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秦皇岛小姐去哪找:往事：苏联历史档案大揭密（8）

80年代末以来，苏联和俄国陆续解密了大量历史档案，这对于苏联历史和现代国际关系史研究，无疑是一件具有特别重大意义的事情。惟其如此，许多西方国家的基金会和研究机构自90年代初就掷重金购买俄国档案材料，并相应发表了大批令人感兴趣的文献资料及在此基础上的研究成果。

中国的世界史研究历来苦于第一手资料不足。为了使相关学科更多的中国学者能够利用这些宝贵的原始资料，抓住历史机遇，与国外同行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开展研究，由中国史学会东方历史研究中心于1995年初倡议并出资，由中国社会科学院立项，成立了收集、翻译、整理俄国历史档案文献的课题组。新闻出版署把此项目计划出版的《苏联历史档案选编》列为国家九五规划的重点图书。

三年来，经过课题组全体成员废寝忘食的艰苦努力，已收集有关苏联历史中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的档案文献万余件，其中大部分已经翻译、整理完毕，正在编辑成书。计划从1998年底至2000年陆续送交出版社正式出版，总计约30卷，1200～1500万字。应本刊编辑部请求，我们将陆续在此发表部分档案文献，以满足有关学者进行研究的迫切需要。同时，也希望对我们的工作提出意见和建议，以便正式出版的文献资料能达到较高的水平。

我们收集的关于苏芬战争的档案文献，主要是关于1939年3月至1940年3月苏联与芬兰之间进行外交接触和外交谈判的往来函电、谈话记录和会议记录，以及苏联在战争期间开展外交活动的情况。从这些文件中，完全可以看出苏芬战争的真正起因，以及通过军事和外交双重手段，苏联为保证其北方安全所取得的重大成果。囿于篇幅，这里只能摘录部分内容。

中国社会科学院《苏联历史档案选编》课题组组长 沈志华

李维诺夫与伊里耶-科斯基宁的谈话记录

(1939年3月5日)

今天，我召见了（伊里耶-）科斯基宁[1]，互致问候之后，我向他声明如下：

我们与芬兰的关系，面临着两个需要解决的问题：经济关系和阿兰群岛。为了满意地解决这些问题，希望形成必要的信任和友好气氛。我们认为，芬兰政府接受我们的建议就能够达到这个目标。在芬兰湾有几个小岛，它们对芬兰政府没有多大意义，而且也没有得到利用，如戈格兰、拉瓦萨雷、谢斯卡里和秋捷尔萨里。我们想租借这些岛屿30年。我们绝对不想在这些岛屿设防，只是想利用它们作为观察点，监视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通往列宁格勒的海上通道。如果芬兰政府同意的话，这无疑会对昨天开始的经济谈判产生有益的影响。为了不使代表团在这里滞留太久，希望尽快得到芬兰政府的答复。

李维诺夫

李维诺夫与伊里耶-科斯基宁的谈话记录

(1939年3月8日)

伊里耶-科斯基宁以本国政府的名义向我宣读了他收到的答复，其内容大致如下：

芬兰政府认为不可能审议租借这些岛屿30年的提议，这些岛屿是芬兰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是以和平条约为根据并得到苏联承认的。按照苏联的要求，这些岛屿已经中立化，迄今没有任何防御设施。必须承认，甚至谈论这个内容都是与芬兰政府奉行的中立正政策不相容的。芬兰政府请求无论如何不要张扬向我们提出的这个建议，因为一旦公布出去，就会使芬兰的社会舆论感到强烈不安。芬兰政府还请求不要把政治问题与经济问题混为一谈。当米高扬同志声明同意贸易代表团去的时候，他没有提及任何政治问题，也没有对谈判提出这样的条件。至于阿兰群岛，公使已经在与我们的谈判中声明，芬兰政府承担保卫这些群岛的义务，这样的保证对我们应该是足够了。公使个人认为，如果我们坚持这样做，那么将以书面形式发表宣言，也可以用交换照会的形式。

我对公使说，我的政府将感到非常失望，因为它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我们十分清楚，所提到的群岛是属于芬兰的，否则我们也不会向芬兰政府提出要求了。正因为芬兰对群岛拥有主权，应该支配它们，所以，转让或出租，一点也不违背自己的中立政策，尤其我已经声明，我们绝对不想在这些岛屿设防。我们的看法是，这些岛屿对芬兰没有价值，把它们租出去，得到某些补偿，对芬兰是有利的。不能把经济问题完全与政治问题分开，因为它们之间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相互依存关系。接受我们做出的这项提议，将在很大程度上全面改善苏联与芬兰的关系。芬兰贸易代表团也提出了我们不感兴趣的建议，然而，考虑到芬兰的利益，我们准备最大限度地迎合芬兰的提议。然而，我们也有权利期待芬兰对我们在另一个领域提出的建议给予积极的关注。所以，我希望，今天对我通报的答复不是芬兰政府的最后答复，它准备重新审核自己对我们提议的态度。我个人觉得，甚至可以把谈判转到交换领土方面。比如，对芬兰而言，把我们沿着卡累利阿[2]边界相应部分让给它，要比荒芜的岛屿更使它感兴趣。芬兰总是对森林有兴趣，而这在卡累利阿非常丰富。至于阿兰群岛，由于贸易谈判正在继续，我认为解决我们所提出的问题更紧迫一些。所以我建议，请芬兰政府再次讨论我阐述的问题。

李维诺夫

斯坦因与埃里科的谈话记录

(1939年3月11日)

礼节性问候之后，我转向了双方感兴趣的话题。我对埃里科[3]说，我曾在度假时来过赫尔辛基，并为有可能再次来到芬兰而感到非常高兴。因为这里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回忆。离开芬兰后，我仍然继续关注着苏联与芬兰关系的问题。就在前天，我与芬兰贸易代表团一起在米高扬同志那里吃饭，有可能与他，以及与李维诺夫同志就现阶段的苏芬关系进行交谈。李维诺夫同志详细地向我介绍了他与伊里耶-科斯基宁谈话中涉及到阿兰群岛的内容。我的印象是，目前芬兰与苏联的关系正在真正地改善。必须考虑到这个因素。芬兰所希望的贸易条约，大约可以达到250-300万芬兰马克这个数目。部长应该明白，芬兰代表团的愿望并不特别使苏联感兴趣，但是苏联政府准备满足这些要求，条件是将为相互信任和良好意志创造相应的气氛。正是应该在这样的背景下来理解我们提出的把群岛转交给我们的建议。另一方面，在我们相互关系的发展过程中还有一个问题。我指的是阿兰群岛问题。我们考虑到，在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把这些岛屿自愿地或被迫地转交给德国，所以，武装这些岛屿会损害我们的利益。希望能有证据来证明，芬兰政府的良好意愿有助于解决这个问题。这样，就产生了三个取决于芬兰政府的问题，可以证明它确实力争把苏芬关系建立在牢固的基础之上。

