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王乐亭:林徽因三段情史:她到底爱不爱徐志摩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7/06 17:47:35

 

林徽因三段情史:她到底爱不爱徐志摩?

2011年11月21日 14:50:31          提要说起林徽因,人们最乐道的是她生命里三个重要的男人:徐志摩、梁思成和金岳霖。徐志摩爱上了林徽因,他甚至逼着妻子打胎和离婚,因此成为中国离婚第一人。金岳霖为了林徽因终身不娶,晚年提起她仍情难自禁。林徽因最终嫁给了梁思成。谁才是她的最爱


一、孤独的少女

  有人崇拜她,把她当做女神、偶像;也有人放出话来,“喜欢林徽因的女人,品行有问题;喜欢林徽因的男人,脑子有问题。”

  有这么一个桥段:诗人徐志摩收到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电报,倾诉自己在美国的孤单苦闷,说只有他的来电,才能让自己感到安慰。大诗人欣喜若狂,一颗心猫抓似的。第二天一早,就冲到邮局,要把自己熬夜写下的情意绵绵的文字,发到遥远的美人手中。

    经办人看了内容,面露惊愕:“今天在你之前,已经有四个人给这位密斯林发去电报了。”诗人抢过名单,全是熟人,遂一一对质,没奈何,人家都收到了同样内容的来信。

  单看了这么一段,难免会对这位林姓美人生出腹诽,认定钱钟书的《猫》里那个李太太分明就是林徽因,兴趣在于随意指使他那些男朋友,“好像变戏法的人,有本领或抛或接,两只手同时分顾到七八只在空中的碟子。” 

         林徽因极有可能同时Copy好几封信。但我们不妨看看这段场景描述,“我独自坐在一间顶大的书房里看雨,那是英国的不断的雨。我爸爸到瑞士国联开会去,我能在楼上嗅到顶下层厨房里炸牛腰子同洋咸肉。到晚上又是在顶大的饭厅里(点着一盏顶暗的灯)独自坐着(垂着两条不着地的腿同刚刚垂肩的发辫),一个人吃饭,一面咬着手指头哭闷到实在不能不哭!”这是林徽因抗战期间写给沈从文的一封信,回忆了自己十六七岁,随父亲在欧洲生活时的一个片断。

  我想就在这样的情境下,这个孤独的女孩子,把写信作为自己排遣忧郁的一种方式,做着所有女孩做的梦,“理想的我老希望着生活有点浪漫的事发生,或是有个人叩下门走进来,坐在我对面同我谈话,或是同我同坐在楼上炉边给我讲故事,最要紧的还是有个人要来爱我。”

  

        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位武士犯了重罪,由王后处理,王后让他回答一个问题,答对了,就不砍他的头。问题是,“什么是女人最大的心愿?”结果,那个武士给出了答案 “有人爱她!”经过所有贵妇人的讨论,一致认为说出了心声,武士因此保住了头颅。

  林徽因喜欢被人众星捧月不假,喜欢争强好胜也不假,像《我们太太的客厅》所说,“我们太太”只有一个女朋友,且黑且矮胖,以便陪衬出“我们太太”的白皙、苗条。为了不让别的女人抢去男人对她的注意力,这样的小心思或许也是有的。

  可是,希望有人爱是女人共同的心愿,希望有很多人爱是不是女人共同的心愿呢?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本领或抛或接,两只手同时分顾到七八只在空中的碟子”的男友,不过,是不是也存了这份幻想?那就谁想谁知道了。

       


图:林徽因与梁思成

 二、天空的蔚蓝爱上大地的碧绿

  说起林徽因,人们最喜欢津津乐道她生命里,出现过三个最重要的男人:徐志摩、梁思成和金岳霖。在我看来,徐是她的初恋,她心底的情人;梁是她合适的伴侣,现实的选择;而金是她的闺蜜,一生的蓝颜知己。

