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廿四节索小寒大寒:季羡林走了,从此国再无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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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走了,从此国再无大师


毛牧青/文     季羡林老先生走了。他是以98岁的高龄、被强行戴着“国学大师”的桂冠走的。
  这很违背老人生前的意志。因为他曾拒绝过各方加在他身上的“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和“国宝”这三个殊荣。现在好了,人去留名,再次成了国人某些领域的“敲门砖”。季老九泉有知,也会忿忿然的。
  一个经历风风雨雨近一个世纪的文化老人,如同当年“世纪老人”冰心、巴金那样下场,死后被莫名的强意志胁裹、以无数桂冠奉若神明的再现,不禁让人感到意淫。其实这些老人那些对人民、对民族、对祖国发出的善良呼声,倘若生前能得到尊重理解并能促成实施的话,远比那些死后所封的令人肉麻的杂七杂八杂货来得更实在更令人信服。
  记得前两年温总理去医院慰问季老的一个特深印象。当新闻报道到季老有段对话到了关键处却被切换,让我窦生疑问,看来季老这位德高望重的“国宝大师泰斗”也未必有权利来表达内心的实话。如此起码言谈和表达都得不到权力舆论的起码尊重,那么所封的“著名的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东方学家、思想家、翻译家、佛学家、作家” 桂冠,纵然千万个戴在头上也是徒有虚名。所以不要也罢。
  先前我对季老印象模糊。对他很有印象渊源于20多年前我的电大毕业一篇论文。那年我电大毕业论文有诸多列选题。我随意选中一个季老观点的题作为相反观点的商榷答辩。我没有像其他大多同学采取抄袭或组合对待,却自己动手煞有介事混混沌沌胡写一气完成。有意思的是:我并非真心反对季老观点的这篇论文,竟然力拔头筹得了最高分,让我也备感到意外。我想,大约阅卷老师也是个不畏权威、敢于反潮流对抗“舆论一律”的家伙吧。那次也让我得出一个启发:在学术面前是没有权威的,任何权威必须要经得起质疑也应该接受质疑——尽管我和这位老师的做派,在当时并不入主流。
  当然,当时季羡林名气如日中天,我是不知道的。随着阅历增大非常敬重季老的学识和良知,自是后话了。
  季老近一个世纪所经历的,正是中国近代发生剧烈变化的时代。从某种角度上看,也是新旧知识分子、新旧社会思想的较量时期。然而,回过头看看百年历程,国人知识分子对人类科技文化的贡献究竟如何?更不用说相当人都得了幼稚病、犬儒病和软骨病,用季老的话说就是“在政治上形同一条蠢驴”。名牌大学的唯利是图、学者之间的相互抄袭、专家教授的自甘堕落、闭门造车的学术垃圾……,究竟有多少人还能超越自我去对人类做新的贡献呢?
  14年前,季老曾说“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轮回转生。现在,如果让我信一回的话,我就恭肃虔诚祷祝造化小儿,下一辈子无论如何也别播弄我,千万别再把我播弄成知识分子”。季老和胡风、冰心、巴老等老一辈知识分子,是真正为数不多的好学、友善、良知和敢言的老作家。尽管他们也曾对桎梏栅栏进行过突围,但也始终软弱无力没有太大的超越动作,甚至身陷囹圄。譬如像季老在“民族精神”大旗下就很少批判国学,认为“21世纪是中国文化的世纪”。尽管他后期有所觉醒,但心身交瘁回天无力,始终没有达到和看到国学发生突破性的飞跃。季羡林的一生,也是老一代知识分子弱点的悲剧缩影。
  季老是孤独的。他在大陆遇不到博弈对手,也只能甘心“孤独求败”下郁闷终生;他生命的最后几年时刻于北大“软禁”中,一举一动处在密切监控中。他曾感叹假如还有下辈子的话,“让我的脸皮厚一点,让我的心黑一点,让我考虑自己的利益多一点,让我自知之明少一点”。足见他对被神化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圣人的无奈。
  季老又难脱风涡的伤害。先是所谓“季羡林藏品外流拍卖风波”不堪骚扰他风残烛年的平静,被迫耄耋晚期还不得不多次出面回应;后是他所谓的“关门弟子”钱文忠耐不住寂寞的拿学术和良知开涮的一系列言论。这些额外是非对季老晚年和身后,都有意无意造成了伤害,足以让人们看清如今国人学术知识科技界的道德和良心的泯灭。
  我认定季先生是一位大师。他走了——国人此后无大师。因为我国的学术研究和对话氛围目前八字没有一撇,还没有真正建立起知识传统。由此,在深切悼念季羡林先生之际,也为我们目前那些活的很娱作的无良专家教授们默哀三分钟!
                 2009年7月11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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