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期存款属于银行产品:[经济杂谈]从美国次贷危机看中国前景

想写这篇文章很久了, 一直没有空. 飞机上抽空写点. 最近, 金融危机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 很多人都以为美国的天蹋下来了. 我这个月要回国度假一个月. 有朋友听说我要回来, 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失业了? 对这些朋友, 我只想说, 你对世界了解太少. 我指的是你自己的世界, 也许我们都会进入一个不稳定的时代, 问题是你准备好了吗?

1. 泡沫起源
　　
　　每次危机都会有前因后果, 有时需要几年,几十年的积累. 2007年2月, 我和猪粮, 陈洁在华尔街上晃荡. 当时我和他讨论, 我的第六感,全世界几乎所有的资产都估价过高. 房子, 股票, commodity, 更别说艺术品了. 猪粮的领域是资产管理(asset management),我和他说了我想法, 我想把我的投资换成cash. 当时这些都只是我的gut feeling. 我不会做quantitative analysis. 那是猪粮做的. 我的逻辑是当时有3大泡沫.
　　
　　• 美联储在前主席格林斯潘的领导下, 为了对付2001-2002互联网泡沫破裂引起的经济衰退, 和911的滞后影响, 把利率降得太低, 在低利率时间太长. 2003年就有人说美联储应该直接把利率提高两个百分点. 低利率的祸害, 下面会说到.
　　• 日本在1990年房地产崩溃以后, 中央银行把利率降到零. 而且一直保持在那里. 这就给所谓的carrier trade 提供了条件. 投资者把在日本零利息借来的钱换成其他货币, 投入有收益的资产, 比如美国政府债劵. 不光是投资者, 很多国家政府都是这么做的.
　　• 以中国为首的亚洲出口国, 有大量美元顺差, 这些顺差最后都回流美国, 收购美国各种债劵. 这样做的前因后果,下面会有详细说明.
　　
　　所有这一切的结果, 就是市场上有太多的钱, 去追寻太少的赚钱的机会. 任何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结果都是灾难性的. 如果你觉得我打错了, 我再说一遍, 任何有太多的钱, 超过市场需要的, 结果都是灾难.
　　
作者：死歪歪　回复日期：2008-11-15　23: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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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内有人觉得现在是美国衰弱, 中国崛起的好机会. 这是完全想歪了. 美国这次金融危机看上去很严重, 但是以前不是没有过. 举例说1929年大萧条以来,美国经历了主要经济危机有:
　　
　　• 1973年石油危机, 油价一夜之间涨了233%, 股票跌了45%
　　• 1981-1982 经济衰退, 为了对付通货膨胀, 美联储把利率提高到18.8%, 现在是1%
　　• 1987年, 没啥危机, 股票一天之内就莫名其妙地跌了22%, 史称”黑色星期一”
　　• 1990-1991危机, 布什老爸丢了工作, 因为他采取了所有经济学家认为的正确做法 – 啥也不做, 连样子都不做. 但是大公司裁员裁得吓人, 老百姓才不管经济学家怎么说.
　　• 2000-3年互联网泡沫破裂(又是一个典型泡沫), 股票跌了45%. 9/11以后对信心的打击.
　　
　　经济衰退持续时间不长, 一般6月到一年, 但是复苏的过程非常缓慢, 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出来有啥变化jobless recovery. 所谓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 美国政府”救市”的历史也不是第一次.
　　
　　2. “救市”
　　
　　1988年Saving & Loan 危机, 史称S&L, 也是房地产出了问题, 前后大概有2000家银行倒闭. 美国政府出面收拾局面, 把所有的贷款都买下, 等市场复苏以后再出售, 小小地赚一笔. 相比之下这次金融危机, 到目前为止大概有20家银行关门.