  1920年,十六岁的林徽因,随父亲林长民在英国定居一年,恰巧徐志摩也来到伦敦。诗人和父亲一见如故,两人甚至玩过互传情书的游戏,林长民扮演有室男子苣冬,徐志摩扮作已嫁少妇仲昭。在林去世后,徐志摩曾经公开一封苣冬致仲昭的信,还称赞说,“至少比他手订的中华民国大宪法有趣味有意义甚至有价值得多。”

  林长民和徐志摩互为知己,而林长民与女儿相互间也引为知音。借用数学公式,因为A=B,B=C,所以A=C,林徽因与徐志摩相见甚欢,颇多共同语言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如果有一天我获得了你的爱,那么我飘零的生命就有了归宿,只有爱才能让我匆匆行进的脚步停下,让我在你的身边停留一小会儿吧,你知道忧伤正像锯子锯着我的灵魂,”诗人激情洋溢,写下一首首这样的情诗。

  少女的心弦被拨动了,据说她回了一封信。“我不是那种滥用感情的女子,你若真的能够爱我,就不能给我一个尴尬的位置,你必须在我与张幼仪之间作出选择。你不能对两个女人都不负责任。”        

图说:徐志摩  当时的徐志摩,二十四岁,两个孩子的父亲,第三个孩子,正怀在妻子张幼仪的腹中。他在最初看到张幼仪照片的时候,就不屑地说了三个字“土包子”,后来张幼仪随他一起在英国生活,评价他的一个女同学说,“西装和小脚不般配。”他颇有深意地重复强调:“西装和小脚是不般配。”

  冰火两重天,说的是诗人的感情。他对林徽因有多么热情似火,对张幼仪就有多么冷酷无情,接到林徽因的信,为了方便离婚,他甚至逼着妻子打胎,在妻子生产后不久,又逼迫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因此成为中国离婚第一人。

  爱情令人疯魔,写诗的人就更添几分疯魔,一心追求爱、自由和美的诗人简直疯狂了。可是,现实粉碎了他的梦想,命运对他,正如同他对张幼仪一样无情和冷漠!

  林徽因和父亲早诗人一年回国,一旦回到传统的现实社会,那曾经发生过的爱情故事仿佛也变得不真实。家族中人一致反对,怎么能容忍徽因插足别人的家庭?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名节受污?林徽因回到了现实。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林徽因为什么毅然舍徐而选梁?依我推理,这和她的童年际遇分不开。我看过林徽因早年的一张照片:清秀的脸庞还没退尽婴儿肥,眼神里就已经含着忧郁了。她的朋友费慰梅曾经说:“家中的亲戚把她当成一个成人,而因此骗走了她的童年。”的确,她几乎没有别人那样天真烂漫的童年。

  她的母亲何雪媛,是林长民的第二任妻子。林的第一任夫人病逝,没有留下子嗣。何雪媛运气也不好,到林家八年之后,才生了林徽因,之后又生了一儿一女,都不幸夭折。到了第十年,林长民又娶了个妾,名叫程桂林,乖巧可人,还生下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完全夺去林长民的欢心。


       人家热热和和一家子,住在宽敞明亮的前院,林徽因母女却被安置在逼仄阴暗的后院。这也不能全怪林长民喜新厌旧,何雪媛出生在浙江嘉兴小业主家庭,打小娇生惯养,不会女红,也不识字,脾气又暴躁,还爱管闲事,全家上下没有几个人喜欢她。

  父亲一直是宠爱林徽因的,可是在大家庭里长大的她,作为长女 失宠的太太诞下的女儿,对人情世故,到底有着比一般人更深刻的体验。

  她终究不忍心别人因她,而像自己母亲那般被遗弃吧?在1947年病危时,她以为自己不行了,特地央人请来张幼仪母子,虽然虚弱到不能说话,依然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的两个人。她这样的举动是耐人寻味的。

  徐志摩疯魔了,林徽因却冷静下来,那封要求离婚的信,有没有试一试自己魅力的少女心思呢?也许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可是关键时刻,她清楚谁才是真正适合陪她一生的伴侣。

  林徽因不否认自己与徐志摩有一种灵性上的和谐与共鸣,也不隐瞒自己对他的真实情感,“他变成一种Stimulant在我生命中,或恨,或怨,或Happy或Sorry,或难过,或苦痛,我也不悔的。”

  在志摩飞机失事以后,她发表悼文寄托哀思,更让梁思成拣来一块飞机残骸悬挂在卧室,一直到死。她跟闺中密友费慰梅,有一个常常谈起的话题,那就是徐志摩,这个名字就是她心头的朱砂痣啊!

