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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劫】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千年一劫》
                      ——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
               
                     康家瑞  郭馨允  编著      
               
写作目的和出版说明
    一，发生于1862年，即清同治元年的甘肃回民起义，是西北历史上影响最深远的一次重大事件，也是中国历史上最严重最残酷的一次民族斗争。1900年调入北京抵抗八国联军并保护慈禧太后和光绪帝西逃的董福祥及其甘军，就是在这一斗争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而其后统治西北将近一个世纪的马姓军阀，也是从这一历史事件中成长壮大起来的。
    对于这样一个延续10多年，蔓延西北五省区的历史事件，由于种种原因，今天知道的人实在太少了。时间才过去100多年，那次斗争留下的许多历史痕迹还依稀可见，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或者是不知道，或者成为似有似无的传说。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主要有三点：
    1，过去仅存的少量史料，大多是分散的或一些零星片断，且多数都是站在满清统治者一边，对这次回民起义抱有偏见和歧视，这种史料当然不宜出版发行。
    2，1949年后，对这一历史要么避而不谈；要么只是作为阶级斗争，简单地概括几句，人们无法获得全面系统的认识。
    3，由于这一历史事件涉及回汉两个民族关系，往往被视为禁区，在中国大陆很少有人收集整理，深入研究。
    但历史，特别是社会政治史，决不是个人隐私，没必要去掩盖。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残酷，也应正视。这才是智者和勇者应取的态度。
    从1862到2007年，时间过去了140多年。这100多年来，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时代到了今天，我相信，回汉两个已和睦相处千年的兄弟民族，对100多年前发生的事，一定会有一个客观公正的认识和评价。
   
    二，本书揭示了挑起这一历史事件的罪魁祸首是满清统治者的民族歧视和压迫政策。在这一反动政策主导下，回汉民族都是受害者，他们同时经历了一场千年不遇的劫难。
    围绕回族人民反抗民族歧视和压迫的斗争主线，同时还描写叙述了这一斗争的历史局限和斗争过程中的曲折性复杂性。从而使这一事件既显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又错综复杂，惊心动魄。
    由于没有坚强有力的统一领导，没有明确的政治纲领和经济（土地）政策，只是直觉的分散的反抗和斗争，甘肃回族人民的这次起义最终以悲剧结束。其中固然有投机分子，但也有许多俠肝义胆，可歌可泣的勇士；也不乏具有一定政治和军事谋略的杰出人物。
    本书虽不能为盛世继危学，为万代开太平，却整理、编辑、保存了一些濒临灭绝的历史资料；比较全面公正地记述了那个时代所发生的事情。阅读本书，可以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到政治制度文明进步的重要性，认识到各族人民大团结的重要性，更加珍爱各民族之间的和睦，友爱和平等。为建设和谐，科学，稳定的新中国而奋斗。
   
    三，本书写作依据的史料主要有：
    1，清代甘肃庆阳人惠登甲所著《庆防记略》（上下册）
    2，民国甘肃镇原人慕寿祺所著《甘宁青史略》
    3，《甘肃近现代史》
    4，《中国近代史稿》
    5，《左宗棠全集》（札件、奏稿）
    6，曹正昌著《董福祥传》
    7，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甘肃文史资料选辑》（修订重印本）。其中马重雍，马培清，徐兆藩，裴建准，马国珍，高万轩等人士的回忆文章，尤为珍贵。
    8，甘肃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甘肃乡土历史》
    9，《环县志》，《庆阳县志》、《平凉市志》、《镇原县志》。
    10，其他参考书籍资料。
   
    四，本书是受北京九州鼎投资顾问总公司董事长康家瑞君委托，由我具体负责编著的。2002年我旅居北京时，家瑞君就对编写工作做了总体规划和安排。应该说，没有家瑞君以及中央党校出版社《领导全书》副总主编成益文先生的支持帮助，就没有这本书的产生。由于本人水平和占有的资料有限，加之有的回忆文章和史料也不尽一致，称谓也有不相同的，如“花寺”与“华寺”，“金积堡”与“金鸡堡”等。所以，本书肯定还存在不少问题,或者在个别文字或细节上也会有不够完善的地方，这只能由具体操作的我来负责。同时也祈望各界同仁和读者朋友批评指正。在本书出版后，我将根据广大读者同仁的反应和意见，进一步修正完善。
    五，本书的编写，从形式上看，采取了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章回小说体，但实际内容却完全是历史的和纪实的，是一本历史读物，对基本史实和资料没有半点虚构和创作，甚至对不同的史料在语言上也未做统一处理。其所以要这样做，目的是：既要广大群众喜闻乐见，喜欢读，又要尽量采用原来的话语，以我们力所能及，将历史的本来面目还原给历史，还原给人民群众。
 

                                 
                                   郭馨允 2002年8月初稿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
                                          2006年12月重订于陇上西峰
                                          2007年大病后又修改于陇上春月