　　
　　1997年, 美国一家对冲基金Long-Term Capital Management (LTCM), 出了问题. 这里面有些小故事. LTCM 是一个叫John Meriwether创立的, 他以前是华尔街上一家老牌投资银行所罗门兄弟公司债卷部门的负债人. 被认为是世界顶尖操盘手. 所罗门被花旗收购以后自己出来赚钱. 这个人看来很有号召力, 召集了好几个获偌贝尔奖的经济学家. 还有自己原来手下的top traders, 这些人聚在一起, 创立的一个数学模型, 照这个模型操作债眷交易,可以”稳赚不陪”. “稳赚不陪”的买卖当然利润不会很高, 要赚大钱, 就要借别人的钱. 除了自己的招募来的钱(对冲基金的客户都是富人, 投资门槛在多数在100万以上,这些人心甘情愿地每年付1%的管理费, 赚来的利润也要分25%给管理人), 还和其他主要银行都借了钱. 1997年遇上亚洲金融危机, 超过那个模型可以控制的范围, 特别是俄罗斯赖债以后, 全世界债卷市场天翻地覆. LTCM就撑不住了, 美联储的纽约分行一看不对, LTCM管理的资产已经超过1500亿美元(94年才成立, 可见“稳赚不陪”的号召力有多大), 如果真让它倒闭, 把它管理的资产在市场上清盘贱卖, 全世界经济都会被拖下水. 1500亿美元超过了, 泰国, 印尼, 新加坡, 马来西亚, 菲律宾五国股市的总和. 所以美联储招集了各大银行联手援救. 各大银行各自掏出几亿美元. 实际上买下LTCM. 华尔街上5大投行中(怎么听上去象5大黑手党家族)只有Bear Stern拒绝出手援救. 这为10年以后Bear Stern在同样处境下没人出手援救埋下了祸根.
　　
　　华尔街上聪明蛋蛋们撞祸, 不是第一次,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美国以外也有政府”救市”的先例. 1990-3瑞典房地产崩盘(又是房地产). 政府动用了2%的GDP买下银行坏帐, 和银行本身的股份, 几年以后市场稳定了, 再慢慢出售. 瑞典的做法被公认是成功的. 这也是很多人认为美国这次应该采取瑞典模式的原因(实际上也差不多). 瑞典当时的状况比美国现在糟多了, 1990-1993年GDP下降了5%, 政府赤字达到GDP的15%. 美国目前是第一个季度正式衰退, 衰退了0.1%. 奥巴玛上台, 明年赤字可能会超过10000亿, 但是那也只占美国14万亿GDP的多少?
　　
作者：死歪歪　回复日期：2008-11-15　23: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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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经济危机对老百姓的影响
　　
　　上周5公布的就业数字, 美国的失业率达到14年来最高, 达到6.5%. 估计这次危机会比2000-2002年的严重, 失业率会接近1991-1992 年规模的7.8%. 二战以后美国失业率最高的时候是1982 年, 10.8%
　　
　　在欧洲”社会主义”国家, 没啥危机的时候, 失业率能低于两位数就不错了. 就算达到10%, 大多数人还是有工作的. 我周围的朋友还没有听到有任何人丢了工作. 要是运气不好丢了工作, 只要自己有市场需要的技能, 找份相当的工作不难, 只是原来需要两周就可以找到的工作, 现在可能要找几个月, 甚至一年. 也许你需要换地方. 所以所有理财顾问都会叫你留3-6月的生活费. 加上遣散费, 和失业救济, 足以支持一年.
　　
　　如果没有技能, 自己又没有资源(月光+笨笨族)可以利用,就会比较惨. 比如底特律的汽车工人, 一辈子只会在流水线上装东西, 这些都可以用机器人代替. 原来有工会保护, 即使这些人没有活干, 也可以拿90% 工资. 现在底特律三大车厂都在破产边缘. 工会比谁都急着向奥巴玛要钱.
　　
　　
作者：死歪歪　回复日期：2008-11-15　23: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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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asy money
　　
　　前面我说到有三大因素造就了这次的资产泡沫. 所有因素的核心都是推低了利率. 低利率促进增长, 但是也为泡沫提供了燃料. 比如说一个典型美国家庭, 年收入5万美元. 按照通行的观念, 每个月付房子按揭不应该超过毛收入的36%, 50000/12x0.36 = $1500. 在6%, 30年利率时可以差不多买22万美元的房子, 这个非常接近美国独立别墅的中间价. 如果利率是4%就可以买26万的房子, 同样的收入, 同样的开支, 都可以买大得多的房子. 这样水涨船高, 买不起房子的人现在买得起, 买的起房子的人可以买更大房子, 房价上涨, 那些炒房的人加入进来. 由于房价一直上涨, 从普通银行到华尔街投行都放松的了风险控制, 又是”稳赚不陪”!