  但是林徽因是一个拎得清的女子,就在她的悼念文字里,她依然说“他如果活着恐怕我待他仍不能改变”,“也就是我爱我现在的家在一切之上的确证”。

  “天空的蔚蓝,爱上了大地的碧绿,他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 哎! ”,泰戈尔为他们,由感而发。

       


三、蓝颜知己金岳霖

  而金岳霖则是另外一段传奇了。

  1931年,林徽因因病在北平休养。当时梁思成还在东北大学执教,徐志摩经常去探望林徽因,为了避嫌,就叫上国外留学时的好友金岳霖等人,这位很有名望的哲学家和逻辑学家,对于才貌双全的绝代佳人,同样没有免疫力。

  这也难怪,别说男人,就连冰心这样的女人,虽然写下《太太的客厅》那样文章,却也承认“林徽因俏,陆小曼不俏。”这两位加上凌叔华、韩湘眉,也曾被称做文界“四大美人”。说实话,除了林徽因,其他三位只能算是才女里的美女,而林徽因,实在是美女里的美女,才女里的才女。

   金岳霖到底是哲学家,他的爱比诗人来得节制。他是单身汉,在徐志摩去世时,就住在梁家的后院。当时最多的话题就是徐志摩,对于诗人共同的思念和哀悼,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那时林徽因正怀着身孕,梁思成经常外出考察,老金必定对她悉心照顾,好言相劝。林徽因对他萌生了一种感情,这种感情与其说是男女相悦,还不如说,是理解的需要和精神上的渴求。

  于是,当梁思成考察回来,林徽因哭丧着脸,对梁思成说,她苦恼极了,因为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大约是对丈夫彻底的信任和依赖,林徽因这次的做法并不像她本人的一贯作派。梁思成自然矛盾痛苦至极,苦思一夜,终于告诉妻子: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选择金岳霖,祝他们永远幸福。

 林徽因又原原本本把一切告诉了金岳霖。金岳霖的回答更是率直坦诚得令人惊异:“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这一场风波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友情,林徽因身上诗人的气质,让她渴望极端的感情,可是本性善良,加上清醒的理智,让她不可能做伤害梁思成的事情,也不可能玩弄纯洁的感情。梁思成更是坦荡君子,相信妻子和朋友,因此表现出难得的气量和风度。而金岳霖没有辜负这种信任,他发乎情止乎礼,终身未娶,他爱着林徽因,也爱着林徽因的全家,他后来几乎一直和梁家住在一起。

  抗日战争期间,他们曾经一度离散,金岳霖说:“我离开梁家就像丢了魂一样。”以后他们几乎没再分开过,而后来的林徽因在病魔的蹂躏下,经常不得不卧病在床,已经不复是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金岳霖依然每天下午三点半,雷打不动,出现在林徽因的病榻前,或者端上一杯热茶,或者送去一块蛋糕,或者念上一段文字,然后带两个孩子去玩耍。

  梁思成一家跟他相处融洽,临死前,他还和林徽因、梁思成的儿子梁从诫生活在一起,他们称他“金爸”,对他行尊父之礼。而他去世后,也和林徽因葬在同一处公墓,像生前一样做近邻。

  这就是那个时代的君子,那个时代的爱情。这样的爱情让我相信,玛格丽特那个著名小说开端的经典桥段,在林徽因那里,成为现实。


延伸阅读:

