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良豆瓣:《销魂绝代佳公子》——纳兰容若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7/02 19:34:18
           他,纳兰容若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的心底刻着一个名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
    我的心底刻着一个名字。他有着绝世的才情、尊贵的门庭、濯濯的风采、高洁的品行。
    我狂热地崇拜他。他象是天上的月亮,我用我一生仰望他的清辉,心里感念上苍让世界上有过他又有了我。
    看见介绍他的文章我会心跳--这一天都是节日。当我写下他的名字手就在颤抖--没有人比他更重要。
    然而,他的身高、他的相貌、他的举止、他说话的声音我一无所知,我从未见过他--时光让我们相距了三百多年。
    他的名字是--纳兰容若(即纳兰性德)。  
  
    他是这样一个人:他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液。父族是外戚,母族是皇室,却自诩自是天上痴情种,不是人间富贵花;
    他是这样一个人:他是康熙皇帝的御前侍卫,深得信任和恩宠,却有“身将云路翼,缄恨在雕笼”的感叹;
    他是这样一个人:他有着绝世的才情、出众的容貌、濯濯的风采、高洁的品行;
    他是一个完美的人,所以他只活了三十一个年头。正所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梁启超这样评论他:“当时一位权相明珠的儿子,是独一无二的一位阔公子,他父母又很钟爱他;就寻常人眼光看来,
        他应该没有什么不满足。他不晓为什么总觉得他所处的环境是可怜的……说他无病呻吟,的确不是。他受不过环境的压迫,
         三十多岁便死了。所以批评这个人只能用两句旧话说:‘古之伤心人,别有怀抱。’”      
    他是一个秘密,我想知道这个秘密。
    
    “你为什么写作?”世界笔会调查作家们。
    回答五花八门。我想起英国电影《红菱艳》中莱蒙托夫问碧姬:“你为什么要跳舞?”碧姬反问:“你为什么要活着?”
    这句台词令我不能忘,因为这也是我的回答。
    那时我才上小学五年级,我的梦想是当中国第一个女飞行员,驾驶宇宙飞船飞出地球,遨游太空。
        一天,在一张旧的《北京晚报》上看到介绍清代贵族词人纳兰容若的短文,
       
        顿令我小小的心里有种被燃烧的感觉--仿佛前生就已相识。  
    我四处搜集有关纳兰的资料,可那时没有出纳兰容若的作品。幸好五十年代出过一本《纳兰词》,
        我从图书馆借来,那时还没复印机,我就在自钉的小本上一字崐不落地抄完,放在床头。
        尽管《纳兰词》对我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说深奥了些,看不太懂,但我知道那里都是美的温柔的文字、是真情的无奈的慨叹。
    从那时起,我喜欢了古典文学,喜欢《红楼梦》、喜欢古琴、喜欢昆曲……我的理想是当一个作家,描写自己心中的梦想。
    带着这种迫切的愿望我一天天长大,十几年过去了,我以为我会遗忘,可是我没有,我想永远不会遗忘。在我充满幻想的心里,
       纳兰是完美的,你可以说我的坏话,却不能说纳兰的坏话。他的伤悲就是我的伤悲,他的欢乐就是我的欢乐。
    在他的生辰和忌日,我会祈祷他的灵魂在天堂不再黯伤。天上的星星,有哪一颗是他呢?夜风吹过来,会不会有他的灵魂?
    我常想:纳兰容若有多高?长得什么样子?说话是什么音色?听到好听的声音,我想这该是属于纳兰的。看到优秀的男孩,
        会想到哪一部分可以借鉴给纳兰。他的眼神?他的微笑?他走路的姿势?
    