埃里科回答如下：苏联关于转交群岛的建议完全出乎芬兰政府的意料。他提请我注意，根据芬兰宪法，政府无权向议会提出哪怕是割让最小一块芬兰领土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对通过伊里耶-科斯基宁转达的第一次建议，芬兰政府被迫给予了坚决否定的答复。同样，通过伊里耶-科斯基宁转达的第二次建议，在内阁进行了讨论，最后也被否定了。芬兰政府是不能讨论这个问题的。他不明白，怎么会把岛屿问题与贸易条约问题联系在一起。在芬兰也有一些人士反对与苏联签订贸易条约，因为据他们说，苏联总是把贸易与政治联系起来。最后，部长还不明白前两个问题与阿兰群岛问题有什么联系。这些群岛永远不会落到德国手里。芬兰与瑞典签订了共同保卫这个群岛的协定，以防德国试图占领它。这个条约是防止对苏联造成威胁的最好保证。

我开始就所有问题逐个地答复埃里科。首先，我请他注意，他提到的三个问题(转交岛屿、贸易条约、阿兰群岛)之间在形式上当然没有严格的联系。然而却存在着潜在的联系，因为不能把经济与政治分开，分开是荒谬的。它们之间有联系是事实，这个事实是不能否定的。

部长所援引的芬兰宪法只是禁止在领土问题上做出单纯的割让，但是绝对没有禁止平等地交换领土或者以相应的形式长期租赁。我深信，只要愿意，是可以找出不与宪法抵触的形式的。刚才提到的岛屿，对芬兰没有任何意义，其实芬兰可以用它们交换沿着卡累利阿边界的领土，而且这些领土上有丰富的优质木材。部长应该知道，正是从这些地区，芬兰每年运进了大量木材，然后再把它出口到国外，赚取利润。至于贸易条约，我再重复一次，这个贸易条约有多大的规模，取决于芬兰政府。如果芬兰代表团表现出良好的意愿，不仅可以讨论满足芬兰代表团要求的问题，而且也可以讨论其他一系列体现芬兰利益的方案。最后，关于阿兰群岛问题，我仅想指出，芬兰政府目前的承诺无疑是空洞的。因为在议会这种体制下，不知道明天会出现什么样的政府。这就是我们希望就群岛问题表现出良好意愿的原因，正如部长所理解的，群岛对我们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因为它们基本上位于通往列宁格勒和喀琅施塔得的水路上。况且，关于阿兰群岛问题目前我不打算细谈，只是在与现实有联系时才提到了这个问题。

埃里科再次声明，我们所提出的问题是非常微妙和困难的。然而，与第一次不同，他已经不说讨论这个问题不可能了。相反，他对我的到来表示很满意，因为这有可能使他与我详细讨论这一问题。无疑，问题是很复杂的，必须对它进行全面研究。特别是他还没有与军方讲过。现在，与我谈话以后，他认为可以与军方讲了，后天就这样做。随后部长认为，在达成原则性协议的情况下，必须就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做出说明。他特别担心，类似的协定会引起国外对芬兰政府的攻击，指责它违背了自己的中立立场。他想知道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他对此补充说，德国可能对芬兰政府提出同样的要求。我表示异议，因为这里谈的是交换领土或者是某种交易，比如说租赁，不能认为是违背中立。除了交换双方外，这与任何其他国家都没有关系。不应该由于这种特殊情况而为第三方国家形成最惠国的特权。

埃里科继续说，他提请我注意，为了能达成协议，必须事先做大量工作。这不取决于一个人，必须与许多人协商，而根据芬兰的节奏，这还需要时间。如果能够达成原则性协议，就必须对国家的社会舆论有所准备，就得考虑到，这个问题上不谨慎就会把一切搞糟。政府有许多敌人，他们会在这个问题上制造巨大的丑闻。

我注意到埃里科希望极其保密的愿望。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我是在与外交部长交谈，而不是与《赫尔辛基萨诺马特报》的主编谈话。知道我们这次谈话的人屈指可数。无疑是可以保密的。因此，我认为，芬兰政府应该采取措施，防止将谈判内容透露出去。埃里科对此表示同意，并强调说，对谈判保守秘密，这对双方都有利。

回到与军方磋商的问题上，埃里科指出，显然，军方会做出否定的结论。我对此指出，类似的结论没有合理的逻辑：如果军方反对转交岛屿，那么这将意味着，岛屿对芬兰有军事意义。然而芬兰政府断言，这些岛屿没有设防。或者是芬兰政府提供了不正确的信息，或者是这个信息是正确的，所以岛屿没有军事意义，这就是说，军方不会反对出让它们，二者必择其一。埃里科对这些论据没有作答。

我重新简短地重复了我的有利于进行交易的论据。埃里科再次对我的到来表示满意，问我在这里呆多久。我回答以后，他说，现在去与军方谈话，以后我们再见面，继续这个话题。随后，他向我保证，他本人力争进一步发展苏联与芬兰的关系。我们约好14日见面。

Б．斯坦因[4]

斯坦因与埃里科的谈话记录

(1939年3月17日)

正如约定的那样，埃里科召见了我，向我宣读了芬兰政府将要寄往莫斯科的答复。在宣读这个答复之前，埃里科长时间非常激动地谈到了捷克斯洛伐克事件。他对我说，这件事对芬兰的社会舆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右派对德国的好感大大降低。有意思的是，就连《阿扬·苏塔》报也表示不赞同占领捷克斯洛伐克。这种占领表明，德国的侵略与希特勒早先宣称的日尔曼民族的统一没有任何共同之处。

我对埃里科指出，捷克斯洛伐克事件的教训应该对一系列小国产生作用。现在应该十分清楚，用中立宣言据侵略者于国门之外的企图是不会取得任何成功的。挽救的唯一出路是集体安全，把力量联合起来，为侵略者设置障碍。埃里科没有反对我的这个看法。

随后，他对我宣读了芬兰政府答复的最后一段。这段话说：“芬兰政府关于群岛问题给予否定的答复并不意味着，芬兰政府不准备就苏联政府提出的安全问题进行谈判。”