晚年金岳霖:提起林徽因仍情难自禁

  金岳霖一九一四年毕业于清华学校,后留学美国、英国,又游学欧洲诸国,回国后主要执教于清华和北大。他从青年时代起就饱受欧风美雨的沐浴,生活相当西化。西装革履,加上一米八的高个头,仪表堂堂,极富绅士气度。然而他又常常不像绅士。他酷爱养大斗鸡,屋角还摆着许多蛐蛐缸。吃饭时,大斗鸡堂而皇之地伸脖啄食桌上菜肴,他竟安之若泰,与鸡平等共餐。听说他眼疾怕光,长年戴着像网球运动员的一圈大檐儿帽子,连上课也不例外。他的眼镜,据传两边不一样,一边竟是黑的。而在所有关于金岳霖的传闻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是他终生未娶。阐释的版本相当一致:他一直恋着建筑学家、诗人林徽因。

  一九八三年,我跟我的老师陈钟英先生开始着手林徽因诗文首次编纂结集工作。林徽因已于五十年代去世,其文学作品几乎湮没于世。为收集作品,了解作者生平,这年夏天我们到北京访问金岳霖。这时他已八十八高龄,跟他同辈的几位老人说,他有冠心病,几年来,因肺炎住院已是几进几出了。他身体衰弱,行动不便,记性也不佳,一次交谈只能十来分钟,谈长点就睡着了。几年前,在老友们的怂恿催促下,他开始写些回忆文字,但每天只能写百多字。这一年由于体力精力不济,已停笔了。听了这些话,我的心凉了半截。不过,一位熟知他的老太太的话却给了我们一丝希望与鼓舞:“那个老金呀,早年的事情是近代史,现在的事情是古代史。”      
我们找到北京东城区干面胡同金岳霖寓所。进了他的房间,见他深坐在一张低矮宽扶手大沙发里。头上依旧戴着一圈宽檐遮光帽,头顶上露出绺绺白发,架着黑框眼镜。瘦长的双手摊在扶手上,手背上暴起一根根青筋。两脚套着短袜,伸直搁在一张矮凳上。他的听力不佳,对我们进来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我们坐近他身边,对着他耳朵,一字一句地说明来意。我趁陈钟英先生跟他慢慢解释的当儿,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屋里右边,一张老式横案桌上摆着一些书,桌边挂着一根手杖,还斜靠着一根拳头粗、一人多高、顶端雕有兽头的漆金权杖,大概是学生们送的。作为哲学界和逻辑学界的权威与泰斗,这根金色的权杖,于他是颇具象征性的礼品。屋子右边,则摆着一个有靠背的坐式马桶。他要靠人扶着就此如厕。这金色的权杖与暗淡的马桶所形成的巨大反差,顿令我感到人生易老,时光无情。    我们对着他耳边问谁了解林徽因的作品时,他显得黯然,用浓重沙哑的喉音缓缓地说:“可惜有些人已经过去了!”我们把一本用毛笔大楷抄录的林徽因诗集给他看,希望从他的回忆里,得到一点诠释的启迪。他轻轻地翻着,回忆道:“林徽因啊,这个人很特别,我常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多次她在急,好像做诗她没做出来。有句诗叫什么,哦,好像叫'黄水塘的白鸭’,大概后来诗没做成……”慢慢地,他翻到了另一页,忽然高喊起来:“哎呀,八月的忧愁!”我吃了一惊,怀疑那高八度的惊叹声,竟是从那衰弱的躯体里发出的。只听他接着念下去:“哎呀,'黄水塘里游着白鸭,高粱梗油青的刚过了头……’”他居然一句一句把诗读下去。末了,他扬起头,欣慰地说:“她终于写成了,她终于写成了!”林徽因这首《八月的忧愁》是优美的田园诗,发表于一九三六年,构思当是更早。事隔已半个世纪,金岳霖怎么对第一句记得这么牢?定是他时时关注着林徽因的创作,林徽因酝酿中反复吟咏这第一句,被他熟记心间。我看他慢慢兴奋了起来,兴奋催发了他的记忆与联想,他又断断续续地记起一些诗句,谈起林徽因的写作情况。翻完那本抄录的诗,他连连说:“好事情啊,你们做了一件好事情!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我们刚刚告诉过他,是从林徽因家乡福州来的,显然他倏忽间就忘了。