　　
　　 这里就要说中国在里面起的作用了. 长期以来中国政府一直采取的是重商主义（mercantilism）的政策. 就是说我要出口到你那里去, 但是你的东西不能出口的我这里. 出口到中国的障碍不光是关税, 消费税, 和各种各样的非关税壁垒. 被人忽略的是高物价对消费的挤出效应.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 中国比美国物价高, 对大多数人不是什么秘密. 我这次回来, 朋友让带了5-6双鞋子, 2个照相机, 一个苹果电脑, 一些化妆品. 还可能要带一些衣服. 要看买不买得到. 东西都比国内便宜50%以上. 实际上美国绝大多数商品都比国内便宜, 从简单的牙膏, 牙刷, 到吃的猪肉. 最极端的例子是, 我的表姐夫到美国来, 穿一双1200人民币的Nike 鞋. 找了一个特别cheap 的台湾人给他开车, 那人看了一眼那双鞋, 说你这双鞋也就值5块钱. 这种情况甚至出现在中国制造的商品上, 在美国买一件中国制造的东西, 要比在国内买同样东西便宜.
　　
　　挤出效应是指原来1000RMB的coach 包包, 在国内假设要卖5000, 这样一来买的人就少了. 如果5000快钱包只有1个人买得起, 1000块的包可能有10个人买得起. 美国本来可以出口10个包包, 由于中国的高物价只能卖出一个.
　　
　　物价高因为国内税高, 关税, 消费税, 增值税, 上海到杭州开一趟车要200块买路钱. 上上下下腐败成本, 最后需要人买单. 如果你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这个买单的人就是你.
　　
　　贸易可以促进经济发展. 中国出口商品去美国, 如果对美国也开放市场, 也进口美国的东西, 这样美国人就会有工作(要人生产10个包, 而不是一个), 这些有工作的美国人会购买更多中国生产的商品. 这样才是良性循环. 大家都会繁荣.
　　
　　当这个链条被打断时, 贸易不平衡就出现了. 中国有巨额顺差. 本来这个问题也有办法解决. 中国企业出口换回来美元. 最后都要换成人民币, 如果货币可以自由兑换, 卖出美元的人多, 美元就会自然而然对人民币贬值, 中国的出口商品价格提高, 进口商品价格降低, 最后贸易会达到一定平衡. 这是市场经济的原理.
　　
　　但是这个途径也被堵死了. 亚洲国家都采取干预外汇市场, 使本币低估, 以保持本国的出口竞争力. 和其他国家不同的是, 中国采取的是强制结汇政策. 中国企业出口换回来美元, 都要到中国政府那里去结汇, 按官价换成人民币. 政府钱显然不是它自己的钱, 而是印耖机里出来的. 中国政府用自己印出来的红红的人民币, 换成绿绿的美元, 积累了2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
　　
　　这就产生了两个后果. 这么多美元显然要有去处.这个去处不是市场, 这些钱本来就是从市场上收上来的. 美国国债是地球上最安全的投资, 所以这些钱大多数都买了美国债卷, 小部分买了美国其他债卷, 比如房地产债卷. 债卷的利率是市场决定的, 买的人多了, 利率就会下降. 美国国债利率是其他债卷的标尺, 它下降了, 其他债卷的利率也会下降. 有趣的是, 2005美国债卷出现了长短期利率倒挂的现象. 借30年的债比借30天的利息低. 这是因为短期利率是美联储决定的, 长期利率是市场决定的. 由于中国政府, 日本政府孜孜不倦地购买, 利率被推到了前所未有的低. 历史上每次出现这种倒挂的现象, 经济危机就不远了. 这次显然也没有例外.