听完这一段，我回答说，埃里科自然不会期待我就此表示什么态度。因为答复是给苏联政府的。我感谢他在科斯基宁发出这个答复之前对我宣读的好意。我问埃里科，他对谈判的提议有什么具体想法和内容，埃里科避免直接回答，他说，他已经把苏联的建议转交给国防委员会进行研究并做出结论。他（埃里科）亲自向曼纳林元帅[5]做了汇报，众所周知，曼纳林是国防委员会主席。国防委员会做出自己的结论后，埃里科再与我具体谈。我说，我不完全理解把苏联的建议转交给国防委员会的意思，因为根据埃里科的话，芬兰政府已经否决了这个建议。在这种情况下国防委员会还要作什么结论。埃里科对此回答说，不仅把苏联的建议，而且把整个与芬兰湾有关的问题都转交给了国防委员会。国防委员会应该就这个内容说出自己的看法。他（埃里科）现在已经没有可以补充的了。他认为，在我们的谈判中，已经向前进展了，要知道芬兰人的心态和办事缓慢，埃里科说，应该理解一周来这一进展的意义。这是芬兰政府，特别是他（埃里科）具有良好意愿的证明。芬兰政府同意谈判这一事实本身就有很重大的意义。

在谈到芬兰的建议中目前还没有具体内容后，埃里科回到了苏联的建议说，在苏联的建议中，涉及到交换领土的部分也没有具体内容。埃里科说，你们只是大致提出了用沿卡累利阿边界的领土作补偿，但是没有任何明确的内容。而且许多人问我，可以谈到什么样的领土补偿。我回答埃里科说，我们确实没有具体说出什么样的领土补偿，而是期待着芬兰政府的原则答复。一旦芬兰政府对建议做出肯定的答复，我们准备立即具体地讨论它。我对所说的作了如下补充：埃里科关于领土补偿的具体问题本身使我认为，芬兰政府对我们的提议的否定答复不是最终结果，埃里科对此回答说：“我们看看再说”。

斯坦因

斯坦因与埃里科的谈话记录

(1939年3月24日)

埃里科一开始先对昨天晚上没能接见我表示歉意。昨天和今天政府都举行会议，他只有今天才能与我交谈。他刚刚得到从莫斯科来的电报，说米高扬同志召见了贸易代表团团长，向他说明，只要政治问题没有达成协议，就不能签订条约。由于代表团团长不仅没有被授权就此问题发表谈话，而且他也不了解这个问题，当然，谈话就没有任何结果。在这种条件下，代表团决定离开莫斯科。代表团的一半人昨天已经离开，剩下的今天离开。埃里科认为谈判已经破裂，代表团不再回莫斯科了。芬兰政府不能给一事无成的代表团支付费用。如果谈判恢复，那么这次苏联代表团应该到赫尔辛基来。他对代表团回国所产生的影响表示担忧，他不知道，应该对社会舆论做出什么样的解释。

我说，召回不召回自己的代表团，这是芬兰政府的事情。至于埃里科应该做出的解释，我建议解释这次离开是因为谈判中出现了正常的困难，不要提及任何政治因素。任何提及政治因素的举动必然会引起问题，埃里科就会处于不利地位。埃里科试图使我相信，如果谈到政治因素，全国都会支持他，但是他的口气越来越小，还是转到了主要问题。

芬兰政府决定对芬兰未来的立场向我们做出书面保证。按照芬兰政府的意见，这种保证正是要形成我们提出建议时所要求的那种安全感。埃里科说，这个保证照会将包含芬兰政府所承担的两个义务：(1)保卫芬兰的领土，反对任何侵略；(2)不缔结任何破坏芬兰中立的协定。

听完这些话，我对埃里科说，在没有得到我国政府对类似照会的态度以前，我应该指出，这个建议完全不符合埃里科最初的答复，那个答复说，“芬兰政府准备就苏联政府提出的安全问题进行谈判”。而埃里科现在提出的建议，与我们关于群岛的建议没有任何关系。我非常详细并几次向埃里科解释了我们建议的含义。芬兰政府否定了建议，但是同意讨论这个建议提出的问题。在与科斯基宁的谈话中，他转达了埃里科的答复，李维诺夫同志说，苏联政府准备听取芬兰的反建议。然而，埃里科现在提出的这个建议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为是与我们的建议相对应的。埃里科或者应该提出自己的反建议，或者承认他的话与谈判毫不相干。我不得不坚持，必须彻底澄清这个问题。

埃里科沉默了很久，然后非常含糊地嘟囔说，他说不出更多的东西。我继续坚持，并且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将不得不向苏联政府通报，应该由苏联政府对此做出全部结论。当时，埃里科说，他想与我“私下”交谈。他想向我说明，他很理解问题的严重性，但他做了自己该做的一切。我回答说，这些话不能说服我，他应该证明自己具有真正良好的意愿。于是埃里科说，他与许多负责人就“按苏联建议的精神”提出反建议的问题进行了商量。我继续坚持要具体说明，埃里科犹豫了一会儿说，反建议包含向我们转交拉瓦萨雷和谢斯卡里两个小岛。至于苏尔萨里岛和秋捷尔萨里岛，埃里科说，根本就不能谈。

埃里科对说过的话又补充说，对这些领土的补偿应该是这样，以便芬兰政府既在本国社会舆论面前，也在外部世界面前捍卫这种交易。埃里科说，交换应该对保证对芬兰有利。我问他，他能否对补偿提出某个建议，埃里科对此做了否定的回答，同时他问我，我们有没有建议，我对此也做了否定的回答。我对他说，他应该考虑一下领土补偿，向我们做出我们准备讨论的相应建议。

说到群岛，埃里科顺便说，当时根据我们的要求，这些岛屿已经非军事化了。但是如果我们同意，可以在这些岛屿设防。我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但芬兰人无疑在这方面有某些计划。

回到照会问题上，埃里科请我27日星期一与他一起审议他为此起草的草案。然后，埃里科对我说，刚才给莫斯科发了电报，安排代表团团长不要回来。

斯坦因

苏联政府给芬兰政府的备忘录

(1939年10月14日)

在与芬兰政府的谈判中，苏联主要关心的问题有以下两点：(1)保证列宁格勒市的安全；(2)确信芬兰在继续坚持与苏联的友好关系。为此，必须使苏联在芬兰湾海岸以及苏联有义务保卫其独立的爱沙尼亚海岸，不易受到外部敌人的攻击。

这一切的必要条件是：第一、从两岸用炮火覆盖进入芬兰湾的可能性，使敌人的舰艇和其他船只不能进入芬兰湾水域；第二、不让敌人从西面和西北面接近位于列宁格勒要冲的芬兰湾群岛的可能性；第三、把目前卡累利阿地峡的边界后移，因为那里与列宁格勒的距离是32公里，这就是说，列宁格勒的北部和西北部处于远程大炮的射程之内。