  已经谈了十来分钟,他并没瞌睡,我庆幸地看着小录音机一直在转动着。我们取出一张泛黄的32开大的林徽因照片,问他拍照的时间背景。他接过手,大概以前从未见过,凝视着,嘴角渐渐往下弯,像是要哭的样子。他的喉头微微动着,像有千言万语梗在那里。他一语不发,紧紧捏着照片,生怕影中人飞走似的。许久,他才抬起头,像小孩求情似地对我们说:“给我吧!”我真担心老人犯起犟劲,赶忙反复解释说,这是从上海林徽因堂妹处借用的,以后翻拍了,一定送他一张。待他听明白后,生怕我们食言或忘了,作拱手状,郑重地说:“那好,那好,那我先向你们道个谢!”继而,他的眼皮慢慢耷拉下来,累了,我们便退了出来。   很久以来,关于金岳霖对林徽因感情上的依恋我听了不少。林徽因、梁思成夫妇都曾留学美国,加之家学渊源,他们中西文化造诣都很深,在知识界交游也广,家里几乎每周都有沙龙聚会。而金岳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始终是梁家沙龙座上常客。他们文化背景相同,志趣相投,交情也深,长期以来,一直是毗邻而居,常常是各踞一幢房子的前后进。   偶而不在一地,例如抗战时在昆明、重庆,金岳霖每有休假,总是跑到梁家居住。金岳霖对林徽因人品才华赞羡至极,十分呵护;林徽因对他亦十分钦佩敬爱,他们之间的心灵沟通可谓非同一般,这是我早有所闻的。不过,后来看了梁思成的续弦林洙先生的文章,更增添了具体了解。据她说,一次林徽因哭丧着脸对梁思成说,她苦恼极了,因为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林徽因对梁思成毫不隐讳,坦诚得如同小妹求兄长指点迷津一般。梁思成自然矛盾痛苦至极,苦思一夜,比较了金岳霖优于自己的地方,他终于告诉妻子: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选择金岳霖,祝他们永远幸福。林徽因又原原本本把一切告诉了金岳霖。金岳霖的回答更是率直坦诚得令凡人惊异:“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从那以后,他们三人毫无芥蒂,金岳霖仍旧跟他们毗邻而居,相互间更加信任,甚至梁思成林徽因吵架,也是找理性冷静的金岳霖仲裁。    几天后,我跟陈钟英先生再次访问了金岳霖。进了屋,刚刚跟护理阿姨寒暄几句,想不到金岳霖闻声竟以相当纯正的福州方言喊我们:“福州人!”我们不胜惊讶。这肯定是当年受林徽因“耳濡目染”的结果。我们的话题自然从林徽因谈起。他讲着他们毗邻而居生活的种种琐事,讲梁家沙龙谈诗论艺的情况,讲当年出入梁家的新朋旧友。我发现他称赞人时喜欢竖起大拇指。他夸奖道:“林徽因这个人了不起啊,她写了篇叫《窗子以外》还是《窗子以内》的文章,还有《在九十九度中》,那完全是反映劳动人民境况的,她的感觉比我们快多了。她有多方面的才能,在建筑设计上也很有才干,参加过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不要抹杀了她其它方面的创作啊……”讲着,讲着,他声音渐小,渐慢,断断续续。我们赶紧劝他歇一歇。他闭目养了一会儿神。我们取出另一张林徽因照片问他。他看了一会儿回忆道:“那是在伦敦照的,那时徐志摩也在伦敦。——哦,忘了告诉你们,我认识林徽因还是通过徐志摩的。”于是,话题转到了徐志摩。