　　
　　2005年我买房时, 利率是4.875, 象美国人一样, 我不光买中国的廉价商品, 而且还享受中国政府代表中国人民送来的cheap money. 或者说美国人借中国的cheap money买下更大的房子, 再往里面装满中国生产的廉价商品. 一时间, 大家也都很繁荣, it works, for while.
　　
　　如果说中国的贸易政策只是美国金融危机的一个因素, 那么中国国内的资产泡沫是中国自己一手造成的. 中国政府用来换美元的人民币, 都进入国内市场, 这就是所谓”流动性过剩”. 股市, 房市暴涨, 财富效应, 政府税收, 卖地的收入也节节升高. 一时间, 政府, 老百姓, 至少是那些有钱投资的人, 都很繁荣.
　　
　　泡沫就这么起来了.
　　
　　在杭州买一个80平方米的毛胚房, 和在美国买一个全装修中等的别墅长期成本差不多. 泡沫最高时美国全国房子大概每年涨10%, 在国内每月涨10%不是新鲜事.
　　
　　股市最高的时候, 中国上市公司的业绩有70%是炒股得来的, 现在炒股赢利变成了亏损, 业绩更低, 股价会高吗?
　　
　　艺术品, 有人和我说, 中国的富豪买艺术品时, 是先给钱, 拿一包东西, 谁也不知道那包里是啥. 也许是无价之宝, 也许是假货. 这是他们投资的方式. 日本全盛时, 有人用1亿美元买了梵高的一幅画, 后来1500万美元又把它卖了. 那毕竟是梵高. 中国的艺术品, 谁知道是大便还是黄金?
　　
作者：死歪歪　回复日期：2008-11-15　23:2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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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繁荣落幕
　　
　　泡沫终于开始破裂了, 被自己的重量压破的, 国内经济繁荣的基础都在萎缩甚至在崩溃中.
　　
　　 房地产 – 崩溃中, 价格下跌只是一方面, 更具杀伤力的是交易量下滑. 交易量下滑说明没有真正买家, 所谓GDP都是在纸面上, 政府的税收也没保障.
　　 出口 – 官方数字还在增长, 即使有增长也不会有以前高, 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企业倒闭了. 明年很可能是零增长.
　　 消费 – 股票市场消灭了16万亿财富, 房地产估计会消灭更多财富, 老百姓哪里来的钱可以消费?
　　 投资
　　o 外资投资不光是投资工厂, 还有很多back office 之类, 过去几年来, 中国是投资圣地, 全世界象个样公司, 都会来中国开个office, 租个写字楼, 雇几个人, 有些还想在国内卖东西. 现在这些都已经在了, 就不会有从无到有的增长. 甚至会有所收缩. 比如我的客户, 在上海开个个中心, 在浦东金融区租房子, 雇了几百名牌大学毕业生. 现在要China steady,不会再增长了. 北京上海各大公司都在流行裁员的消息. 即使没被裁员, 也不大可能指望20%的工资涨幅.
　　o 过去几年中, 国内有很多公司在国外上市, 圈回来几千亿美元. 这些钱当然大多数都拿来”投资”了. 比如阿里巴巴圈了200亿. 现在人家越来越看清中国概念是怎么回事. 今年只有3家中国公司在美国上市, 只圈了几千万, 而且每家都跌破发行价.
　　
　　所以过去几年中国经济的繁荣是建立在很多一次性因素的基础上的. 所有这些因素都在萎缩, 有些完全消失了. 问题是中国增长点在哪里? 现在政府还在高调9%的增长. 但是我看一下上面这些因素, 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迹象. 中国政府可以做的也就是加大基础投资, 但是中国经济已经不是10年前. 政府投资短期内只能减少危机的程度, 不能改变大势. 最近几个月, 经济下降幅度惊人, 房子成交量下降了60%, 说崩盘一点也不为过. 税收前6月增长33%, 9月只增长了2%, 10月估计是负的. 照张五常的话说, 2009年想要零增长都难.
　　
　　6. 几点预测
　　
　　经济停滞甚至衰退对中国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这是因为中国并不是一个现代国家. 政权的合法性取决于能给人民带来的好处, 或者至少是许诺的好处. 日本经济不景气了二十年, 人家啥事也没有. 中国就不一样, 全国上上下下都认为自己是明天的太阳, 对危机的准备, 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心理上都严重不足.