目录

第一章     千年回汉相安无事    一朝满清歧视压迫
第二章     教派之争本属民事    官军打压激成民变
第三章     马兆元预望首义    穆生华围攻平凉
第四章     张满喇南路响应    林之望屯兵天水
第五章     回民军夺取固原   古萧关遍地烽烟
第六章     穆生华再围平凉   延绥兵半路覆灭
第七章     狄河战事方酣    西宁教争又起
第八章     宁夏大地尽归回军   灵州城乡安居乐业
第九章     伏羌祁山尸骸狼藉   王宪奏请复设漳县
第十章     董志原十八大营    慕性生练团自卫
第十一章   雷正绾收复平凉    穆生华退避灵州
第十二章   巩昌城回汉劫难   孙义保固原称王   
第十三章   李得仓驻防张家川    回民军受挫莲花城
第十四章   马占鳌用兵如神   曹克忠盐关大捷
第十五章   米殿策凉州自焚     回民军计取肃州
第十六章   曹克忠进兵古萧关    雷正绾收复固原城
第十七章   回民军围攻永固    因饥饿清兵哗变
第十八章   清军会剿转胜为败   金积反击一举大捷
第十九章   “贼梳兵篦”饿殍载道   泾州城里叛将遭株
第二十章  兰州城督标兵变    杨岳斌滥杀无辜
第二十一章  回民军四出攻掠   曹克忠奉命移师
第二十二章   庆阳府城陷落    官军乘火打劫 
第二十三章   马化龙瞻前顾后  金积堡大兴土木 
第二十四章  雷正绾败后兵怯    曹克忠因病谢归
第二十五章  西路战事频仍    南路烽火四起
第二十六章  北路遍地回军    东路兵燹正炽
第二十七章  清军疲于奔命    甘肃政事如麻
第二十八章  陇东鏖战正激    西宁议修孔庙
第二十九章  张春龄报仇身亡    巩昌城积尸如山
第三十章  环庆荡无炊烟   饥民外出采粮
第三十一章    庆阳府城再陷    千年奇象骇人
第三十二章  雷营移驻早胜    宁正兵燹不断
第三十三章  纸糊得镇原     铁打得新庄
第三十四章  流民暴动求生路    风云际会董福祥
第三十五章 穆图善虽困犹斗    西南北烽火正急     
第三十六章  左宗棠运筹帷幄     操胜算三路进兵
第三十七章  董福祥投降清军    刘松山安置难民
第三十八章  新整编董字三营    左宗棠进驻泾州
第三十九章  北路军节节胜利    金积堡两面受敌
第四十章    援金积三出巉口    防联合拼死堵截
第四十一章  左宗棠坐阵平凉   南北中统筹兼顾
第四十二章    回民军奋勇反击    刘松山中计毙命
第四十三章  金积堡层层被困     马化龙率子求抚
第四十四章  白彦虎光明磊落   马化龙至仁至善
第四十五章  左宗棠背信弃义    左公柳难掩罪孽
第四十六章  清军进兵河州    先锋首战告捷
第四十七章  马占鳌出奇制胜   左宗棠损兵折将
第四十八章  大智大勇胜而讲和   百年军阀因由缘起
第四十九章  刘锦棠直指西宁    马桂源俯首就缚
第五十章  徐占彪强攻肃州    左宗棠进驻兰州
第五十一章  白彦虎远走他乡    左宗棠提倡读经
第五十二章  董福祥平定新疆   因军功降旨加恩
第五十三章  甘军奉命入京   张俊叶落归根
第五十四章  庚子之役代人受过  太子少保老死家乡
第五十五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秦腔花儿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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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小亨》重生文你懂的这一本很爽的都市重生类小说。至于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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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第一章  千年回汉相安无事    一朝满清歧视压迫
   小时听老人讲，同治坐了十三年，乱了十三年。不甚理解。后来查阅史料，才知原来慈禧逼得载垣，端华自杀，又拿肃顺至午门监斩。把反对自己的三位大臣干掉后，便将6岁幼主扶上帝位，她自己开始垂帘听政。但孩子毕竟是要长大的。到了17岁，这同治帝开始亲裁国政。只是这年轻皇帝每有作为，都要受到慈禧太后的牵制，还要遭遇一道道训饬。他感觉皇帝并不好当，不理解母后既已归政，为何又要干涉？生性倔强的同治帝，与慈禧之间便有了矛盾。而这时的天下，东南太平天国已建都南京；河南，山东，陕西等地又有捻军起义；从同治元年开始，西北地区的回民也造起反来。可见，当时的大清帝国，也够乱的了。
