存的事物;另一个是现实的事物。换言之,真理有其两个方面的存在:一个是从现存事物体现着的;另一个是从现实事物体现的。这就是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基本前提,那么,楼主是的“真理掌握我们”是哪种真理呢?是现存的真理、还是现实的真理?现实的真理还有待后人在改革、在创新、在科学发展中去发现。因此,为了我们的国家能向发展和进步的方向和途径去前进,就不要给在改革中、在创新中和在科学发展的实践者制造——现存的真理——先之见真理给他们,让实践者在自己的时空中按自己的现实去理解、去掌握。
  Zdz:没错啊,只是不知道先生是说谁在“不让实践者在自己的时空中按自己的现实去理解、去掌握”现实或未知的真理呢?思考、对话、讨论、实践、尝试、探索乃至创造,都是认知真理的手段和途径。说法的不同不等于道理的不同,而大道理当是彼此相通的或左右逢源的吧。
  南阳老农:很好呀,拉拉手。——我们是需要自问。真理为什么会撑握在我的手中?我为什么会寻找到那个真理?难道我们就好象黄山始信峰上的那块石头,在最原始的信仰中便那么有点顽固的相信我便是那个最高尺度。——有形的独绝亦了无生意。不利自已的生命发育也不利其它的生命发育。
  Zdz:呵呵,说的是,拉拉手。借用先生“真理掌握在我的手中”的比喻,再发挥一下:这就要问,我们的手有多大呢?有限的手如何把握无限的真理呢?除非我们的手是超人的手,即如同如来佛般的无形巨手。所以,对有限的个人而言,还是用真理掌握我们比较有自知之明,就好比我们最好说是太阳照耀我们,而不好说是我们照耀太阳吧。不然,恐怕就不是人,而是上帝或疯子了。当然,疯子也是一种企图用错误的方式超人的悲剧。
  独绝苍茫:我否定维特根斯的原因在于:第一,他是一个极端的唯物主义者,从而他把一切不能用物理和物质存在来证实的东西,都当作是虚幻的、不真实、不存在的;第二,他的主张在误导着人类。--真的,我只是想看看他对于人们到底提出了那些有益的启示!--别说他是否给人类带来了什么真理。我攻击维氏,只是为了刺激追捧他的人们拿出他的真理来打倒我,而非出于什么仇恨,也不是因为我是个坏人或修养不够。
  “真理掌握我们”这样一个怪诞的命题在三点上不能成立:第一,人类在大部分时光里生活在谬误里面,真理没有掌握这“大部分时间”里的人类,从而这个命题并不代表事实;第二,真理并不是任何一种客观形态的东西,仅仅是人类所理解、领会和把握到的具有决定意义的事实真相、精神本体,是观念形态的东西;第三,即便人类掌握了真理,但这被掌握了真理对于人类并没有决定性的控制力量,在具体的行动中,人们可以依照它,也可以因为冲动或眼前利益而将它搁在一边胡作非为。
  Zdz:是的,我们当尊重权威但不能迷信权威,也就是以往的权威并不是绝对的化身,他们在某个领域所做的贡献我们后人当对之感念和表示敬意,但不能以此阻碍我们追寻终极真理的道路或视线。即使其创立的是严重的谬误,也往往是后来真理肥沃的土壤。如果有人迷信权威,并将权威说过的话当作金科玉律或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唯一真理,当对之断喝,使之惊醒。
  只是我们也必需能反省自己的局限或不足方好,而不是以新的权威取而代之,如同新的帝王一般。再有,活活的鱼为什么要摔死吃,良药为什么一定是苦口的,有话为何不能好好说或非要得理不饶人呢?除非是万般无奈,所谓“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善意和恶意对同一事实或语句的解读,将是大不相同甚至截然相反的,正所谓见仁见智也。