    纳兰容若重义轻财,品行高洁,又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他的家世、他的地位、他的才情、他的品德、他的风度,
      该令天下多少红颜倾倒。
    然而,生活于衣香鬓影的相府贵公子,并不是走马章台的纨绔子弟,他以善良忠诚之心待他所爱。
    纳兰在婚前曾有一浪漫而感伤的故事,简直是戏剧里绝好的题材。他的表妹是绝色美女,这双小儿女曾订有婚约,
       但是皇帝却将此美人选为妃。纳兰一生都在怀恋自己的所爱,他写道:“花丛冷眼,自惜寻春来较晚。知道今生,知道今生哪见卿?
      天然绝代,不信相思浑不解。若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这段传说更使索隐派红学家相信纳兰就是宝玉的原型。
        其实纳兰经历的、见识的、拥有的岂是在贾府小圈子的怡红公子可比的?
    纳兰是个极会享受风雅生活的人,他还是书法家、鉴赏家,通晓音律。茶名龙凤团,香字鸳鸯饼。他有一方玉规,
       专门量饽饽(饺子)的大小,不合规格他就不吃。作为一个贵公子,他也比别人更能忍受艰苦。
    纳兰一生在追寻完美,凭吊自己失去的。在他亡妻卢氏香销玉殒的第八个祭日,在三百一十年前的此时,
         他也弃爱他的、他爱的而去。盛夏的夜空划过一道短暂又璀灿的流星。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三十一岁,他永远都是年轻的。
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曾知?他永远都是一个谜。遗憾的生命使他更完美。
  
    走在故宫,总想着我走过的这片土地纳兰侍卫是否走过?
    走在宋庆龄故居,我会想三百年前纳兰公子的浪漫故事是否在此发生过?
    纳兰容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要叫她秦如梦。秦者,情也,情如梦。她有着神秘的香味和飘渺的微笑,
像是一枝笼着淡淡薄雾的玉芙蓉。我脑子里涌现这样一崐幅画面:
    如梦表妹坐在廊下,似乎是在晒太阳,手里却摇着一把团扇,好奇怪的。
   正午的阳光暖暖的,却不刺目;晒得琪花瑶草要睡去,晒出花的醺香,蜜蜂绕着花心轻唱,竹丛下,一双雪猫亲密而卧。
如梦不知在想什么,眼角唇边是柔柔的。她穿件薄纱短衫,素罗细褶裙,长尖尖的指甲闪着点点红宝石般耀目的光。
    谁都没见过世上还有这么娇嫩的肌肤,细嫩如婴儿。说女人皮肤如软玉,太不合适,软玉也是冷的、硬的;
说温香,似乎又太浓、太热了;说水做的,又似不够柔滑……
    她身量未足、形容尚稚,已有惊人之美,再过几年,更不知美得如何。委地的长发堆起来,簪着一支长长的玉步摇,
对那纤细的脖子来说,似乎有些重了。
    她的好看在于静,一天难得说几句话,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她的好看在于动,一笑起来是那么柔和甜蜜。
  她的声音细柔温软,慢慢的,带着些童声,有人笑起来象银铃,她笑起来象花在轻颤。
    她是属于甜蜜和神秘型的美人。
    这时该是表哥纳兰容若出现了:
    什刹海泛着静静的玫瑰色的波光。一片悠远的口哨声杂着不紧不慢的马蹄声,纳兰容若骑着他心爱的花马,象来自天外,
来自另一个世界。
    可以看到这位贵公子身材很高,宽宽的肩,长长的腿。他外披紫红绣金姑绒斗篷,内穿天青团鹤常服褂。风鼓起他的斗篷,
象一团绛红的云,与天边璀灿的晚霞融为一片,说不出的高贵与夺人……
      