    回族是组成中华民族的一个优秀民族,也是我国和甘肃的一个少数民族。甘肃回族的形成有一个过程。远在唐代，许多信仰伊斯兰教的波斯人，阿拉伯人，经过“丝绸之路”来到中国，有的在中国定居，有的经商，有的在唐政府里任职，有的还中了进士。公元755年安史之乱发生后，阿拉伯帝国阿巴斯王朝派兵援助唐政府平乱，不少阿拉伯士兵也落籍中国。这些人数不多的定居中国的波斯人和阿拉伯人，是甘肃回族的最早来源。
    公元十三世纪，成吉思汗西征，从中亚，西亚征调了大批信仰伊斯兰教的俘虏和居民，把他们编入“探马赤军”，“西域亲军”，这些人被称为“回回人”。他们被迫参与了蒙古贵族灭夏，灭金和灭宋的战争。元朝建立后，这些人被分遣到各地屯垦牧养，主要分布在甘肃河西地区，陇东地区，中部河州（今临夏）等地。
    我国回族人民信仰伊斯兰教（旧称回教或清真教）。伊斯兰教是阿拉伯语的音译，指顺从和平、信仰宇宙独一的主宰真主及其意志。以求得两世的和平与安宁。信奉伊斯兰教的统称穆斯林。伊斯兰教的根本经典为《古兰经》，是穆罕默德受命为圣23年，复兴宗教过程中陆续宣布的安拉启示的汇集。古兰一词意为宣读或读物，共30卷。《古兰经》的主旨就是让人们在安拉的指引下走上正路，启发人们对于精神世界有所追求。“万物非主，唯有安拉穆罕默德是主使者”，四句话十六字清真格言是《古兰经》的主旋律。其核心内容是信仰崇拜至尊天上独一无二的永恒的万能的真主---安拉。在安拉面前人人平等，人类互相应讲仁义，行博爱，孝亲陆邻，恤孤济贫，敬老爱幼，抑强扶弱等爱人之道。由于信奉伊斯兰教，我国回族人民在清代以前，事农经商，与汉民族和睦相处，千年相安无事。
    清朝统治者入关统治中国以后，始终代表着人口比数极少的满洲贵族集团的利益。他们为了统治包括汉族在内的各族人民，维护自己的统治，先是血腥镇压汉民族，后又改变策略，一方面笼络汉族地主官僚，建立起以满洲贵族为主体的联合统治政权；另一方面则又极力压迫、歧视各被统治民族，并在各族人民之间制造矛盾，挑拨离间，实施“分而治之 ”的政案。而对回民的压迫歧视更为严重。在各种有关文书中，清政府经常将“回”从“民”中分出，示意“回回”不得以平民看待。还把回民称作“回子”、“回逆”、“回贼”、“回匪”，甚至在官方文书中常以“犬羊”相称，恶毒践踏和侮辱回族人民。对回族人民所信仰的伊斯兰教，诬蔑为“不敬天地、不祀鬼神、另立宗主、自为岁年”，瞧不起信仰伊斯兰教的回族人民。对回族人民的宗教组织和宗教活动，也严格限制甚而破坏。雍正年间，有些地方官员，动辄拆毁伊斯兰教礼拜寺，禁止回民用回历、戴白帽、散布回教书籍。乾隆末年，甘肃循化厅苏四十三起义失败后，乾隆帝曾下诏陕甘总督李侍尧，要他把与起义有关的伊斯兰教回民斩绝根株，或查办远遣。规定：“回民不得复称总掌教、掌教、阿洪、阿衡、师父等名目”。1784年，田五领导的石峰堡起义失败后，清政府又下诏永禁回民成立新教。1789年陕甘总督直接通告各地回民改从旧教，各归本村寺内诵经。“倘仍有新教，治罪不宥”。这不仅压抑和摧残了整个伊斯兰教，尤其是新教的传播，而且加深了回族内部新旧教派的对立。在法律地位上，清政府明文规定，回民不仅低于满人，也低于汉人。回民犯罪要：“加等科罪”。汉人中犯流徙罪者，可以申请留乡养亲，回民不仅不能申请，其流徙地点也不得在回民聚居地区。盗窃罪犯如系回民，还要在脸部刺上“回贼”字样。在宁夏府一带，回杀汉者抵死，汉杀回者令偿殓葬银二十四两。各地官府，凡遇汉回“争讼斗殴”，不论曲直，皆抑压回民，汉民“复恃众欺凌”。“回民即得直，而犹以为曲。苟诚有所屈，则其情愈不可知”。如遇一般民事纠纷，凡属回民者，不肯详查公断，皆视之为“贼”论处。清朝统治者为维护其统治，实施的这种“袒汉抑回”的民族间离政策，日积月长，使回族人民积怨成，“仇恨滋深，则图报益切”。冤冤相报，互相仇杀，“杀戮之祸遂起”。一旦起了仇杀，清政府又以“叛逆”之罪，举兵镇压，大肆屠杀，终成反清起义的燎原之火。
    除了民族歧视压迫导致回民的反抗起义外，同治年间西北回民大起义，也是各种社会矛盾空前激化的结果。当时的西北社会与东南各省相比，其封建势力的残酷统治和各种社会灾难则更为严重，不仅赋税徭役苟重繁杂，衙役吏胥横征暴敛，而且随着整个中国社会半殖民地半封建化的日益加深，社会生产力不断遭受摧残，多次的战费赔款通过各种形式也毫无例外地转嫁到西北人民身上。甘肃又地处黄土高原，经常干旱成灾，旱灾、虫灾、霜灾、水灾、雹灾交替发作，有些地区连年荒旱饥歉，三四年内颗粒不收，其严重情景，全国罕见。就连省府兰州城郊一带也发生“饿莩载道，人相食”的凄惨景象。西北各地各族人民，为了摆脱生活绝景，争取生存，只得铤而走险，掀起大规模的武装起义。 
 