  不过,在我的解读中,这并不排除另外的解读(这也提醒我们遣词造句要慎之又慎呵,不敢信口开河),嘉映先生讲的“真理掌握我们”,更是一种比喻或形象的说法,必需结合文中的具体语境细心加以体味和理解。因此,这句话也可以表达为:我们只能用超越自我和偏见的方式来接近本来或完全的真理。人的自由意志或神的万能,不在于非要遵循真理不可,而在于是可以超越真理和错误或曰使之对错,即人或者神是可以自由对错、贯通对错乃至游戏对错的。假如万能的神不能出错、不能发火、不能作恶或不能发疯,那还能叫全能的神吗?只是由于神是永生的或能够复活和自由生死,所以一切才不过是游戏和剧目罢了,而人本来就是下凡的神灵也。2008-11-28
  南阳老农:谈攻击。我们先从直观上或可自觉的实证意义上理解,攻击有那些表达形式。人创造了工具,人加工具的那种攻击很残烈,但用刀用枪,刀单薄泠利,枪充满着暴动的分裂激情。便用这种工具的人们能够获得真理们?——直观我的周围,有植物的攻击与动物的攻击。有杂木刺树的攻击,横臂刺挡遮蔽,极端向上,但向上的结果还是离真理的太阳十分遥远,向上所发现的也只是那个真理性太阳的传播遥远的佘光。——有大木参天样的互相攻击,大木无刺,为什么无刺呢?——动物的攻击你每天都会见到。你见到过虎狮的攻击。又见到龙风的攻击?——你那种攻击是虎狮与龙风的攻击招式?
  “真理掌握我们”不好理解,那么是否可比较一下这个文化表达形式。光掌握我我有视力的眼睛。
  独绝苍茫:哈哈,“光掌握我我有视力的眼睛”,好诗意呀!
  在诗歌里,这样说是完全可以的,也完全可以说“真理掌握我们”,因为在诗意情怀里无论是光还是真理,都可以被允许充盈着灵性的。可是,从哲学和理性的角度说“真理掌握我们”不仅不合逻辑,还显得矫情、嗲声嗲气了!
  南阳老农:为什么要用诗歌的知识背来理解呢?——为什么不用生理学,生物进化学,生命发育学的知识背景来理解呢?——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去理解别人的文化。你真的理解了别人盛载于这种文化表达里的精神内容了。你的理解不要是自已的一孔之解吧?——自问与问人是知识进步的两种形式。问人要走出自己的视角。不走出自己的视角,那么这个世界尽是我一孔之目选择的世界,怎能理解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2008-11-28
  Zdz:用光来比喻真理或精神特别好,因为绝对真理或精神就具有透明或全通的性质,因而神视或整体直觉或看透一切,以至如同是自我证明或一览无余也。2008-11-28
  南阳老农:我正在用茶杯喝茶。这个杯子是我的主张吧。一个能够建构起杯子人,才是一个有主张的人,有主张才能容。杯子是一个封闭与解放相统一的容器,它要用全部的理解力依靠建构封闭所意味的坚持主张,但他必须去自觉那解放的缺口。去自觉这种建构中缺口。没有自觉缺口意识的杯子建构者,不会宽容。总想封闭杯口的杯子建构者,那个建构的东西已不是杯子,不是有容的主张,那会是什么呢?
  独绝苍茫:南阳老兄呀,对于谬误的宽容,岂不是对于真理的冷漠和蔑视!作为自命的真理追求者,一定要在真理和谬误之间爱憎分明才对呀,否则与一切糊涂之人又有什么分别!
  长夜:老农和苍茫,谈得热闹啊。看过两位的谈话,我支持苍茫。——“真理掌握我们”,这一题目其实是懒性思想赤裸裸表。就是叫人们什么也不要做不要想了。让社会去自然演变吧,社会到了什么样的意识形态,我们就到什么样的意识形态的社会生活吧!——”从哲学和理性的角度说“真理掌握我们”不仅不合逻辑“——这句话说得很对的。所谓不合逻辑,就在于真理是人创造的,怎么又让真理来掌握我们呢?