特别要提出“雷巴奇”和“斯列德尼”半岛问题，那里的边界是荒谬的和人为的，应该根据所附的地图进行修改。

按照上述意见，必须经过相互协议，依据对双方有利的原则解决如下问题：

(1)把汉科(冈格)港及该港东部和南部半径为5-6海里，西部和北部半径3海里的周围地区租给苏联30年，以建立海军基地，装备海岸火炮防御系统，使其能够与波罗的海港口芬兰湾另一岸上的大炮一起，用炮火阻截进入芬兰湾的船只。为了保卫海军基地，允许苏联在汉科港地区部署一个步兵团、两个高射炮营、两个航空团、一个坦克营，总兵力不超过5000人。

(2)苏联海军舰队有权在拉普维科港(拉普西亚)抛锚停泊。

(3)把戈格兰(苏尔萨里)、谢斯卡里、拉瓦萨雷、秋捷尔萨里(大的和小的)、别尔科以及从里波尔镇到科伊维斯托市南端，正好是“雷巴奇”和“斯列德尼”半岛西部的卡累利阿地峡部分转交给苏联，以换取相应的苏联领土，总共为2761平方公里，附上地图。

(4)为了补偿根据第3条让给苏联的领土，把列博尔和波罗索泽罗地区的苏联领土转交给芬兰共和国，总面积为5529平方公里，附上地图。

(5)充实苏联与芬兰签定的互不侵犯条约[6]，包括相互承担义务，不加入直接或间接与缔约国任何一方敌对的集团或国家结成联盟。

(6)解除双方在卡累利阿地峡苏联与芬兰边界设防地区的武装，让普通边界警卫队保卫边界。

(7)不反对用芬兰本国的力量武装阿兰群岛，但其他国家，包括瑞典，与武装阿兰群岛没有任何关系。

芬兰政府给苏联政府的备忘录

(1939年10月22日)

芬兰政府详细地研究了苏联政府旨在促进芬兰与苏联之间发展相互关系的提议，芬兰政府得出如下结论：

芬兰理解苏联保证列宁格勒安全的愿望。芬兰希望正如它以前不止一次地强调的那样，保持与苏联的友好和睦邻关系。为了这两个目的，芬兰方面准备讨论所采取措施，以满足苏联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有理由认为，这样做不能置之不理芬兰对国防的关注和要求，以及保证芬兰的完全中立。芬兰方面的这个政策有助于更好地加强北欧地区的和平。芬兰人的这个政策对于它的邻邦苏联也是最有利的。

芬兰政府深信，只要相互有良好的意愿，可以不破坏芬兰的安全和中立就达到上述目的，根据苏联政府转交给芬兰政府的备忘录中说的那样，这也是苏联政策的出发点。

为了实现上述目的，芬兰政府准备采取下述措施，并有理由推测，这些措施会得到芬兰议会的批准：

1、芬兰政府准备缔结把芬兰湾如下岛屿转交以换取苏联领土的协议：谢斯卡里、佩尼萨里、拉瓦萨雷、秋捷尔萨里(大的和小的)。此外，芬兰注意到两国的利益，准备讨论苏尔萨里问题。

2、考虑到列宁格勒市接近芬兰边界，为了加强这个城市的安全，芬兰政府不反对根据上述意见重新审核卡累利阿地峡对苏联不方便地段的边界，以换取苏联的领土。建议从哈巴拉镇东南的赖亚奥基一直到芬兰湾划一条线，把科洛马亚基留在芬兰方面。这样一来，就去除了库奥卡尔的湾地。同时，芬兰政府不能讨论把这个地方的边界向西移动如苏联建议提出的10公里那样远的问题，因为这意味着对芬兰本国的阵地和安全造成威胁。此外，所提及的地区是人口密集区和古代芬兰的领土，转交它们就意味着取消数千名芬兰公民的居住地区，并把他们移居到另一个地方。

3、至于汉科港及其周围地区和拉波西亚湾，芬兰政府不得不坚持芬兰的不可侵犯。正如芬兰人和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无条件中立排除了把军事基地转让给外国当局的可能性。从芬兰的观点看，经常而长期地在芬兰领土上部署另一个国家的军队是不能接受的。不能排除利用他们来侵略芬兰的可能性。这样的安排会经常引起争论和不能容许的摩擦，无助于达到上述调整所追求的加强两国相互关系的目的。

4、苏联声明准备充实芬兰与苏联现存的互不侵犯条约，包括相互承担不加入直接或间接与另一缔约方敌对的集团或国家结成联盟的条款。芬兰政府的看法仍然是，上述条约的第3条禁止加入明显敌对的和形式上或实质上与上述条约抵触的某种条约、协议或公约，其中就包括相互友好关系的国家可以公正地彼此要求，不损害它们与其他国家的良好关系和它们的无条件中立。但是，既然苏联政府希望这样，芬兰政府准备再次加以确认，在任何时候它都真诚地履行自己的这个义务。为了证明自己的良好愿望，芬兰政府还同意，对于上述互不侵犯条约中提到的如果缔约的一方成为第三国侵略的目标时，缔约双方有义务保持中立的第2条第1款，可以修订和确认，缔约双方有义务放弃对实施这种侵略的国家的任何支持。在此不应当把中立的普遍原则相容的立场，例如商品继续正常流转和商品过境，看作是支持。

5、芬兰政府满意地确认，苏联政府不反对用芬兰本国的力量武装阿兰群岛。所以，芬兰政府声明，它打算利用自己的力量完成对这些岛屿的设防，同时，注意到1921年生效的条约[7]所产生的义务，使防务达到保证其中立所要求的规模。

苏联政府给芬兰政府的备忘录

(1939年10月23日)

根据10月23日芬兰政府的备忘录，苏联政府有幸声明，按照苏联10月14日备忘录中阐述的观点，后者提出了苏联考虑到国家安全，其中包括住有350万居民的列宁格勒的安全，所提出的最起码的要求。这些条件是作为最低要求提出来的，苏联放弃了与芬兰缔结互助条约的建议，以使芬兰政府保持绝对的中立，正如放弃了使阿兰群岛非武装化或苏联参与武装它们的提议一样，苏联改变了自己的这些提议，同意芬兰用本国力量武装阿兰群岛。苏联政府做出了这些根本性的让步，因为它希望芬兰能持友好立场，并可能同意苏联在10月14日备忘录中所阐述的最低要求。

10月23日，苏联代表(莫洛托夫、斯大林)与芬兰代表(坦涅尔[8]、巴锡基维[9])之间所交换的看法，保证了双方的相互谅解，同时也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分歧。考虑到交换看法的结果和为迎合芬兰政府的愿望，苏联政府声明：