《仙骨风流》逆了纲常，乱了伦理，本应仙雷轰顶，他却逍遥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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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4-28 21:48 |只看该作者
《我是半兽人》 《异界傲神》 《震荡神宇》
千年一劫-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2)
第二章  教派之争本属民事    官军打压激成民变
    伊斯兰教自传入甘肃，到明末清初以前，既没有教派，也没有门宦。教徒以十几户，几十户或几百户为单位，建立自己的巷道，村落，集镇等居住区。各自建立的清真寺，成为他们的宗教活动中心。这些居住区，在唐宋时称为蕃坊，以后被命名为各不相属的教坊。在教坊内，教徒聘请掌教（又称主持或伊玛目，后来称阿訇，讲解经文和主持宗教仪式），穆安金（又称赞礼，传呼礼拜），嘎锥（又称协教或哈最，执掌教法），实行“三掌教制”，后来掌教和嘎锥由官府任命而变为世袭制。
    明末清初，随着甘肃回族聚居地区农业经济的发展和回族内部矛盾的激化，甘肃伊斯兰教内部产生了三大教派和四大著名门宦。
    三大教派是格底目，依黑瓦尼，西道堂。
    格底目（阿拉伯语译音，意为“遵古”）派，是唐天宝年间传入甘肃的。这一派尊崇正统，反对标新立异，无教主制，教权不集中，阿訇和寺院管理人员民主推选，任期有限，教坊各自独立。在教义上属于正统的逊尼（阿拉伯语译音，意为“圣道的遵守者”）派，至今被称为老教。
    依黑瓦尼（意为“兄弟”）派，是甘肃临夏东乡人马万福所创。马万福又名奴海，祖籍河州东乡果园村，通称“果园哈知”。这派主张凭经立教，吃念单行，只念《古兰经》，要求男教徒不剃须，女教徒戴盖头，反对教主世袭制重视“五功”。这一派在临夏地区又有苏派和白派之分。
    西道堂派，是甘肃临潭人马启西所创。这一派用伊斯兰教学者刘介廉的《天方至圣实录》等汉文经书宣传伊斯兰教教义，又称为汉学派。它注重“五功”，重品德，讲信义，不收受“海节”（给阿訇，教长送的钱），主张男女上学念书，营商农耕，教徒以道堂为家，实行教主终身制，但不世袭。
    中国伊斯兰教的门宦制度最先在甘肃的河州出现，而后向西北各地发展。因此，河州素有“小麦加”之称。
    门宦来源于汉族的“宦门”“门阀”一词，是中国穆斯林的特有组织。它上有教主，道堂，下有清真寺，形成一个严密的组织。教主一呼百应，教徒唯命是从。门宦之间，各自独立，相互排斥，矛盾和冲突经常发生。
    甘肃的四大著名门宦是虎夫耶门宦，哲赫忍耶门宦，嘎的林耶门宦和库不忍耶门宦。
    虎夫耶（阿拉伯语译音，意为“隐藏”，“低念”）门派又称低念派，有二十一个支系，最有代表性的是花寺门宦。花寺门宦是甘肃河州人马来迟所创，因为这个门宦清真寺及“拱北”（阿拉伯语译音，意为“圆顶墓”）都雕饰花卉，五彩辉煌，因此叫花寺门宦。这个门宦主张“前开”（意为先开斋后礼拜，与先礼拜后开的“后开”不同），低念（低声诵经），诵赞颂“真主”的“冥沙勒经”。
    哲赫忍耶（阿拉伯语译音，意为“高念”）门宦，又称高念派，是甘肃安定人马明心所创，主张高念，诵赞颂穆罕默德的“卯路提经”，念经时上身左右摇摆，因此又叫摇头派。它教权集中，教主权大，开始实行传贤制，从教主马达天起变为世袭制。
    嘎的林耶（阿拉伯语译音，意为“大能”）门宦，是甘肃临夏人祁静一所创。这个门宦主张静修参悟，修身克己，注重养性。
    库不忍耶门宦，相传是由穆罕默德的后裔穆呼引的尼，在康熙，乾隆年间传入中国的伊斯兰教苏非（阿拉伯语译音，意为“羊毛”）派的一个支派。穆呼引的尼先后三次来到中国传教，并定居甘肃东乡县大湾头，取名张玉皇。后来有“张门”之称。张门教权较松弛，封建特权不大。
    西宁地区的回民起义，其始是由教派斗争转化而成的。陕甘回民一般都是伊期兰教的信徒，信徒中间又有旧教（黑山）、新教（白山）之分，甘肃西宁、河洲一带又有华寺、临洮两教之别。临洮教系狄道传派，本属旧教；华寺教则系河州传派，谓之新教。两教派群众长期和睦共处，本无私葛。后因两教上层信徒之间某些利益关系，逐渐引起两教派之间的教道之争，矛盾日益扩大。到咸丰初年，临洮人数渐多，华寺头人因其所得布施较厚，心生觊觎，遂欲归并一教，兼收其利。临洮人众不服，致生辩论纷争不断。再加宗教仪式上的某些差异，更导致了许多纠分，动辄聚众起事。如1860年（咸丰十年）元月，巴燕戎格厅所属东山各庄撒拉族（也信仰伊斯兰教）的教民与丹噶尔厅的回民，因争礼拜寺起衅，突聚两千余人，持械滋事。1861年，西宁地区又爆发了一场规模较大的斗争。回民掌教马桂源（原籍河州）等原系华寺教派，在当地回民中声势较大，也素为撒拉族人民信服。后来狄道回民冶承祖等也在西宁城内“分寺诵经”礼拜，从者日益增多，遂被指为新教，欲与辩论。是年二月，巴燕戎格厅撒拉族人民纷纷出动，聚众与西宁县所属村庄，与西宁府城回民辩论教道，致启争端。
    类似上述事件，不论规模多大，其性质都属民间争斗，并非反清起义。由于统治者往往出于种种政治偏见，采取暴力手段进行弹压攻剿，甚而要“洗回灭回”，使教派之争逐渐发展成为反官抗军的武装斗争。但统治者却把回民起义的原因，完全归咎于汉民。1861年初，撒拉族和回族人民的“教道”之争在西宁府城逐渐激化后，陕甘总督乐斌以“不侯委员审断，辄纠众肆扰，实为不法”为由，当即调令甘肃提督成瑞带领官兵分路弹压。于是教争群众闻风而起 ，在红土坡、青沙山等地屯聚力量，矛头直指官府和清军。二月二十四日，与官军参将希郎阿所率兵丁对阵交锋，连续激战两日，结果官军惨败，成瑞所统兵将千余名进驻青沙山一带未敢出动。到三月，西宁小南川“民团”乘机在丹洛麻等庄挟嫌袭杀回民，已武装反抗的回教人民又前往南川，与地方团练武装交战。总督乐斌急忙命令凉州、肃州两镇抽调官军两千名前赴湟源听候调遣，并调青海蒙古兵和“番兵”一千余名赴南川间道埋伏，命令游击方明通等率军直往小南川“堵剿”。激起回教人民的愤怒，纷纷举义,并力围攻.愈聚愈多,给前来镇压的官军以迎头痛击.不仅杀伤大批兵勇,而且阵斩守备、把总两人。统治者无力相敌，只得示意求和。先由提督成瑞派员前往起义首领马尕三（马文义）处“说和”，但马尕三以巧词相应，仍继续为战。后由西宁办事大臣多惠委派西宁知府和阶州直隶州知州朱百川等与马尕三“议抚”，这次马尕三不仅不应，反将来使拘留，不令朱百川等回署。多惠一筹莫展，只得将所俘撒拉群众图四哇子等送交马尕三。马尕三才表示罢兵“就抚”。但多惠、成瑞、乐斌等统治者，一面撤回官军、团练；另一面却大显淫威，严令当地回教人民不得添建礼拜寺，亦不准分别新旧教，并责成各属回民总约随时稽查，尚有回民干犯禁令，严拿从重治罪。正当乐斌等以叠次剿办“奏凯”等情具折请奖之际，西宁一带的回民又在马尕三主谋下，联络循化厅属八工撤回三千余人，于四月初三日深夜偷渡黄河，由巴燕戎格厅一带直趋米拉沟等地，阵斩官兵千总、把总等将领，其势更甚。九月至十月间，起义群众遍及西宁、碾伯两县。同治元年初，起义军又逼近碾伯县城，往返于东大路、高庙堡一带。部分撒拉族起义群众还从循化下四工进入河州积石关等地，到处与清朝地方统治势力形成对立局面。
    这总督乐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本是清之宗室，咸丰七年衔命西来，与国家有休戚与共之谊。当是时，东南半壁未复，太平天国起义如火如荼；西北警报频闻，为大使者纵不能为地方计，独不为个人身家计乎？但却肆意于欢娱，日以宴乐为事。对民事纠分不劝阻不调解，置理乱于不闻，矛盾尖锐化时只知调兵剿压，幕僚张某曾任凉州知府，挟妓饮酒，日以团云队为伍。论者比喻张宪所倚为腹心者，皆出于微蔑斗筲小人，俯眉承睫，佞进以居要职，难怪各地起义不断，甘事不可为，清室也难久矣！所比张宪又何人呢？姑臧后记云：太守张宪使娼妓蜜粉淡妆，使侍阁下。奏书者号传芳妓，酌酒者号龙津女，传食者号仙盘使，代书札者号墨娥，按香者号麝姬，掌诗藁者号双清子，诸娼曰凤巢群女。
    但地方统治者恩麟等沿袭清王朝的民族压迫政策，叱责回族绅民“因争渡微嫌，胆敢借口报复，肆意枪杀，拒敌官兵，实属罪大恶极”，立即商调陕西提督经文岱，派兵分路前往弹压剿捕。
 