  Zdz:不仅绝对真理必需是全部真理,就是绝对错误也必需是全部错误呢,这样绝对和绝错的界线才可能完全明确。因此,在全知之前,除了先验或猜测,我们如何断定绝对和绝错呢?这就必需把所有一切做为认知的对象接受下来,这当属于绝对或无限的宽容吧,如同天地或宇宙一般容纳一切,这大概就是宽容的极致或做为绝对品德和认知的一个前提条件吧。
  但凡局限于什么,就不再是本来全部,而只是本来局部了。除非是自觉全部局限或本来全部。由此可见,本来全部不仅意味着全无限或无限,而且同时意味着全部限或无限限。所以,不论什么主义,都有其特定真理或错误的地方,也都有其有价值或无价值的地方。而局限于什么,也可以说是选择、强调或集中于什么。如果非要有一个概括一切的主义,那当是全部主义、一切主义或无限主义吧,因而也就必需讲究所有的分寸和界线,如此才可能划分绝对或绝错,因为整体乃所有极端和限定也。
  做为柏拉图的老师,苏格拉底为什么要说自己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无知呢?这甚至不是什么谦虚,而是万分的明智和清醒,即知道自己做为人的局限。这个西方哲学的奠基者,甚至可以说从此给未来的西方文明自觉打开了本来或无限的探索和进化大门。试对比中国的老子和孔子给中国文化所奠定的退化论、保守论或复古主义对后代所产生的影响。也许,这是后来专制主义对其歪曲和阉割的结果(这方面有中国学者杨润根的重大发现和研究),致使在号称万岁的皇权之下,就是太监可悲的九千岁了。至于中国文化的综合性特长和西方文化的分析性特长等等,以及如何取长补短,共创未来新人类的世界文明,这里就不展开论述了。
  从这个角度而论,没有超越权威的无畏勇气,没有虚心好学或无限开放态度,就无法通往未来和未知乃至绝对或终极的,至多是从一种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无法执其两端或集大成也。这种局限一方面只有在自觉到自己的局限才有可能对无限敞开,另一方面只有自觉和实际的超人并在人类前赴后继的合作与自由探索乃至不断创造中才可以打破和超越。只要还没有全知或还有未知,那么我们的绝对当是无限的求知,而不是宣布什么是绝对?除非你已经全知如同神明,才有资格成为绝对和绝错的判定标准或绝对标准。
  也因此,一种理论、思想、哲学或精神的完整和大气,就在于对所有理论、思想、哲学或精神的包容、界定和贯通程度,乃至始终趋向未知、未来、绝对和终极,也就是不被已知和已有所限,或可称之为关于本来的理论、思想、哲学或精神吧。这体现了人和世界背后的无限潜力或神奇。我们只是本来、绝对和神明的体现者、发现者或中间者,而不是本来、神明或终极本身。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始终看到自己或一切人的相对处、相错处和转化处,从而不失整体和永恒的本来背景和人类未来发展的终极方向。2008-11-29
  独绝苍茫:就总体而言,道德堕落与唯物主义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而分析哲学则是一种极端的唯物主义,它将造成的不仅仅是道德堕落,而且还是人类彻底的精神幻灭。从而它即便不是来自自觉的恶意,也必将造成严重的恶果。从而我的评价只是彰显了它恶的实质而已,并非是谩骂和歪曲。
  一个有宗教信仰的人完全可以说“神即真理”,从而可以说“真理掌握着我们”。但是,在哲学领域里的“真理”概念是完全不同于宗教领域的。那么,陈先生到底在讲哲学还是在讲神学?他如果是在讲神学,他信仰的又是哪一尊神?如果他是在讲哲学,那么,就必须遵守哲学的规范,必须把“真理”的概念限定在哲学范围内,不要在神学的立场上说什么“真理掌握着我们”。否则只能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张先生的言论有着浓重的神学意味!在哲学领域里的“绝对”仅仅是指针对某一具体对象的某个判断是不容置疑的,始终完全准确的--只要这个对象存在一天,这个判断就适合于它,适合于它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性质。
  怎么能把哲学领域里的“绝对”概念与神学领域里的全知全能观念联系在一起呢!