1、苏联政府不能放弃自己关于苏联在汉科建立海军基地的提议，认为自己的这个提议是为了保证列宁格勒安全的绝对必要的条件，在此苏联政府对10月14日备忘录做出修改，为了保卫海军基地，可以保持不超过4000人的陆军部队，限定这些部队驻扎汉科的时间为欧洲英法德战争结束之前。

2、苏联政府认为不能同意10月23日芬兰政府备忘录中所说的在卡累利阿地峡提供10俄里芬兰领土来换取苏联领土的建议，因为它认为，这个范围完全不足以保证从芬兰湾东端通向列宁格勒要冲的最起码的安全。然而，为了迎合芬兰，苏联政府认为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对自己最初的建议做一些修改，根据附上的地图，减少用以交换苏联领土的卡累利阿的领土面积，与此同时，苏联政府关于别尔科岛的最初建议仍然有效。

3、10月14日苏联政府备忘录中阐述的其他提议，苏联政府认为必须继续有效。

4、苏联政府接受芬兰政府关于修改互不侵犯条约第2条第1款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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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兰政府给苏联政府的备忘录

(1939年10月31日)[10]

为了调整芬兰与苏联的政治关系，芬兰共和国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全权代表进行了谈判，并在谈判期间看到双方政府的观点之间有相当大的分歧。两国政府的分歧在芬兰政府10月23日备忘录和苏联政府10月14日和23日的备忘录中得到了阐述。

芬兰政府希望找到解决已经公开的问题的办法，重新审议了苏联政府提出的愿望，对早先以芬兰政府名义所作的声明给以补充，作为自己的看法，并有幸通报如下：

一、鉴于提到了把汉科港及其周围地区租给苏联，把拉波西亚湾作为苏联海军舰队的停泊点，芬兰政府认为有必要保留自己早先所持的观点。芬兰政府坚持芬兰不可侵犯和中立的立场。它不能同意，在芬兰的领土上以某种形式部署另一国家的卫戍部队和建立海军基地。这既与芬兰的主权和它的国际地位不相容，也与芬兰所承担的无条件中立义务不相容。苏联政府在其最近的提议中也承认，它赞同芬兰保持无条件中立的原则。

二、芬兰政府准备签订关于让出芬兰湾以下群岛的协议，正如芬兰政府10月23日备忘录中所通报的那样，这包括谢斯卡里、佩尼萨里、拉瓦萨雷和秋捷尔萨里，连同这些岛屿的领海，以补偿苏联的领土。此外，芬兰政府准备就在苏尔萨里岛确立秩序问题进行谈判，以对苏联的既保证列宁格勒市的安全，也保证芬兰安全所声明的观点给予关注。芬兰政府因此也注意到了尤里耶夫和约[11]第13和14条的定义。

三、在苏联10月23日的备忘录中，对苏联10月14日备忘录中建议的卡累利阿边界线作了不大的修改。芬兰政府希望表达自己对苏联旨在加强列宁格勒市安全保证的理解，同意芬兰人民付出沉重的代价，以达成相互协议。但是它不能同意苏联备忘录中提出并附在地图上的边界线。这个新边界离芬兰最大的出口海港和东部芬兰的所有中心城市太近。除上述不方便之处外，这在实质上还意味着忽视了芬兰的安全观念。这同时还意味着放弃了所要求的调整，其目的应该是关注有关双方的安全观念的原则。芬兰政府在此声明，在对这个问题进行合理的讨论之后，它可以同意在芬兰湾内端的北岸做出比以前所提方案更大的领土让步，以换取苏联所同意的领土补偿。根据所附的地图，与此相符的新边界线是瓦梅里奥基河口-瓦梅里奥基河-林图拉奥基河-考科亚尔维一线，这就是现在提出的边界(第70号界碑)。

四、苏联政府声明它面临的特别问题是，希望对它所认为的佩琴加的“雷巴奇”半岛上荒谬而人为制造的边界做出修改。这就意味着把属于芬兰的“雷巴奇”半岛的西部让给苏联。这个问题从苏联的防御观念来看是没有根据的，并且也没有指出要求芬兰做出这种领土让步的任何客观形势，或者也没有使芬兰政府相信有做出这样的领土调整的必要性。然而，为了表明自己的良好意愿，芬兰政府准备在得到领土补偿的情况下，把“雷巴奇”半岛的西部到南部的普曼基湾让给苏联。因此，有理由重新审议尤里耶夫和约的第6-8条。这些条款包含的内容或者在实际中已不能运用，或者现在已经不符合时代的实际要求了。

五、苏联政府在自己的第一个备忘录中已经声明，它打算作为补偿让出的领土，根据转交给芬兰政府的地图，把列博尔和波罗索泽罗地区让给芬兰共和国。在讨论领土让步时，芬兰政府应该注意到以下观点，它是符合公正要求的调整所必需的：

1、正如苏联政府本身在其声明中确认的那样，芬兰政府拟定让给苏联政府的领土，比苏联方面提出让给芬兰的领土具有不同的价值。芬兰无论在陆地，还是在群岛上都失去了领土，而且芬兰还失去了重要的领海。正如苏联本身声明的那样，由于战略原因，这些领土对苏联具有首要意义。尽管进行了领土交换，芬兰得到的领土既没有相应的战略价值，也没有经济价值。所以在确定领土补偿的面积时，应该注意到这些情况。

2、调整时要注意，应该用足够的时间去编制清单，估价由于交换领土时给芬兰政府和芬兰公民造成的损失。在那些芬兰打算让给苏联的领土上，有属于国家的不动产、铁路和其他道路、军营、学校等，也有属于私人的其他不动产，这些也与领土一起转让。属于政府并与领土一起转让的不动产在确定让出领土时只计算其价值，但是私人的不动产则应该完全由苏联按其价值给以补偿，由此得到的钱，芬兰政府应该交给相应的个人。为了实际解决最近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应该成立一个专家委员会，并给它提供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项任务。

六、苏联政府在其10月23日的备忘录中通报说，它赞同芬兰政府提出的扩充与苏联政府缔结的互不侵犯条约。在此附上议定书草案。

七、苏联政府提议双方沿着芬兰-苏联边界的卡累利阿地峡的设防区解除武装，把这个地区留给普通边界警备队守卫。芬兰政府在自己边界所采取的措施绝对是出于对国防和安全的考虑，因此芬兰不能放弃这些措施。芬兰政府确定的无条件中立政策也要求它关心保证本国边界的安全。芬兰所采取的设防措施就是这样提出的。在正常时期，芬兰政府在边界区域只有边界卫队作为武装力量。