 
他一直喜欢清纯的她，却不敢表白。有一天她失恋了，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不善言辞的他更是心慌意乱，灵机一动想起流传很广的TVB体，就安慰道“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呐，我下面给你吃吧”，她点点头，伸手拉下他的裤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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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劫-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3)
第三章   马兆元预望首义    穆生华围攻平凉
 
    上述西宁回族人民的反抗斗争，是清同治年间甘肃回民起义的前奏；真正点燃清同治年间甘肃回民起义燎原之火的，是马兆元和穆生华，而陕西的回民斗争以及南方太平天国和捻军残部人马进入陕甘，又给西北回民起义带来一个绝好机会。
    在陕西临潼县，回汉素不相能。回庄报赛演戏，汉民往看。及汉庄演剧，预贴告条，不准回民往看，回民也不往看。有稚回担负果实赴戏场售卖，为汉民撵殴，受伤甚重。回民不服，赴县申诉。县令倪印垣不管。控至第三次，反加扑责。回民被责不甘，聚众数千人赴汉村私斗，互相杀伤。当地官吏却诬称回民不尊约束，即派兵剿洗。省府闻讯后，也派回将兵弁三百余人进行弹压。同治元年五月下旬，陕西孝义镇回民起义，杀戮了不少汉民。地方官没有认真办理，只以回汉不睦，互相械斗，禀请息和。未几，临潼、渭南回民又起，统治者命京堂张芾查办。旋而泾阳回民将团首广林杀死，杀官劫库；大荔同州回民又起义。张芾随带汉回各绅前往弹压，行到临潼，被回军杀死。在华州地区，因砍竹子造成回汉械斗事件，被统治者又蛮横镇压。于是激起陕境回民起义，其势若燎原烈火、浩浩荡荡，全陕为之震动。并引起甘肃陇东地区的回民起义，又推动了甘肃西部地区的回民暴动。
    在陕西回民起义的影响下，同治元年秋八月，甘肃陇东固原预望城回族头目把总马兆元首倡起义。预望城在固原县北二百二十里，后改预旺县，属宁夏省，宋时与西夏分界。明弘治十七年三边总督秦绂曾言，固原迤北地名预望城骒子川狮子川石峡口及宁夏之韦州延袤千里，可垦田土无虑十万顷，请筑屯堡议耕种。兆元乘甘肃兵备空虚，清军被调南方镇压太平军，又凭借预旺堡城距盐茶（海原）固（固原）遥远，遂宣传教众，首倡起义。固原阿訇纳三、清水回民李得仓、盐茶回民田成吉、平凉回绅穆生华等众羹沸而起。河州东乡回民也潜往相助。此时部分陕西渭南回民到平远厅结伙抢夺，伤害事主，该厅亲往查拿。马兆元遂散布传帖，声称官兵定欲洗尽回教，以致各庄回民纷纷惊惧，投往附合。马兆元当即率众分四路出，逼胁盐茶厅回民领袖王大桂附和。