    我有一个愿望:将尽一生之力来写纳兰的传记和小说。
    我有一个梦想:将来成立研究他的基金会,资助天下研究纳兰的学者;在纳兰出生地立一块纪念石碑;
在埋葬他的海淀区上庄修纪念馆(如今已建);搜集纳兰的文物;拍纳兰的故事片,飘渺的、神秘的、唯美的、感伤的、温馨的、
诗意的风格。必须由我亲自挑选男女演员。迄今为止,我没见中国有那位演员适合演天生高贵、诗意、能文能武、玉树临风般的纳兰容若。
演他的人将不会再演第二部,人们也不知道那位演员是谁,在哪儿?或许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演纳兰让我满意。
如果人真能转世,纳兰却不会转世。因为完美不存在于我们这个忙碌的时代。 
纳兰容若  
大中小 沁园春 丁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淡装素服,执手哽咽,语多不复能记。但临别有云:“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妇素未工诗,
不知何以得此也,觉后感赋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绣榻闲时,并吹戏雨;雕阑曲处,同倚斜阳。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
遗容在,只灵飙一转,未许端详。
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
真无奈,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
   纳兰容若18岁中举,22岁考上进士,名闻天下。作为相国的爱子、康熙皇帝宠信的一等侍卫、文人名士爱重的大才子,
纳兰一生极尽富贵荣华。他的家世、他的地位、他的才情、他的品德、他的风度,无疑是当时窈窕淑女心中的偶像。
可是纳兰一生并不快乐,翻开《饮水词》泪、恨、愁、伤心、断肠、惆怅……触目皆是。这位天生富贵的公子,
自诩不是人间富贵花。他有过如花美眷,可是诗意的生活只有3年,妻子便香销玉殒.
每一次读他的词 都可以想象 他的悲戚. 纳兰容若 . 这是悼念亡妻的许多词中的一首.
虽然他不是汉人正是如此也许他不像杜辅苏轼那样无形中被词的形式所束缚所以他的词读上每到结尾
情怀坦然而出.甚至忘记了那时结尾因为悲伤才开始渗透了.
  沉静其中 唏嘘不尽.
     他爱妻 .真诚. 他就那样的一个人 一但爱了便头也不回即使阴阳相隔也终身不悔.
容若是带着先天的寒疾(也就是现在所称的肺炎)来到这个世间的.他出生在寒冬所以有个"冬郎"的小名
但是不论他的父亲权相明珠有多大的权势也无法改变他的长子身患寒疾的命运.
这也就造成了容若第一次的科举殿试时因寒疾的发作而不得不退出殿试.这一病反而促成了他和妻子的婚礼.
在他的新婚的半年里容若都是在病榻上度过的. 而他的妻子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 "相看好处便无言"可以看出他对妻子由内心的怜惜.
和他人生中难得的明媚时光.三年后他的妻子病逝了或许有很多人知道他的妻子是病逝的但是真正是死于难产带走的还有未曾与他未曾相见的
孩子.(正史的记载我只是叙述了我希望有更多的朋友可以看到他真实的样子不加修饰 可还是那么璀璨}
怜君孤苦
      感君情深.
采桑子
海天谁放冰轮满,惆怅离情。莫说离情,但值良宵总泪零。
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刚作愁时又忆卿。
于中好 七月初四夜风雨,其明日是亡妇生辰
尘满疏帘素带飘,真成暗度可怜宵。几回偷拭青衫泪,忽傍犀奁见翠翘。
惟有恨,转无聊。五更依旧落花朝。衰杨叶尽丝难尽,冷雨凄风打画桥。南乡子 为亡妇题照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金缕曲 亡妇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
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
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有野史这样记载在他妻子忌日的那一天他写了一夜的词 怀恋着 .
 
他的一生又是何奇矛盾家族的力量让他的仕途无限风光可他却只恋山水 .官场的生涯让他疲倦可诗人的情感让他对一花一木都充满了感情.
他热爱生活却常常被其所累.
 三十一岁的那一年冬天寒疾引发的七天七夜的高烧带走了他...
 早就打算今年高考完了就去北京 明珠的府邸 去看看他曾居住的地方 .我知道他自小种的夜合花还在开放  那株夜合应该300岁了.
当年的枝干应该成了高大的树木了.
 