  张先生关于“不论什么主义,都有其特定真理或错误的地方,也都有其有价值或无价值的地方”的观点,完全是辩证法的,是模棱两可的。假如真是如此,人类在人文科学的一切研究和思考都失去意义了,张先生何必还要辛苦思考和不断撰文呢?比如任何一个人稀里糊涂活着、行动着,不也是有时对、有时错、有时活得做得有价值、有时则活得做得无价值吗!
  Zdz:哲学和宗教和神学的交汇处就是宗教哲学,而宗教哲学和科学和艺术的交汇处就是宇宙神话全知科学。因此,完全的哲学当是不会让出或忽略终极领域的,除非我们宁愿局限于自己喜欢的境遇和视角。
  西方的哲学分化比较利害,如同他的整个文明,这既是他的长处也是他的短处。长处是可以纵深研究,而短处往往就是忽略整体,所谓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或只见森林,不见树木。因此,我们最好把西方的哲学做为一个整体来把握,而不好抓住某一个流派来代表西方的整个哲学。做为一个流派自有他的贡献和局限,我们能做的就是取长补短,以期整合出更接近本真或全面的真理及其价值。
  独绝苍茫:哲学的目的是准确地阐释精神现象、佐证人类的良知、引领人类的理智,而不是制造一个可以陈列一切、摆放一切的博物馆、陈列架!
  Zdz:苍茫先生在唯物猖獗、物欲横流、拜金主义和道德沦丧的当今时代,高举精神主义和理想主义的大旗,嫉恶如仇和孤军作战,是非常可贵和值得敬佩的。所谓校枉必需过及,我们当共同努力。只是我们的表述如果总会引起各种误解,我们当反躬自问,考虑更有效的方法才是。
  独绝苍茫:先生所言甚是!且不说“哲学何为”是大家都在思考的问题,就是本人的表述方式,永远都陷于急躁和粗直。记得大学毕业留言册上就有同学评价曰:“我知道你的心是善良,但表达总嫌刻毒!美好的内容不能以美好的形式表现出来,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儿!”--我一直在等待一种可以一改往昔风格的机遇或遭遇,但始终没有遇到,所以旧态依然。
  Zdz:我们追求和捍卫精神或真理的过程,也是我们改正自己的偏见、缺点和偏激的过程。我们总不好说急躁和粗直是美德吧?好心如果不讲究方式和方法,往往也会适得其反,而欲速不达更是老生常谈。所谓正人先得正己。歌德说过:“真理违反我们的本性,错误则否。而且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也就是——真理要求我们应该认识限制我们自己的东西,而错误则谄媚我们,并告诉我们不会受任何限制”。如果说:“就总体而言,道德堕落与唯物主义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的话,那么精神主义当与仁爱和美德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要是我们连自身的负面情绪都不能控制或连自身的偏见和错误都不能纠正,怎么好去解决和纠正他人乃至社会的问题呢?以此与先生共勉。2008-11-29
  独绝苍茫:请不要歪曲我的谦虚之辞!
  本人的“刻毒”云云只涉及态度问题,不涉及对错问题,更与偏见风马牛不相及。
  事实上,正是因为对于无故受害者的仁爱,法律才要严惩罪犯。同样的道理,我正是因为对于受谬论误导者的仁爱,所以才要以歹毒的语言指责制造谬误者。如果对谁都仁爱、没有是非原则和善恶立场,那人与一块无知无觉的石头相等同了!
  而且,面对无耻和麻木的中国理论界,我早就说过我要采取强刺激、强羞辱的方式。
  Zdz:如果我歪曲了先生的意思,我这里正式向你道歉。
  但不知先生是否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我觉得怨怨相报何是个头啊!因为有谁愿意接受歹毒的语言或强羞辱的方式呢?在中医里,砒霜确实可以入药和治疗顽疾,只是要万分的小心,并且要考虑实际的效果。毕竟,我们的目的是要治病救人。再说,有谁能进行最后审判呢?除非是全知的上帝或绝对真理的化身,如此才能保证完全的公正。2008-11-29
  逃之么么:在物性、神性、人性与兽性之间,我觉得是物性包括兽性,兽性包括人性,人性包括神性。——宇宙产生于物性,人类的归宿在于神性。
  一者:物性何解?神性何界?人性何解?神性又作何解?