    穆生华系平凉人，早年平凉著名的穆大阿訇是他的族祖。生华第兄四人，两兄早死，他和四第生辉同居。当他青年念经的时候，伏羌（甘谷）南关有个马二阿訇很有名，回民通称为关里爷。从甘肃各县远到云，贵，川，陕，许多回民青年到伏羌来求学。生华也在他门下受教，因而交识很广。卒业后，秦安莲花城的同学邀请他到莲花城去玩。这里是秦安有名的镇子，东连马家河，马家堡子，龙山镇，马黑瞒，川里王；西连上下梁山，杨家去，杨家崖边，斜头上，樱桃沟一带。过龙山镇则属清水的张家川，马家窑，甘头川，李家山，白沙镇；北连静宁所属之仁达川雷大湾，滚八儿等地。山谷错杂，有九沟十八岔之称，但四通八达，土地肥沃，人物殷富。回民聚居在这里的有王，马，杨，李，张，田，苏，麻各姓。王，杨，马三家尤为其中的大族。生华一到，看中这里的风景优美，人情浑厚，就卜居在距莲花城二里多路的杨家店子，做开学阿訇，深得远近回民的信仰，大家呼他为“平凉三爷”。
    清咸同之交（1861-1862），正是太平天国的末期。赖文光部从湖北进入汉中，分股窜扰两当，徽县成县，攻破阶州。同时甘肃西宁回变未平，陕西渭河南北回民起义，一时谣言大兴，“西北回民和云南闹事的杜文秀连为一气，勾结太平天国扰乱西北。地方长官奏闻朝廷，清帝震怒，要用兵惩办回民。”回民惶惶不安。清官吏又配备营兵，在靠近回民的乡镇驻扎。还大办民团，严加防范。营兵素无纪律，办团的又大半是劣绅恶棍，他们兴风作浪，依势逞刁，常借盘查匪类为名，肆意讹诈。遇操外省口音的人，便指为洪杨奸细，弄得商旅裹足不前。有些行客怕受汉民团勇的噜苏，向回民村庄觅购食物，一经团勇看见，他们便有题目可做，整队入回民村庄，挨门逐户，一家不漏地搜索。若是抓住一个异乡人，就给回民以包藏“长毛”之罪，严刑逼供，被摧残而死的日有所闻。即使没有抓到异乡人，也是翻箱倒柜，随意掳掠。另外，他们还用“鸡毛传帖”到处煽动。传帖上写着“要除大害，扫地寻针，起土三尺，斩草除根，一再连一再，把回子赶到西口外”。回民发现这样传帖，更加惶恐起来。
    同治元年夏初，风翔回铁正国等被迫入甘，清水李得仓，固原纳三，盐茶（海原）田成吉，预望一时俱起。清军及各地民团，对回民压迫更甚。在这种情况下，金鸡堡马化龙派长子耀邦和固原王家团庄王大桂阿訇同来莲花城，和穆生华商议对付方法，约定各自集众准备。议定：秋天，耀邦从灵武南下，生花从莲花城北上，取得平凉再定行止。耀邦等走后，生华在莲花城作军事部署。因回民中世传“十回保朱”的故事（常遇春，胡大海，沐英，铁铉等十人都是明初勋臣），对明代重用回人有好感，遂以扶明抗清做起义的宣传，所用文书，都以崇祯纪年，不用同治年号；挑选各庄青壮年为战斗兵，以原有的头人为带队头人。适有云南回民纳尚邦，精通武术，臂力过人，带武术家八人来甘相助。生华以尚邦为先行，定期出发。临出发时，给部队作了“仇恨只在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回汉本是一家，照常亲爱，不许伤害欺凌，更不许烧杀抢劫，如有犯者绝不饶恕”的约束。原拟从张家川东赴平凉，因为在“扶明抗清”的号召下，曾联系伏羌，巩昌，岷州，西和，礼县一带的回民同时并起。不料起义的群众尚未完全集结，镇压的清军和民团已经在分头防堵。回军虽然击毙了秦州（天水）州官托克清阿，攻克了不少秦州南北山寨，并击败清副将李玉珊，参将范铭兵于郭家河，但沿途被堵截，不能畅行，并且在常家圈子乱骨堆之间与清军激战，死亡特重。生华以这样步步作战，损失大，费时久，恐延误会攻平凉之期，遂掉转马头改取静宁道路前进。当退回莲花城时，虑部队北进后清军到莲花城抄家，即扶老携幼，拔眷而行。行抵扯扯沿山（静宁），地形险恶异常，清军追及，势同背水之战，清军矢石交飞，从后猛攻，生华部队知面临死战，人人奋勇争先，双方拼死决战，损失均极惨重。其最伤心惨目，令人永不能忘的，是生华所携数以万计的老弱妇孺，飞崖落坎，填满沟壑，能生存者寥寥无几。生华至此，辎重全矢，残余部队大有饥寒交迫之势。幸清军亦因损失过大，再未穷追，生华始得稍舒喘息，继续前进。途中招集溃散，吸收新众，由于各地人心动摇，部队很快就得到补充，声势又壮大起来。过静宁阳三川时，攻破堡寨，烧了团头王瞎熊母亲的牌坊，提取了堡内的存粮，于是士饱马腾，进入固原，纠集固原回民，一路奔向平凉。
    是年十二月，生华部队到达平凉，东关回民群起响应，焚毁平凉城外的太平，岨峪二桥，杀声四起，汉民皆惊逃。是时一些好事者皆传言“清回洗回，见回不留”，回汉皆相警疑。城内旧住回民不多，汉民知东关被焚烧，众愤不能平，遂搜杀城内回民殆尽，并杀了回绅曹晏礼。这更加深了民族间的裂痕。东西路团练万余亦赴援。回民军约固原石家沟回民数百伏空堡中，东路团练至东十里铺，被预伏回民军围杀几尽；西路民团乘机掘阿訇穆三祖茔，焚骨扬之。回族习惯，各在其最早传教者死后所埋坟上立庙作亭，名为拱北。老教之拱北在河州西郊，新教主马明心之拱北在兰州东稍门外，皆碧瓦朱栋，地连数顷。穆三阿訇之祖墓回教称为拱北。西路团练皆乌合之众，乘东路民团与回民接仗时，毁拱北而焚其骨，此平凉汉回结仇一大原因。穆三因之称元帅，决意攻陷平凉城。团练此举实为理亏。观历史，汉朝初年，南粤王赵佗称帝，文帝派人修其祖墓，赵佗遂削去帝号。穆三造反，其祖墓在平凉，官绅宜妥为保护，不保护也就罢了，又掘之焚之，怎么能不伤穆三之心乎？生华痛极，决计要攻克平凉。后平凉数十万生灵，实断送在这次民团之手！穆三（生华）遂约固原等地回民军围平凉城。
   