 听说每一年的开的都很大 . 
纳兰容若
 
  
他,是乱世中的一个传奇,在清代文学上开辟了属于自己的一片疆域;他,是人世间的痴情种,在凄美的词藻中苦恋自己的爱人;
他,是铁血干戈中的水中浮萍,在战争中无奈漂地流。这,就是纳兰容若——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内心伤痕累累的清代词人。
  纳兰容若,一个只比康熙皇帝少一岁的满州正黄期人,一个常侍在康熙身边的一品侍卫。他是清朝唯美的一个词人,琴棋书画,
样样精通。其伤感凄切的悼亡词,充满着对爱人的痴恋,也饱含着他对朋友的热血相待。长江之水深千尺,不及纳兰容若情。
至情至性的纳兰容若,让人几经痴迷几经狂。
  王权倾轧下的纳兰,永远是御座下的孤独身影。他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自幼过着一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苦于仕途的漂泊,
他不甘心成为皇帝御座前的小摆设。于是,在《忆秦娥》中直抒胸臆:“长漂泊,多愁多病心情恶,心情恶,模糊一片,强分哀乐。
拟将欢笑排离索,镜中无奈颜非昨。颜非昨,才华尚浅,因何福薄。”漂泊成了他一生不变的命运。他在别人沉醉的时候醒着,
在别人麻木的时候痛着,在翡翠丛中、鹅黄队中苦无知音,在名利场中不屑于弄权。忠于自己的内心,却造就了他的寂寞。王座之下,
他的背影始终孤独。知心人难寻啊!
  相府中的满池荷花,衬托出的是一颗苦闷寂寥的心。他走的是一条痛苦的折衷路线,多好的画,在他的笔下也会有阴影;多好的词,
在他的手中也会有悲音;多好的琴,在他的手下也会断弦。所以,当他的生命耗尽的时候,他的词也就结束了。纳兰的一生,
就是纳兰词的一生。
  曾经,有人在网上为他建了一座灵堂,写下这样的字句:   是不是
  总是逝去的比较美丽
  譬如往事
  譬如——你   是不是
  总是女子比较痴迷
  譬如她们
  譬如——我   于是
  落一滴不知是悲是喜的泪
  哼一曲不知是爱是恨的歌   我来了
  来建一座灵堂
  悼念绵延于你我之间的
  那无尽的岁月
  那永不绽放的爱情 纳兰性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明珠长子,顺治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 1655年1月19日)出生于满州正黄旗。
原名成德,因避皇太子胤礽(小名保成)之讳,改名性德。因生于腊月,小时称冬郎。纳兰性德自幼天资聪颖,
读书过目不忘,数岁时即习骑射,17岁入太学读书,为国子监祭酒徐文元赏识,推荐给其兄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徐乾学。
纳兰性德18岁参加顺天府乡试,考中举人,19岁准备参加会试,但因病没能参加殿试。尔后数年中他更发奋研读,
并拜徐乾学为 师。在名师的指导下,他在两年中,主持编纂了一部1792卷编的儒学汇编—《通志堂经解》,
受到皇上的赏识,也为今后发展打下了基础。他又把搜读经史过程中的见闻和学友传述记录整理成文,用三四年时间,
编成四卷集《渌水亭杂识》, 其中包含历史、地理、天文、历算、佛学、音乐、文学、考证等方面知识。
表现 出他相当广博的学识基础和各方面的意趣爱好。
纳兰纳兰性德十七岁时娶妻卢氏。少年夫妻无限恩爱,新婚美满生活激发他的诗 词创作。卢氏于婚后三年去世。
沉重的精神打击使他在以后的悼亡诗词中一再流 露出哀惋凄楚的不尽相思之情和怅然若失的怀念心绪。
纳兰性德后又续娶关氏,并有侧室颜氏。 诗人落拓无羁的性格,以及天生超逸脱俗的秉赋,加之才华出众,功名轻取 的潇洒,与他出身豪门,钟鸣鼎食,
入值宫禁,金阶玉堂,平步宦海的前程,构 成一种常人难以体察的矛盾感受和无形的心理压抑。加之爱妻早亡
,后续难圆旧时梦,以及文学挚友的聚散,使他无法摆脱内心深处的困惑与悲观。对职业的厌 倦,对富贵的轻看,
对仕途的不屑,使他对凡能轻取的身外之物无心一顾,但对 求之却不能长久的爱情,对心与境合的自然合谐状态,
他却流连向往。他于康熙二十四年暮春,抱病与好友一聚,一醉,一咏三叹,然后便一病不起,七日后于五月三十日溘然而逝。 纳兰性德病时,康熙曾派员探望并送御药,闻亡故之讯,为之挽惜。纳兰性德的业师徐乾学为其撰写墓志铭、神道碑。
纳兰性德葬于京西皂甲屯纳兰祖茔,带着无限的爱与永远十九岁的娇妻卢氏于山明水秀之境冥合永远。
他的《纳兰词》成为中国文学宝库中的不朽之作。
梦江南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菩萨蛮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又
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不忍覆余觞,临风泪数行。
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又
春云吹散湘帘雨,絮黏蝴蝶飞还住。人在玉楼中,楼高四面风。
柳烟丝一把,暝色笼鸳瓦。休近小阑干,夕阳无限山。 菩萨蛮
隔花才歇帘纤雨,一声弹指浑无语。梁燕自双归,长条脉脉垂。
小屏山色远,妆薄铅华浅。独自立瑶阶,透寒金缕鞋。 又
晶帘一片伤心白,云鬟香雾成遥隔。无语问添衣,桐阴月已西。
西风鸣络纬,不许愁人睡。只是去年秋,如何泪欲流。 临江仙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又
昨夜个人曾有约,严城玉漏三更。一钩新月几疏星。夜阑犹未寝,人静鼠窥灯。
原是瞿唐风间阻,错教人恨无情。小阑干外寂无声。几回肠断处,风动护花铃。 虞美人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又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又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又(秋夕信步)
愁痕满地无人省,露湿琅玕影。闲阶小立倍荒凉。还剩旧时月色在潇湘。
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 鬓云松令
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铲地梨花,彻夜东风瘦。
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青衫湿 悼亡
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从教分付,绿窗红泪,早雁初莺。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忽疑君到,漆灯风飐,痴数春星。 沁园春 
丁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淡装素服,执手哽咽,语多不复能记。但临别有云:“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妇素未工诗,
不知何以得此也,觉后感赋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绣榻闲时,并吹戏雨;雕阑曲处,同倚斜阳。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