　　
　　温加宝说”党中央”在六月就认识到经济下滑的风险. 六月以前他们干嘛去了. 去年阿里巴巴上市时, 还有杭州笨笨在37块钱时买进, 大概想等涨十倍, 现在阿里巴巴股票正向一快钱迈进. 有些资金不足的外贸老板,借了高利贷, 苦苦等着下一单来. 一个白领原来指望不跳槽每年工资涨20%, 跳槽工资涨一倍. 现在突然发现自己丢了工作会怎么样? 一个指望卖地收入100亿的城市政府, 突然发现收入只有10亿, 会怎么样? 很多被高增长掩盖的东西, 都回显露出来. 就象buffet 所说: 潮退以后, 才知道谁没穿裤子.
　　
作者：死歪歪　回复日期：2008-11-15　23:2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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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年初中国经济可能会掉下一个悬崖
　　Fall over a cliff. 我的文章写了一半, 中国政府就出台了一个巨大的经济刺激计划. 显然 政府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政府投资是唯一的手段. 1998-2000 亚洲经济危机, 中国政府每年发行特别国债1000亿. 投资基础建设. 当时对付了外部经济放缓. 2000年后, 随着加入WTO, 出口爆炸性增长, 外资加速投资, 房地产接上, 才有了这么些年的繁荣.
　　
　　现在就不一样了, 我看不到有任何因素可以接政府投资的”盘”. 如果没有别的因素承接经济增长的接力棒. 政府投资就象买烟花放一样, 短期内烟花厂会很繁荣, 烟花工人也有工作. 但是放完以后什么也没有留下.整个90年代, 日本政府推出了一个接一个的经济刺激package, 不是都没啥持久的作用?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中国政府4万亿的投资计划很吸引眼球. 但是其中有不少猫腻. 这些年来中国每年的基础建设投资就不少. 4万亿很可能把原来有的重新包装了一下. 政府高调宣扬这个全球最大刺激计划, 有很多做秀的成份在里面. 这样可以提振国内外对中国经济已经动摇的信心. 这有点想开发商雇些人在自己的楼盘前”排队买房”. 无非是用欺诈手段宣言自己不倒.
　　
　　即使有这4 万亿, 明年初中国经济也可能会大幅下滑. 这是因为
　　
　　• 基础建设需要时间计划, 花钱也需要时间.
　　• 4 万亿, 弥补不了民间, 外资投资减少, 地方政府没钱投资, 下面会说到. 这个连quantitative analysis都不用. 只要一拍脑袋, 你就知道2006-7年间, 政府卖地, 到国内外股市圈钱, 外资的投资远远超过这4 万亿.
　　• 主要商品, 比如住房, 汽车销售至少下降20-30%, 这是因为在产能达到最高点时, 需求突然下降.
　　• 明年初很可能真正的外贸负增长
　　
作者：死歪歪　回复日期：2008-11-15　23:2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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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经济的顶峰已过
　　
　　
　　我前面所列举的过去几年中国经济繁荣的几个因素, 不会再回来了. 所有的能拉动的经济的资源,包括政治资源, 已全部用到极限. 这并不是说经济不会再增长了. 而是说不会再回到泡沫时代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 各种自然因素,社会因素都catch up, 比如人口老龄化, 这些人老了谁来养? 不象日本, 中国不是一个稳定的现代国家, 经济不增长, 失业增加, 赤贫人口增加, 人民对国家, 政府的预期改变, 政治动荡就会是结果了.
　　
　　有人会说美国不是一样吗? 这个我这样解释吧. 小时候看梁羽生武侠小说, 练内功有正邪两种, 正派内功, 进境慢, 练的越深, 对身体就越有利. 邪派内功, 进境快, 最初10年比正派的强很多, 但是练得越深, 对身体就越有害. 到一定进地, 要么就无法再进一步, 要么就走火入魔. 经济走火入魔, 接下来可能是long long way down. 恢复以前的功力都不大可能.