八、芬兰政府确认，苏联不反对芬兰用自己的力量武装阿兰群岛，芬兰政府力求保证阿兰群岛的中立。

芬兰政府详细地讨论了自己的上述提议。芬兰政府对苏联某些愿望的否定立场不是由于芬兰政府不愿意以谅解的态度对待苏联政府加强列宁格勒市安全的愿望。芬兰政府正是考虑到这些，才在实际可能的范围内，接受了苏联政府的建议。

芬兰政府以本国全体人民的名义表明，愿意对苏联重要的安全概念做出肯定的理解，还表明，它自己力求以满意的方式调整政治关系，只要芬兰的独立、安全和中立允许，它就准备采取这样的步骤。为了改善睦邻关系和巩固和平，芬兰政府同意做出有利于苏联的让步，但是，对芬兰人民来说，这是很沉重的代价，因为这涉及到古代芬兰人就定居的地方，在几个世纪中这里就是芬兰的国家领土。

最后，芬兰政府有幸通报，这个协议的实现，按芬兰基本法规定，将取决于芬兰人民代表的赞同。

芬兰政府致苏联政府的声明

(1939年11月9日)

在最近的会议上，苏联方面提议说，如果芬兰政府认为不能把汉科港提供给苏联作为军事基地，那么也可以把汉科周围的岛屿赫尔曼斯、库埃和海斯特布瑟以及拉波西亚港湾作为停泊地。

我们把这个建议通报了我国政府，我们现在得到了答复。我国政府认为，由于与不能提供汉科作为军事基地同样的原因，对于所提到的岛屿，芬兰也不能在自己的领土和边界范围内向其他国家提供军事基地。在以前的会议上，我们不止一次地阐述了这些原因。有鉴于此，芬兰政府认为不可能同意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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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洛托夫给巴锡基维和坦涅尔的信

(1939年11月9日)

看了你们今天(11月9日)转交给我的芬兰政府的书面声明后，我确认，这个声明对苏联政府11月3日提议所作的阐述是不正确的。

实际上，苏联政府今年11月3日的提议如下：

1、考虑到芬兰政府声明它不能同意别国的卫戍部队或海军舰队部署在“芬兰领土上”，苏联政府提议把汉科港地区适当的地段卖给苏联。这种决定就会消除这些土地是芬兰领土的反对意见，因为卖给苏联之后，它就成了苏联的领土。

2、随后苏联政府声明，如果由于某种原因汉科周围的土地不能出卖或交换，那么它建议芬兰政府或者出卖，或者交换赫尔曼斯、库埃、海斯特布瑟、罗格谢尔、弗厄谢尔、埃肯以及其他靠近上述岛屿的岛，正如芬兰政府所同意做的那样，把芬兰湾的某些岛屿和卡累利阿地峡的领土割让给苏联。

鉴于以上所述，我认为巴锡基维和坦涅尔先生在今年11月9日备忘录中阐述的“芬兰不能在自己领土和自己的边界内给其他国家提供军事基地”的反对意见是空洞的，歪曲了苏联政府的立场。

显然，如果汉科或汉科以东的岛屿卖给苏联，或换取苏联相应的领土，那么，它们就既不在芬兰的境内，也不在芬兰的边界上。

鉴于以上所述，我把你们11月9日的备忘录退回。

莫洛托夫

巴锡基维和坦涅尔给莫洛托夫的信

(1939年11月10日)

昨天晚上，我们有幸收到您关于我们之间谈判问题的信，以及您随同该信退回的我们在昨天会议上转交给您的备忘录。

因此我们有幸通报如下：

11月3日(确切地说是4日)会议后，我们对我国政府通报说，苏联政府仍然希望在汉科半岛的领土上得到军事基地，芬兰政府可以做出选择，或者以租赁的方式，或者以出卖或交换的形式转让这些领土。此外，我们还通报说，苏联有选择地在这些预先方案中建议，把汉科周围的岛屿赫尔曼斯、库埃和海斯特布瑟以及拉波西亚港湾作为停泊地让出。苏联政府把这些条件向芬兰政府作了十分准确的阐述。

11月8日，我们得到对这些通报的答复，芬兰政府认为没有可能同意以某种方式把汉科港的领土或芬兰海岸的其他地方出让作为军事基地。根据上述指示，我们起草了我国的上述简短声明。

11月3日(4日)会议上苏联方面提出的三个岛屿——赫尔曼斯、库埃和海斯特布瑟，正如在地图上看到的，被芬兰的领土和领海所包围。这样，他们就是位于芬兰边界内的，如果不把它让给其他国家的话。关于其他岛屿——您昨天信中列举的罗格谢尔、弗厄谢尔、埃肯等岛屿，大大扩展了问题所涉及的领土——这些在11月3日(4日)的会议上都没有提到。

在芬兰政府1939年10月31日的答复中，简短地阐述了原因，因为注意到芬兰的国际地位，它的绝对中立政策，以及它置身于一切大国集团之外，即置身于它们间的战争和冲突之外等情况，芬兰不能同意把汉科或毗邻芬兰大陆的其他岛屿让给某个外国作为军事基地。

芬兰政府真诚地愿意加强对苏联的关系，它声明准备做出最大让步，以满足苏联的愿望。然而，它不能走得太远，否则就放弃了本国的切身利益，把芬兰湾的入口让给其他国家作为军事基地就是如此。

最后，我们代表芬兰政府表达真诚的愿望，根据芬兰方面向苏联提议的让步，在相互谅解的基础上，芬兰与苏联之间能够达成协议。

巴锡基维、坦涅尔

莫洛托夫给伊里耶-科斯基宁的照会

(1939年11月29日)

公使先生!

正如您从官方报道知道的那样，芬兰军队对苏联军队的进攻正在继续，不仅在卡累利阿地峡是这样，在苏联与芬兰边界的其他地段也是如此。

苏联政府不能再容忍这种情况。

由于既成局势，芬兰政府要为此承担全部责任，苏联政府不能再与芬兰保持正常关系，不得不从芬兰召回自己的政治和经济代表。

公使先生，顺致敬意!