遗容在,只灵飙一转,未许端详。
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
真无奈,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 于中好 七月初四夜风雨,其明日是亡妇生辰
尘满疏帘素带飘,真成暗度可怜宵。几回偷拭青衫泪,忽傍犀奁见翠翘。
惟有恨,转无聊。五更依旧落花朝。衰杨叶尽丝难尽,冷雨凄风打画桥。 南乡子 为亡妇题照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 金缕曲 亡妇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
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
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蝶恋花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蝶恋花
又到绿杨曾折处,不语垂鞭,踏遍清秋路。衰草连天无意绪,雁声远向萧关去。
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 山花子
林下荒苔道韫家,生怜玉骨委尘沙。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
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魂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 清平乐
凄凄切切,惨淡黄花节。梦里砧声浑未歇,那更乱蛩悲咽。
尘生燕子空楼,抛残弦索床头。一样晓风残月,而今触绪添愁。 又
风鬟雨鬓,偏是来无准。倦倚玉兰看月晕,容易语低香近。
软风吹过窗纱,心期便隔天涯。从此伤春伤别,黄昏只对梨花。 如梦令
正是辘轳金井,满砌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 又
黄叶青苔归路,屧粉衣香何处。消息竟沉沉,今夜相思几许。秋雨,秋雨,一半因风吹去。 又
纤月黄昏庭院,语密翻教醉浅。知否那人心?旧恨新欢相半。谁见?谁见?珊枕泪痕红泫。 采桑子
彤霞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
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又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又
冷香萦遍红桥梦,梦觉城笳。月上桃花,雨歇春寒燕子家。
箜篌别后谁能鼓,肠断天涯。暗损韶华,一缕茶烟透碧纱。 采桑子
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吹落娇红,飞入窗间伴懊侬。
谁怜辛苦东阳瘦,也为春慵。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又
海天谁放冰轮满,惆怅离情。莫说离情,但值良宵总泪零。
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刚作愁时又忆卿。 又
拨灯书尽红笺也,依旧无聊。玉漏迢迢,梦里寒花隔玉箫。
几竿修竹三更雨,叶叶萧萧。分付秋潮,莫误双鱼到谢桥。 又
凉生露气湘弦润,暗滴花梢。帘影谁摇,燕蹴风丝上柳条。
舞鹍镜匣开频掩,檀粉慵调。朝泪如潮,昨夜香衾觉梦遥。 又
土花曾染湘娥黛,铅泪难消。清韵谁敲,不是犀椎是凤翘。
只应长伴端溪紫,割取秋潮。鹦鹉偷教,方响前头见玉箫。 又
白衣裳凭朱阑立,凉月趖西。点鬓霜微,岁晏知君归不归?
残更目断传书雁,尺素还稀。一味相思,准拟相看似旧时。 采桑子
谢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粱。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辨香?
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 又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犁花月又西。 画堂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落花时
夕阳谁唤下楼梯,一握香荑。回头忍笑阶前立,总无语,也依依。
笺书直恁无凭据,休说相思。劝伊好向红窗醉,须莫及,落花时。 河传
春浅,红怨。掩双环,微雨花间画闲。无言暗将红泪弹。阑珊,香销轻梦还。
斜倚画屏思往事,皆不是,空作相思字。记当时,垂柳丝,花枝,满庭蝴蝶儿。 浣溪沙
记绾长条欲别难。盈盈自此隔银湾。便无风雪也摧残。
青雀几时裁锦字,玉虫连夜剪春幡。不禁辛苦况相关。 又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又
莲漏三声烛半条,杏花微雨湿轻绡,那将红豆寄无聊?
春色已看浓似酒,归期安得信如潮,离魂入夜倩谁招? 又
风髻抛残秋草生。高梧湿月冷无声。当时七夕记深盟。
信得羽衣传钿合,悔教罗袜葬倾城。人间空唱雨淋铃。 又
一半残阳下小楼,朱帘斜控软金钩。倚栏无绪不能愁。
有个盈盈骑马过,薄妆浅黛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 摊破浣溪沙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相见欢
落花如梦凄迷,麝烟微,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
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闲教玉笼鹦鹉念郎诗。 减字木兰花
烛花摇影,冷透疏衾刚欲醒。待不思量,不许孤眠不断肠。
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银汉难通,稳耐风波愿始从。 又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
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阑叩玉钗。 木兰花令 拟古决绝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浪淘沙
夜雨做成秋,恰上心头,教他珍重护风流。端的为谁添病也,更为谁羞?
密意未曾休,密愿难酬。珠帘四卷月当楼。暗忆欢期真似梦,梦也须留。 又
红影湿幽窗,瘦尽春光。雨余花外却斜阳。谁见薄衫低髻子,抱膝思量。
莫道不凄凉,早近持觞。暗思何事断人肠。曾是向他春梦里,瞥遇回廊。 鹧鸪天 离恨
背立盈盈故作羞,手挼梅蕊打肩头。欲将离恨寻郎说,待得郎归恨却休。
云澹澹,水悠悠,一声横笛锁空楼。何时共泛春溪月,断岸垂杨一叶舟。 生查子
东风不解愁,偷展湘裙衩。独夜背纱笼,影著纤腰画。
爇尽水沉烟,露滴鸳鸯瓦。花骨冷宜香,小立樱桃下。 又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荷叶杯
知己一人谁是?已矣。赢得误他生。有情终古似无情,别语悔分明。
莫道芳时易度,朝暮。珍重好花天。为伊指点再来缘,疏雨洗遗钿。
 