　　
　　1990 年, 日本达到顶峰, 东京一个8000万日元的公寓, 比美国房子里的的壁橱大不了多少. 然后泡沫破裂了. 几乎同时美国在1991-2年也经历了经济危机, 经过了jobless recovery以后. 1995年经济开始起飞, 开始了新经济带来的繁荣. 而日本从来没有从那时侯爬起来过. 1989年日经指数是40000, 20年后的今天是8000.
　　
　　还有人说中国日本的危机是美国造成的, 举着一本中国人自己写的”货币战争”, 什么都是美国人的阴谋. 美国人是我见过的最傻的人. 抗日战争时期, 美国有援华自愿飞行队. 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飞虎队. 飞虎队驻在四川, 和当地农民买鸡烧鸡汤喝. 当地农民把汤给美国人喝了, 把鸡再拿到市场上去卖白斩鸡. 美国人竟然没有察觉. 连自己喝的鸡汤里有没有鸡的都不知道的人, 还整天处心积虑的算计你? 是你自己争着, 抢着要把东西往美国卖. 是你自己争着, 抢着要把钱借给美国人. 是你自己要把壁橱卖得比房子贵, 是你自己要把大便当黄金卖.
　　
　　一个国家和做人一样, 正道才是王道.
　　
作者：死歪歪　回复日期：2008-11-15　23:3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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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几点忠告
　　
　　政府高调报道其他国家生活怎么怎么困苦, 这就有点象北朝鲜宣扬”全世界都羡慕我们”. 这也是为了你将来的困苦生活打预防针. 任何时候, 你都应该保持清信的头脑.
　　
　　如果你有股票
　　政府肯定会再次试图拉动股市. 这是因为要靠股市的财富效应撑起消费. 以前用欺诈手段, 放风说汇金资金入市. 实际上汇金只拿出2500万RMB. 中国政府的投资公司已经在美国, 欧洲公司里上投资了100-200亿美元, 说明了他们对外国比对自己国家信心足. 如果股市真的起来了, 你应该趁机把以前套牢的股票斩仓.
　　
　　如果你年轻又有知识
　　应该考虑移民. 10年以前, 世界上任何人, 只要是大学毕业, 就可以够格移民加拿大. 前一阵澳洲经济火热(也是靠了中国), 人工缺乏, 他们提高了技术移民的名额. 现在这些好事都不会有了, 但是还是有机会. 这当然要很多年准备. 我的小朋友曲雪焉, 在杭州人里是另类. 自己在杭州赚7000多, 老公赚10000多, 在杭州有房有车. 公司又有机会出国. 一般人认为小资日子过得不错了. 几年前偏偏决定要移民澳洲. 今年六月成行, 时间卡得正好. 去了一个月, 自己找到工作, 3个月老公找到工作, 两人英文也就一般. 小两口12万澳币, 丰衣足食不是很好? 有消息说, 连赵本山都移民加拿大了.
　　
　　国内现在工作已经很难找了.
　　
　　如果你做生意
　　千万要把自己的钱看好. 不要借钱给人. 哪怕是信的过的人.
　　
　　如果你是做官的
　　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8. 我自己
　　
　　回到我自己的工作的话题. 毫无疑问, 失业的可能总是有的. 我的行业是给人提供专业服务的. 如果人家没米下锅, 估计对高价顾问也没啥兴趣. 但是只要自己有准备, 有技能, 有资源, 就有回旋余地. 2001-2005年我在航空公司, 当时美国第2,3,4,6,10大航空公司破产. 我也不是毫发没伤? 每一次危机也是机会, 比如说2000-2002年美国股票跌了45%, 6年以后股票回来了, 所有在那6年里继续投资的人都赚了钱. 如果我可以安然无恙度过这一次危机. 继续投资, 也许会加速我的退休计划.
　　
　　如果真的失业了, 我打算先找个白色海滩, 先躺3个月再说. 我不是信口开河, 我积累了7周假期, 公司估计会给6周遣散费. 失业救济大概26周. 除此之外, 我有足够3年生活的cash. 那才是我自己的资源.
　　
　　工作这么多年, 也该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