苏联外交人民委员莫洛托夫

1939年11月29日

波将金[12]与伊里耶-科斯基宁的谈话日记（节录）

(1939年11月29日)

我把莫洛托夫关于从芬兰召回政治和经济代表的照会交给了公使。读完照会，公使问“这是关系破裂吗?”我作了肯定的回答。于是公使对我声明，约今天早晨4点，他收到了芬兰政府的照会，通知同意苏联政府关于从边界线撤走芬兰军队的建议。我问，为什么公使没有向我们转交这份照会，伊里耶-科斯基宁解释说，与照会同时，他从赫尔辛基得到指示，等待另外的指示，今天应该以密码电报形式给他发来。

在谈话中，我的秘书处通知我，芬兰使团的参赞索兰科请公使立即与他进行电话交谈，伊里耶-科斯基宁走到电话机旁，与参赞谈了几句话，向我通报说，所说的密码电报已经从赫尔辛基到达，他指示立即解密译出。

公使问我，我们是否指望今天从他那这里得到芬兰政府的复照？我回答说，我认为，递交给公使的莫洛托夫的照会结束了苏联政府与芬兰现政府之间的一切问题。

伊里耶-科斯基宁问，给他离开苏联的准备时间有多长？我回答说，对此，他应该从本国政府得到指示。我们方面已经向我国驻赫尔辛基代表处的工作人员发出了指示，立即从那里动身。

莫洛托夫与瑞典公使文特的谈话记录

 (1939年12月4日)

公使在他的秘书陪同下来见我，他说，根据本国政府的委托，他以芬兰的名义作如下通报。

公使声明如下：一直为和平解决芬兰与苏联之间冲突的愿望所鼓舞，以及为了提出新的积极建议使苏联和芬兰达成协议，芬兰政府愿意向苏联提出，后者是否准备就上述目的着手进行谈判。

公使向莫洛托夫递交了私人照会，其中包含着他刚才所作的声明。

接受了照会以后，莫洛托夫同志对公使说，后者应该知道，苏联政府不承认在赫尔辛基的所谓芬兰政府，现在它已经消失了。苏联与这个“政府”断绝了外交关系，召回了它派驻到那里的公使。

苏联政府只承认以库西宁[13]为首的民主芬兰政府。

公使也应该知道，苏联已经与这个政府签订了条约。苏联不认为自己与芬兰处在战争状态。它不觊觎芬兰的领土。苏联政府已经与芬兰政府达成了关于把大片领土交给芬兰以交换它让给苏联的领土的协定。苏联政府有义务向芬兰支付4.2亿马克，以补偿芬兰让给苏联的半岛和岛屿，以及在卡累利阿地峡出让的芬兰领土上的铁路设施。

莫洛托夫说，我们认为，这决定了我们对那些自命为芬兰政府其实不能代表芬兰政府的那些人士的态度。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理由再讨论公使声明中所涉及的问题。

至于苏联与瑞典的关系，莫洛托夫继续说，我们与芬兰的关系一点也不会触及这种关系。

文特说，对自己的声明他没有任何补充，他将立即向瑞典政府转达莫洛托夫的答复。

然后，公使提及了保护芬兰在苏联利益的委托资格问题，他从芬兰政府那里得到了这种委托资格，并把有关照会递交了洛佐夫斯基。[14]他是否应该等待答复或者是莫洛托夫现在就可以给他答复。

莫洛托夫回答说，他立即就可以给予答复。苏联政府承认芬兰人民政府。在这种条件下，瑞典公使如果以所谓的芬兰政府名义说话，怎么能代表芬兰呢？如果瑞典公使以苏联承认的芬兰人民政府名义做出声明，那么，瑞典使团可以代表芬兰。在这种情况下，公使给洛佐夫斯基的照会中提出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文特声明说，他将把莫洛托夫对他说的话转达给自己的政府。

然后公使说，他从本国政府得到了关于芬兰使团离开苏联情况的各种报道，他问，芬兰使团离开苏联怎样可以迅速地办好手续。他有情报说，苏联使团人员已经乘德国的轮船离开了芬兰，今天就抵达塔林。

莫洛托夫回答公使说，只要苏联政府得到苏联驻赫尔辛基使团人员平安地抵达塔林的消息，它不会为芬兰使团离开苏联设置任何障碍。

公使说，他将把莫洛托夫的答复转达给自己的政府和芬兰驻斯德哥尔摩公使。

谈话结束时，莫洛托夫指出，他向芬兰驻斯德哥尔摩公使转达答复的问题与苏联无关。这是瑞典的事情。

莫洛托夫与瑞典公使阿萨里逊的谈话记录

(1940年2月20日)

公使与使团的参赞埃列尔一起来见莫洛托夫，向他递交了任命他的国书和召回本国前任公使文特的国书。

然后公使指出，英国和法国有意把战争扩展到北方国家的领土上去，他声明，瑞典将站在中立立场。同时，瑞典政府承认，芬兰应该做出保证苏联边界安全所必需的让步，他认为芬兰政府可能已经认识到了做出让步的必要性。要找到恢复芬兰与苏联谈判的基础。

莫洛托夫对阿萨里逊回答说，欢迎瑞典政府不顾英国和法国的压力，采取了中立的决定，但是他认为瑞典人加入反对红军的军事行动是不正常的。苏联与瑞典之间没有任何有争议的问题，没有使它们产生分歧的问题，参加战争就更不正常了。他清楚，公使知悉柯伦泰同志[15]与汉森[16]和京特[17]谈话以及11月11日莫洛托夫同志与文特谈话的内容，莫洛托夫同志做了如下声明。

芬兰政府对苏联采取了极为敌对的立场。在英法集团的压力下，当时它不接受和平的、没有触及芬兰独立的协议，因为芬兰显然指望曼纳林防线[18]的“坚不可摧”。然而，对苏联军队来说，这个防线是糟糕的。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芬兰人应该认识到这种估计是错误的，继续拖延军事行动是不理智的。现在苏联政府查实，芬兰是作为其他大国准备进攻苏联的基地而在流血，因此仅仅满足苏联政府军事行动初期的最低要求是不够的。

苏联与芬兰的人民政府有条约，其基础是相互信任和友好。至于涉及到芬兰人民政府之外的基础，问题就应该是其他提法了。现在，军事行动开始以后，苏联就不能限于卡累利阿地峡部分了。现在谈的应该是整个卡累利阿地峡，包括维堡和与拉多加湖北部衔接的领土。在苏联的建议中，当时提出的汉科基地问题仍然有效。此外，苏联准备通过自己与芬兰和爱沙尼亚签订协定的方式，重新审视保证芬兰湾安全的问题。考虑到瑞典与波特尼切湾和阿兰群岛(特别是阿兰北部岛屿)有关，苏联政府能够在这个问题上给予瑞典帮助，并与瑞典协商它能够接受的条件。

红军占领的靠近拉多加湖的北部地区可以用来换取苏联需要的芬兰其他领土。苏联政府不反对把佩萨莫交给芬兰。如果事情不拖延以及局势不因芬兰政府轻率地拖延战争而复杂化，就可以这样提出问题。无论芬兰如何指望外部的援助，苏联也不会停止这样做，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苏联都要保卫列宁格勒的安全，而不考虑某个大国对此有何反应，也不关心任何其他国家对此是否喜欢。