    生华围攻平凉，消灭了东路民团，占有大教场。有人献计造木制大炮，内装弹药，支向城墙。炮后准备精壮兵士，乘炮火冲开缺口涌进。不意数十炮火炸开，弹药倒射，回军反受损失。清军和民团又乘势从城内冲出，教场无险可守，阵脚大乱。幸纳尚邦及所带武士奋不顾身，左冲右突，清军不敢过于相逼，部众得以保全，而尚邦等均于是役战死。
    因马耀邦南下之兵毫无动静，生华度平凉一时不能攻下，清军四面来援，独力应付有困难，不如退取固原，作为根据，再图平凉。遂于是年除夕，串通固原城内回民，赚开城门，杀巡道万金镛，千总张凌汉，朱殿勋等，据有固原，修茸城池，为持久计。
   时有湖南柳某前来投军，生华用为谋主，言听计从。二月，清凉州镇总兵万年新驻防盐茶，招生华部众投降。生华伪与接洽，意在麻痹清军。而柳某密与团庄王大桂阿訇通谋清军，杀盐茶起义回目马兆元，摇动军心。事为生华发觉，急进兵击杀万年新，同时杀柳某，搜捕大桂。大桂情急纵火自焚，军中编出谣歌：“王阿訇心变了，草胡子火炼了，大教场揭面了，王阿訇烧烂了”。
   