  徐志摩在伦敦邂逅了才貌双全的林徽因,不禁为之倾倒,竟然下决心跟发妻离婚,后来追林徽因不成,失意之下又掉头追求陆小曼。金岳霖谈了自己的感触:“徐志摩是我的老朋友,但我总感到他滑油,油油油,滑滑滑——”我不免有点愕然,他竟说得有点像顺口溜。我拉长耳朵听他讲下去,“当然不是说他滑头。” 经他解释,我们才领会,他是指徐志摩感情放纵,没遮没拦。他接着说:“林徽因被他父亲带回国后,徐志摩又追到北京。临离伦敦时他说了两句话,前面那句忘了,后面是'销魂今日进燕京’。看,他满脑子林徽因,我觉得他不自量啊。林徽因梁思成早就认识,他们是两小无猜,两小无猜啊。两家又是世交,连政治上也算世交。两人父亲都是研究系的。徐志摩总是跟着要钻进去,钻也没用!徐志摩不知趣,我很可惜徐志摩这个朋友。”他说:“比较起来,林徽因思想活跃,主意多,但构思画图,梁思成是高手,他画线,不看尺度,一分一毫不差,林徽因没那本事。他们俩的结合,结合得好,这也是不容易的啊!”徐志摩、金岳霖、林徽因、梁思成之间都有过感情纠葛,但行止却大相径庭。徐志摩完全为诗人气质所驱遣,致使狂烈的感情之火烧熔了理智。而金岳霖自始至终都以最高的理智驾驭自己的感情,显出一种超脱凡俗的襟怀与品格,这使我想起了柏拉图的那句话:“理性是灵魂中最高贵的因素。”   后来,我们的话题渐渐转到了林徽因的病和死。他眯缝着眼,坠入沉思,慢慢地说:“林徽因死在同仁医院,就在过去哈德门的附近。对她的死,我的心情难以描述。对她的评价,可用一句话概括:'极赞欲何词’啊” 林徽因一九五五年去世,时年五十一岁。那年,建筑界正在批判“以梁思成为代表的唯美主义的复古主义建筑思想”,林徽因自然脱不了干系。虽然林徽因头上还顶着北京市人大代表等几个头衔,但追悼会的规模和气氛都是有节制的,甚至带上几分冷清。亲朋送的挽联中,金岳霖的别有一种炽热颂赞与激情飞泻的不凡气势。上联是:“一身诗意千寻瀑”,下联是:“万古人间四月天”。此处的“四月天”,取自林徽因一首诗的题目《你是人间四月天》。这“四月天”在西方通常指艳日、丰硕与富饶。金岳霖“极赞”之意,溢于言表。金岳霖回忆到追悼会时说:“ 追悼会是在贤良寺开的,我很悲哀,我的眼泪没有停过……”他沉默了下来,好像已把一本书翻到了最后一页。金岳霖对林徽因的至情深藏于一生。林徽因死后多年,一天金岳霖郑重其事地邀请一些至交好友到北京饭店赴宴,众人大惑不解。开席前他宣布说:“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顿使举座感叹唏嘘。
        林徽因死后金岳霖仍旧独身,我很想了解这一行为背后意识观念层面上的原因。但这纯属隐私,除非他主动说,我不能失礼去问。不过,后来了解到了一件事,却不无收获。有个金岳霖钟爱的学生,突受婚恋挫折打击,萌生了自杀念头。金岳霖多次亲去安慰,苦口婆心地开导,让那学生认识到:恋爱是一个过程,恋爱的结局,结婚或不结婚,只是恋爱过程中一个阶段,因此,恋爱的幸福与否,应从恋爱的全过程来看,而不应仅仅从恋爱的结局来衡量。最后,这个学生从痛不欲生精神危机中解脱了出来。由是我联想到了金岳霖,对他的终生未娶,幡然产生了新的感悟。    一九八三年十二月,我们编纂好林徽因诗文样本,到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送书稿,又再次去拜望金岳霖先生。天已转冷,金岳霖仍旧倚坐在那张大沙发里,腿上加盖了毛毯,显得更清瘦衰弱。我们坐近他身旁,见他每挪动一下身姿都皱一下眉,现出痛楚的样子,看了令人难过。待老人安定一会儿后,我们送他几颗福建水仙花头,还有一张复制的林徽因大照片。他捧着照片,凝视着,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了,喃喃自语:“啊,这个太好了!这个太好了!”