 
    
纳兰性德,满洲正黄旗人,字容若,初名成德,后避东宫嫌名,改性德。
纳兰容若,名性德,容若是他的字。纳兰容若这名字风光旖旎,教人惊艳:胸纳幽兰,神容略若。一吟此名,浊世才子翩翩风貌,历历眼前。
纳兰容若诞于清顺治十一年,正黄旗人,其祖于清初从龙入关,战功彪炳,其父明珠,是康熙朝权倾一时的首辅之臣。容若天资颖慧,博通经史,工书法,擅丹青,又精骑射,十七为诸生,十八举乡试,二十二岁殿试赐进士出身,后晋一等侍卫,常伴康熙出巡边塞,三十一岁时因寒疾而殁。
纳兰容若著有《通志堂文集》二十卷,但大的的成就是在词上。他的词清新婉丽,独具真情锐感,直指本心,在他生前刻本出版后产生过“家家争唱”的轰动效应。在他身后,纳兰被誉为“满清第一词人”、“第一学人”,清家词话和学者均对他评价甚高,王国维赞曰“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到了民国时候,纳兰还是很出名的才子早逝的典例。有此为证:张恨水先生的《春明外史》中写到一位才子,死于三十岁的壮年,其友恸道:‘看到平日写的词,我就料他跟那纳兰容若一样,不能永年的……“要知《春明外史》是当时在报纸上连载的通俗小说,若非大多数人都知道此典何意,张先生是不会这样写的。
纳兰容若,原名成德,因避皇太子胤礽(小名保成)之讳,改名性德。容若是他的字。纳兰容若这名字风光旖旎,教人惊豔:胸纳幽兰,神容略若。一吟此名,浊世才子翩翩风貌,历历眼前。
纳兰容若诞于清顺治十一年,正黄旗人,其祖于清初从龙入关,战功彪炳,其父明珠,是康熙朝权倾一时的首辅之臣。容若天资颖慧,博通经史,工书法,擅丹青,又精骑射,十七为诸生,十八举乡试,二十二岁殿试赐进士出身,後晋一等侍卫,常伴康熙出巡边塞,三十一岁时因寒疾而殁。
纳兰容若著有《通志堂文集》二十卷,但大的的成就是在词上。他的词清新婉丽,独具真情锐感,直指本心,在他生前刻本出版後产生过“家家争唱”的轰动效应。在他身後,纳兰被誉为“满清第一词人”、“第一学人”,清家词话和学者均对他评价甚高,王国维赞曰“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纳兰性德(1654-1685),原名成德,字容若,满洲正黄旗人,太学士明珠长子。康熙十五年(1676)进士,官一等侍卫。善骑射,好读书,喜结名士。性侠义,扶助失意。作词主情致,工小令,宗李煜,有清代李后主之称。词风婉丽清新,不事雕饰,颇多伤感情调。   
 