  独绝苍茫:人的二元天性--神圣人性与兽性的最直观的形式是:爱与欲的对立。如曾有一个小孩第一次得到一个双型的鲜红西红柿时,就处于既想品尝它到底是什么滋味,又想保留它漂亮的形态的矛盾之中。还如“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不食”不是不想食--他正处于饥饿当中,可是,如果因为想食而食之,他的尊严又要受那呼喝他进食的声音和态度的伤害;而要保持尊严,就得忍饥挨饿。--保持尊严还是要维护生命,在这里也就变成了不能兼得的鱼与熊掌了。还有“不自由毋宁死”等等。人生来就有两种天性,从而在人类的心灵深处也就永远回荡着两种声音--人性与兽性、爱与欲、自由与生存、尚义与趋利、尊严与卑贱。。。。。。。。
  Zdz:我人对物性、兽性、人性和神性的理解是这样的,神性是全部性,而人性、兽性和物性就是依次越来越残缺或越来越低级和简单。详尽的阐述,已写在《永恒》一书中了,其简明本,就是已经发在论坛上的《大文明论》,有兴趣可以看一下。这里一句半句也说不清楚。世上的根本是产生善恶者而不是善恶本身,二元对立往往不去追究产生对立背后的东西,因而也不问为什么会有善恶等等,从而把对立本身认为是一切的起源。
  独绝苍茫:嗨,哪有那么严重呢!有时说得严正一点,只是为了强调什么而已,并不意味着心情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之所以采用歹毒的方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对于善意的、客气的批评,越是无耻的伪学者越会非常欢迎的,如果他有钱,他还会雇人这么做的。因为,这的确是一种非常好的广告方式。所以才有越批越红的现象!于是谬误就借着这样的红火而四处散布。
  那么,采用歹毒的、羞辱的方式呢?他们还会欢迎吗?
  Zdz:也许先生的做法在这一点上是对的,也自有先生的道理,但愿会产生好的效果。2008-11-29
  独绝苍茫:我说的神圣人性就是“泯灭人性”一语里的“人性”,从而也是指人的神性。只是由于西方学者自文艺复兴以来,将兽性称作“人性”,搅乱了“人性”一词的概念,所以我在更多情况下在“人性”一词前面加“神圣”一词。
  本来人的智慧可以控制人的兽性,可是,兽性越强智慧越弱--利可以令智昏,而人口的膨胀则使生存遭受着越来越严峻的考验,生存欲望越来越受刺激,从而越来越强旺,从而智慧越来越暗弱了,从而人类的行为失控了,战争频繁而人性痛苦。。。。。。。
  Zdz:依照先生的描述,现实还有能够降服智慧和人性的力量,这和本来人的智慧可以控制人的兽性就形成了悖论。这似乎等于说兽性为王乃至强权即硬道理,可以控制人的人性、神性或智慧,而现实似乎也正是如此,比如物欲横流和弱肉强食。智慧、人性或神性何至无能于此也!这样的智慧或神圣人性不也悲乎?还是君临天下的至高者吗?因此,描述性的论述,也是无法成为有关根源性或为什么如此的认知的。这就如同佛教说的,人本来都是佛,自性具足和心如明镜,只是后来迷失了或堕落了。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呢?