他似乎又一次跟逝去三十年的林徽因“神会”了;神经又兴奋了起来。坐在这位垂垂老者的身边,你会感到,他虽已衰残病弱,但精神一直有所寄托。他现在跟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一家住在一起。我们不时听到他提高嗓门喊保姆:“从诫几时回来啊?”隔一会儿又亲昵地问:“从诫回来没有?”他的心境和情绪,没有独身老人的孤独常态。他对我们说:“过去我和梁思成林徽因住在北总布胡同,现在我和梁从诫住在一起。”我听从诫夫人叫他时都是称“金爸”。梁家后人以尊父之礼相待,难怪他不时显出一种欣慰的神情。   看着瘦骨嶙峋、已经衰老的金岳霖,我们想,见到他实不容易,趁他记忆尚清楚时交谈更不容易。于是取出编好的林徽因诗文样本请他过目。金岳霖摩挲着,爱不释手。陈钟英先生趁机凑近他耳边问,可否请他为文集写篇东西附于书中。然而,金岳霖金口迟迟不开。等待着,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我担心地看着录音磁带一圈又一圈地空转过去。我无法讲清当时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半个世纪的情感风云在他脸上急剧蒸腾翻滚。终于,他一字一顿、毫不含糊地告诉我们:“我所有的话,都应该同她自己说,我不能说,”他停了一下,显得更加神圣与庄重,“我没有机会同她自己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他说完,闭上眼,垂下了头,沉默了。   林徽因早已作古,对一切都不会感知了。但金岳霖仍要深藏心曲,要跟林徽因直接倾诉。大概,那是寄望大去之日后在另一个世界里两个灵魂的对语吧。啊,此情只应天上有,今闻竟在人世间。我想,林徽因若在天有灵,定当感念涕零,泪洒江天! 林徽因之子澄清传闻:我母亲绝不爱徐志摩 “我母亲绝对不爱徐志摩”   林徽因之子梁从诫谈起自己的母亲,回应的是一脸淡笑,“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会把自己的母亲当作女人看待,母亲长得再美,也是母亲,仅此而已。她在我心中,是一位面容瘦削的病人,是一位最普通的中国妇女。”   “当然,有时候翻翻母亲过去的照片,我也觉得她年轻时的确很美,然而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她的疾病就开始复发,所以留在我脑海里的母亲形象总是一副病容,完全不是人们想象中那副光采照人的样子。”“母亲很朴素,抗战时代的生活也过得很苦,我看得最多的就是她披散着头发,在厨房里挽起袖子洗衣服的样子,哪是照片中那么穿着光鲜,细心打扮?”梁从诫笑说。   “母亲的美,是一种精神上的美,她是一个非常真实非常自然的人。与人谈话时,兴奋起来完全忘乎所以。”梁从诫说,他最感动于继母笔下的林徽因,“旁人忘了她是一个病人,她自己也忘了自己是一个病人。”“母亲去世前还在病榻上给研究生上课,她是一位特别可怜的病人,我对她那副模样记得很清楚。   在热播的电视剧《人间四月天》中,描写到林徽因和徐志摩之间的一段恋情。梁从诫顿时明确申明,剧中的描写是对事实的歪曲,“徐志摩也许真的爱过我母亲,但是我母亲对他却绝对没有爱情,有也仅仅是友情而已。这点我们作为家属必须澄清。”   “其实一点都不难理解,像我母亲那么美丽又有才气的女人,很多男人追求是很正常的,如果这么好的女人,身边竟没有一堆男人来爱,那才奇怪呢……”说到这里,梁从诫不禁露出微笑。(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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