阿萨里逊问，可否把苏联的提议转达给赫尔辛基，莫洛托夫回答说，瑞典目前完全不清楚，芬兰政府是否同意把苏联的提议作为协议的基础，在此之前，他只把这些情况通报给瑞典政府，并不认为把这些情况转达给芬兰政府是合适的。

莫洛托夫与阿萨里逊的谈话记录

(1940年3月4日)

公使声明，苏联取得了军事胜利，而瑞典则取得了外交胜利：除维堡和索尔塔瓦拉问题外，芬兰人做出了全面让步。

莫洛托夫指出，这不是胜利。在维堡、维堡湾和索尔塔瓦拉问题上，苏联方面没有做出任何让步。

根据从柯伦泰那里得到的情报，瑞典政府请求不要放弃试探，莫洛托夫说：“出于对瑞典政府爱好和平政策的尊重，我还可以等几天，以便瑞典政府能够斡旋到最后。”之后，如果再拖延，那么苏联政府提出的条件将会更加苛刻。如果芬兰人固执己见，那么苏联无论如何不得不放弃现在的方针，最终与库西宁的人民政府达成协议。

阿萨里逊说，他的政府希望苏联与芬兰的冲突迅速结束，因为它不希望把瑞典变成大战的基地，也不想损害与苏联的良好关系。他，阿萨里逊，将立即电告斯德哥尔摩，说苏联坚持把维堡和索尔塔瓦拉作为保卫列宁格勒的必要城市。但是他不怀疑，芬兰人在这个问题上将会制造困难。阿萨里逊补充说，瑞典政府有情报说，芬兰已经向英国和法国请求援助，后者答应帮助它。英国政府已经请求瑞典允许它经过瑞典的领土运输，但是被瑞典拒绝了。

莫洛托夫指出，英国和法国未必会在这个问题上冒险使用武力，因为这对它们太危险了。

莫洛托夫与阿萨里逊的谈话记录

(1940年3月5日)

公使与使团的参赞埃列尔一起来见我，声明如下：

芬兰政府本身也希望结束军事行动，恢复和平，为此目的，认为可以考虑把苏联政府的提议作为谈判的出发点，并在原则上接受它。提议的范围和个别不清楚的细节需要澄清和确认。这些问题可以在谈判期间进行调整。芬兰政府期望苏联政府通报何时何地开始谈判。同时芬兰政府建议，继续谈判期间，在维持现状的基础上缔结停战协定。

听完公使的话，接受了他包括其声明内容的备忘录，莫洛托夫指出，他不清楚芬兰政府是否接受苏联的所有提议，包括维堡、维堡湾和索尔塔瓦拉的提议。

阿萨里逊回答说，苏联的所有建议都被无条件地接受了。为了节约，在用电报转达时，没有全部列出这些提议。瑞典政府和公使本人保证，芬兰人完全接受苏联的提议。随后他声明，他得到的电报通报说，瑞典政府建议在明天莫斯科时间上午11点结束军事行动。瑞典政府相信，如果苏联政府接收这个提议，芬兰方面也将这样做。

莫洛托夫对公使回答说，他可以预先声明如下：（１）应该明确地确定，芬兰人接受什么样的建议；（２）对军方和苏联政府是否接受在维持原状基础上缔结和约而不把维堡、维堡湾和索尔塔瓦拉从芬兰军队手中解放出来表示怀疑。

莫洛托夫说，他将把公使的通报向苏联政府报告，并由政府讨论这个问题后给他答复。莫洛托夫补充说，在瑞典政府和瑞典公使本人的斡旋下，芬兰政府迈出了第一步，他对此表示欢迎。

苏联政府关于苏芬谈判的备忘录

(1940年3月5日)[19]

根据瑞典政府的通报，鉴于芬兰政府接受了苏联政府的所有提议，包括把整个卡累利阿地峡、维堡市、维堡湾、从索尔塔瓦拉市起的拉多加湖北岸以及提议的汉科半岛和与它毗邻的岛屿无补偿地转让给苏联，苏联政府同意开始与芬兰谈判，缔结和约，停止军事行动。苏联政府提议把莫斯科市作为谈判地点，芬兰政府代表团应该抵达那里。

（本专题文件由胡昊、方琼、乌传衮翻译，由沈志华、胡昊编辑和校注）

[1] 伊里耶-科斯基宁，时任芬兰驻苏联公使。

[2] 苏联西北部卡累利阿自治共和国的简称，首府彼得罗扎沃茨克。卡累利阿9-12世纪属基辅罗斯，15世纪并入俄罗斯。17世纪卡累利阿部分领土（卡累利阿地峡和拉多加湖北岸）被瑞典占领。1721年北方战争结束后归还俄国。根据1918年苏维埃俄国与芬兰签订的协定，卡累利阿地峡大部分地区归属芬兰。

[3] 埃里科，时任芬兰外交部长。

[4] 斯坦因，时任苏联驻意大利全权代表。

[5] 曼纳林，卡尔·古斯塔夫（1867-1951），苏芬战争时期的芬兰军队总司令。1944年曾出任芬兰总统。

[6] 指1932年1月21日苏联与芬兰签订的《互不侵犯与和平解决冲突条约》。

[7] 这里指的是“十四国武装干涉”结束时苏芬签订的和约。1920年6月12日条约谈判在尤里耶夫（塔尔图）举行，10月14日签约。该条约于1921年1月1日生效。

[8] 坦涅尔（1881-1966），曾任芬兰社会民主党主席。1926-1927年任芬兰总理。1939-1940年任财政部长。

[9] 巴锡基维（1870-1956），1918年和1944-1946年任芬兰总理。

[10] 该备忘录于1939年11月3日递交苏联政府。

[11] 即1920年苏芬和约。

[12] 波将金，弗拉基米尔·彼得洛维奇（1874-1946），1937-1940年任苏联第一副外交人民委员。

[13] 库西宁，奥托，维里格里莫维奇（1881-1946），芬兰社会民主党左翼领袖，1911-1917年任芬兰社会民主党执行委员会主席。1921-1939年任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书记。

[14] 洛佐夫斯基，原名索罗门·阿布拉莫维奇·德里佐(1878-1952)，1939-1946年任苏联副外交人民委员。

[15] 柯伦泰，亚历山大·米哈依洛夫娜（1872-1952），1930-1945年任苏联驻瑞典公使。

[16] 汉森，1932-1946年任瑞典首相。

[17] 身份不详。

[18] 芬兰1927-1939年在卡累利阿地峡沿苏芬边境修建的防御工事，正面宽135公里，纵深95公里。

[19] 该备忘录于3月6日凌晨2点15分由莫洛托夫递交给阿萨里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