  其实,象佛陀等,都是在人间凡俗的七情六欲都充分满足之后才开始〔真正〕超越和觉悟的,也是象奥古斯丁年轻时放荡不羁,而后来成为圣徒的,就是因为他们都不再局限于、穿透于乃至超越于这些凡俗的物欲或肉欲,〔因而绝不属于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自欺性禁欲主义以及谁都别想吃的平民公忌性道德主义〕。而古希腊的诸神都是兼具神性、人性、兽性和物性的,更不用说象孙悟空能七十二变了。因为凡神总是无所不有和无所不能的,而人不过是兽与神之间的中间环节而已。
  按我人的理解,物性不过是兽性不足也,兽性不过是人性不足也,人性不过是神性不足也。至于神性,乃本来一切之性也。所以,做为人既有物欲和兽欲,也有人欲和超人欲乃至于神欲也。古代的禁欲主义,往往分不清这种层次和区别,弄的人生很别扭或很变态。这也是明智的古人为什么说仓廪足而知礼节,也是极权社会为什么会垄断经济并以此做为统治人的手段,或现代文明社会必需设定最低的物质和经济权利保障等福利制度并做为公民精神独立的基本条件的原因。2008-11-30
  Zhengzi:真理掌握我们-----这个观点实际上是西方哲学家一直持有的老调牙的观点。等于就是说,上帝掌握我们。因为他们认为,上帝就是真理。这在文化和信仰中一直在西方人的心理上很难改变的。——说【真理在掌握我们】这不过是把【上帝掌握真理】颠倒了一下。用【真理】这个概念取代了【上帝】这个概念。。。。——这种观点在历史的角度看,真正流行并起源于西方日常语言哲学和分析哲学的时代。它同西方现实主义神学和辩证神学几乎可以称兄道弟。——换句话说,这个观点没有什么新意。人家几乎遍及所有的哲学领域都严肃而详细地探讨过这个问题。。。可见,到现在才说出这个观点的人的视野也太狭窄了,你的哲学至少尚需要200年的努力才能到达西方哲学的一个世纪左右前的水平。
  如果在文化的角度看,你必须把上帝的和真理的概念同时搁置在文化的范畴中进行探讨。。。但这个方面的努力一直同我们人类的传统思维是相互抵制的。。我们已有的哲学思维和水平是无法把真理归属到人类文化之中的。这就产生了重重阻碍和困难。因此,如果说是我们十分合理地反映了一个哲学现实,那么,也仍然差距一段十分遥远的距离。因为你对信仰的本质需要做彻底澄清。。。。。。因此我可以在这里给出一个微不足道的警告----------哲学,在理论上是简单的。但在历史中是复杂的。我们不能在这里弄反了,以为在理论上是复杂的,而在历史中则是简单的。
  独绝苍茫:哈哈,实际上即便上帝是真理,如果这真理真正成为人类用来自己引导自己的东西,也必须先有认识和掌握才行,从而归根结蒂还是人们用自己掌握了的真理来指引自己的行为和生活。
  还有,如果上帝就是真理,从而这样的“真理掌握着我们”的话,人类就无须追求真理了。因为,既然人类是被上帝创造的,人类无论怎么做都是符合上帝的旨意、都按上帝的设计在运行,从而都是合乎真理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辛苦成分地追求真理!