[原创]一片幽情冷处浓—忆纳兰容若
        
     恐怕看过羽生《七剑下天山》的人都会这种感觉,印象最深的并不是凌未风,而是那个“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的纳兰容若吧。
     明珠之子,康熙进士,官一等侍卫,这样一个贵族子弟照理来说应该是无忧无虑的,究竟是为什么会有“向西风回首,百事堪哀”的怅叹呢?
     是不是因为爱妻的离去让他再也不能释怀?“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前夜雨铃”。对纳兰来说,爱妻离去之后,他留在这个世上似乎只是个苟延残喘的梦罢了,只空留一个人夜夜更更,伴着西风,在每个漆黑的夜晚划下泪痕。
     梧桐已死秋霜后,这茫茫尘世,哪里还有知心之人来同倚斜阳共剪窗烛呢!
     当书中纳兰站在高原上独对茫茫飞雪吟出“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的时候,谁又能明白身在皇庭心在天涯的苦苦风华?
     掷笔长叹,他不由想起与冒浣莲同赏荷花的恬甜情景。不知伊人何处,空余而今凄楚,只剩一片情魂被夕阳染尽了沉伤的光华。
     羽生在书中虽然没有说他和冒浣莲之间生了男女情愫,而且还说冒浣莲是和桂仲明前缘早定,但是我们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他们俩的感情是非同一般的。这是一种真正的惺惺相惜。应该说,在这个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如此知纳兰之心的女子了吧。也因此,纳兰虽然说曾经沧海再难动心,但对冒浣莲的感情不是普通知己所有的吧。
     在随后的相谈中,冒浣莲还亲自送给纳兰自己作的一首词以表心迹。词中有云:“惊鸿掠水过,波荡了无声。更休问绕珠移后,泪难浇,何处托孤茎。应珍重琼楼来去,稳泛空溟。”说的意切情真,确是感人至深。
     那时那刻,烛影摇红之际,纳兰感动于冒浣莲的真切友情之际,是不是也有暗泪零替,湿了孤寂?是不是仍会默伤情丝,一生萦系?
     这一点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伤心、他的凄影,就算满眼皆是春风,也吹不去宿命的寒冷!
     最后,浣莲走了,就连世上这唯一的知己也走了,恐怕此生此世,再也没有并辔数寒星的机会了吧。
     都走了啊,一切的一切都走了啊。
     又还有谁哀雨后黄昏却斜阳,又还有谁念西风夜夜独自凉!
     以后又只有自己一个人继续醒也无聊,醉也无聊,任它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难道真是宿命吗?多情的纳兰,伤心的纳兰,无奈的纳兰,洒脱的纳兰,在羽生笔下显得那样的动人、那样的感人。
     纳兰有词云:“泪雨零铃终不怨。”真的一点都不怨吗,也许爱到了深处,真的是不怨的,不管爱的人是生是死、天涯何方。
     他年他日,迢迢长夜,当容若一个人暗伤孤影,痴数春星的时候,浣莲是不是也正举头遥望看到了那一片星光里容若的一生眉皱?
     也许,廿载情伤,只不过是苦恋镜中花吧。
     只是对容若来说,他的一生孤影,早就已经化作了一片幽情,守着这热闹红尘的风景,在岁华冰冷处愈加深浓了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