  淘之幺幺:物性何解?神性何界?人性何解?神性又作何解?——我把性理解为本性。
  从发生学的角度看,我认为先有物(本原之物),然后有兽,然后有人,然后有神。就“性”而言,我认为物性是一种自然之性,无所谓善恶;兽与人,由于有情感,有好恶,有偏私,因此兽性与人性是善恶并存的,或者说是可善可恶的;神性是人性的一种提升,它去除了人性中恶的成分,是至善的。
  独绝苍茫:进化论就是唯物生命论,从唯物论的角度就不用考虑太复杂了,说“人就是物质”,搞定,完事儿!2008-11-29
  三、后记和补充
  这是08年我在中国学术论坛转发陈嘉映先生的文章“真理掌握我们”一文时,所引发的一场网友讨论(恐怕应称之为辩论、甚至批判了)。而其中那个叫zdz发言的家伙,就是本人。
  这里想专门讲一下讨论、辩论和批判的区别,非常的重要。我人眼中的讨论,当是抱有这样的心态,即我们都还没有最后全知,我们也都有各自知道的和无知的,各自相对的和相错的,期待通过相互的论证和学习,一方面能够增进我们的见识、消除我们的误解、超越我们的局限、纠正我们的偏见,另一方面能够建立起真正的公共理性,达成真正的共识,找出人类已知和未知真正界限,发现相互分歧和矛盾的真正根源,秉着分工合作的精神,探索未来和未知的世界,解决我们共同的问题,实现我们共同的理想。
  但辩论的心态要比讨论或研习的心态狭小的多了。可以说,讨论的心态是虚心和探索的心态,而辩论的心态是自负和征服的心态。辩论最经久不衰或越演越烈的动力,是每一方都十分自信或自负,因而都确信看到了自己相对的地方和对方相错的地方,或者每一方都确信看到了自己已知的地方和对方无知的地方,并且都是用自己相对和已知的方面去论证自己相对和已知的方面,并去批驳对方相错和无知的方面。这种自我和偏狭的思维方式,甚至就是他者乃至敌对意识的结构性根源。因为敌对往往就是来自他者,而他者这个意识或概念本身就是一个地道的异己观,反映了我们自我的局限或界限,而自我的局限或界限,其实正是感知、领悟、心胸和理解的局限或界限也。可是如果看透自我和他者乃至所有一切,就会猛然醒悟乃至大彻大悟和大慈大悲,原来自我正是由非自我构成的,个人正是由非个人构成的,最大的自我正是非自我,最大的个人正是非个人。因此,当能感到和胸怀,整个宇宙万物都是一个相互依存和相互转化的整体——不仅理当四海为家,而且是四海内外皆兄弟姐妹也,从而为我们见识和容纳整体、全部或绝对真理,自觉奠定完美的伦理和道德前提。如果用神话史学的观点来解读,人类历史的开端或众神的下凡成人,正是神灵的分裂或分身也,而所谓超人或回归,也就是宇宙的重新整合或全部贯通也。
  至于批判的心态,几乎就是绝对的、极权的、野蛮的、敌对的、准疯的或最后审判的心态也。可只要人类还没有最后全知一切,谁是绝对的化身,谁有权最后判定一切呢?或许有人会问,那么,照这种观点,对于极权主义者或极权主义也不要批判了吗?是的,对极权主义者或极权主义需要的不是批判,而是要认知和理解,医治和救助。如果无能医治或救助,至少当会躲避吧?这就好比对疯子,有谁见过正常理性的人去批判疯子呢?而如果一味地批判乃至相互批判,恐怕就离疯狂乃至争斗或战争不远了。也因此,疯狂或野蛮的时代不是批判的年代,就是战争的年代啊!近者如国内的文化大革命,远者如国际的二次世界大战。从这个意义上讲,所谓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或大批判,实际是对异己文化的大屠杀或大征服,如同德国法西斯的暴行,实际是对异己种族的大屠杀或大征服。而每当想到自己也时常无意识就陷入批判的心态当中,不禁深感惶恐和汗颜。
  综上所述,只有超人和超自我者,才有可能或资格接近、认知乃至掌握绝对真理;而偏狭的自我恐怕就是无知、偏见、敌对乃至荒谬的自身根源了。从这个意义上讲,道德涵养的无比重要性就在于此,或者说缺乏美德,比如骄傲自满,就不可能见识和靠近绝对真理,好比“一叶蔽目,不见森林”也。
  另外,相互讨论和探索实验或发明创造一样,只是人类认识真理的的一种基本方式,而不是全部方式。语言和概念讨论(理论研讨),也可以看做是一种模拟和模型的思想试验,因为其比现实行动和实验的成本低,但也可能成为自慰和无用的空谈或空想。
  或者说,空谈空想和思想实验的区别在于,理论研讨如果最后没有结果或不去实行,始终沉溺或局限于语言和概念,那就是空想和空谈;反之,就是前期的思想实验或可行性研究。(张东照2009-10-22;2009-10-24整理增补;2010-9-2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