     同治元年冬十月，东乡回民闻陇北陇东起事，盐茶城陷，多暗自前往协助。返回时，道经省城，不服盘诘，兵役捕获十九人杀之。其经省城南者，为羊寨汉民所邀勒，将近东乡时，又被狄道甘崔杨三庄汉民强相邀勒，所带货财妇女尽为汉人所有。原来这甘崔杨三庄在洮河西，把持河州东乡门户，且这一带汉民习拳勇，其强悍胜过回民。被掠回民具羊酒向三庄头人交涉，请留财物而还妇女。汉民不许，又未设备；为了复仇，东乡回民遂揭竿而起，先攻毁甘崔杨三庄，四出焚掠。护总督恩麟闻警，以汉回械斗入奏，遣人往河州招抚，起事回民佯为听命,并未停止行动,一些狄河回民也响应附从。十一月,省城闭拱兰、安定、迎恩、广武四门，增修四瓮城重门。十二月，又遣督标兵二百赴沙泥站之中堡防堵之。因当道未能及时认真调办，起事回民遂对官府失望，于是抗者炽，伏者动，观望者四起，很快延及半个甘肃。时护总督恩麟遣已革提督成瑞、道员和祥前往议和。起义回军谋攻临洮州城，佯为听命，约定赴狄道城再定议。欲使成瑞相信，先说好携带起事回民头领数人，骑数百，叩西门欲进城。州城守备署临洮营都司陆升不让进城。成瑞说，君不信，请令彼杀同伙为验证。时回民军千余人至。回民头领让去杀，遂斩数十人，其余回民军败走。众皆喜。陆升仍恐有诈，心想“那里有千余人就这样被杀败走者，是不是被杀者是汉民？”但已无理由拒绝入城，遂在城内设好伏兵后开门。前行回兵争入，大声呼杀。陆升举旗，伏兵奋起，先入回民多被杀死，余皆策马遁去。擒数回民讯问,果然假装投降欲夺城,城下所杀者为被胁迫汉民。这次东乡回民举事,不但善用计,还深知与当道者难议和。以一般而论，大祗天下之势强弱均而和，则彼此受其利，强弱不均而和，则强者得其利，弱者被其害，古今之例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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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劫-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4)
第四章   张满喇南路响应    林之望屯兵天水
   
    兆元生华首义，陇上四处响应。此时陕西回民军又转入甘肃，一部占领弓门镇张家川。张家川今为回族自治县，汉为阿阳县地，所居皆回民，善经商，能自谋生计。弓门原作恭门镇，距张家川二十里，距清水县城七十里。 进入甘肃两当的回民军，乃由大渠庄道利桥北至清水张家川，鼓动回民附从起事，西连秦安龙山陇城二镇之回族，一时俱反。连攻秦州南北山堡寨，十陷七八，焚掠百余里。惟马将堡堡首武生马廷泰率众赴救，回民军败走倒淋堡。地方团总增生马营选督团众攻回民军驻地，被回民军战败，马营选战死，团丁死者数十人。武生张行五先与马营选有约，并力阻击回民军，此时得知马营选兵败，遂等回民军南出，率团丁胡宙、田庆、陈三梦等十八人邀击于黄岭，斩回民军骑兵八名，步兵五名，夺旗帜十余，回民军败逃，张行五穷追，被回民军伏兵击毙。
    冬十月，清军副将李玉珊，参将范明领兵五百往攻张家川回民军驻地，被回民军杀败，王建忠等十一人皆被毙命。  
    莲花城回民受陕西回民军和陇北陇东影响亦起，推头目穆先辉为首，焚掠通渭高家镇一带及黄家窑。一时秦州告急，清军狄道潘禄率黑头勇，贵州游击张华率黔勇，皆至秦州助防。黑头勇者以黑帕包其首也。
    此时狄道有名叫牟佛提者，系北庄回教教主，闻河州东乡回民反，与其弟马六起而应之，焚掠四乡，仇视汉民。举人张葆岭练团防守州城。北乡难民逃入省城告急，护总督恩麟以汉回械斗不足介意，派兵五百防堵中铺，令毋妄动。洮河东西遂陷焚杀之中。
    安定（今定西）为东大路第一冲要地。自陕西回民起义后，甘肃震动，灵州金鸡堡固原盐茶厅陇南张家川河州大东乡等处俱有回民起义，一时人人自危，有自乡下移住城中者，也有从城里移住乡下者，甚至有挖土洞地窖而住，遭受蹋压之祸。而奔来逃往者仍不绝于途。城内人数日增，兵备毫无，时有杨凤山者，系江西侯补道。乃倡募勇自卫，城乡殷实之家，为保护生命财产计，都表示赞成。凤山遂串通劣绅，搜括富民，从中牟利，以供自家食用。
    在陇南及中部告急时，陕西回民军又先后进入陇东泾川，烧毁高峰寺和回中山王母宫。被清军都司范铭率所部击走，杀伤数百，收复泾川圪塔关、当原等处。范铭系皋兰县人，幼娴技勇，入伍隶陕甘督标，从琦善征江南，积功至哈拉库图营守备；同治六年，从总督沈兆霖镇压撒拉回民。
    十一月，狄道回民军接连攻毁高家辛家各集，又攻孙家集。有老人刘光銮与其子环佩和众人一起守御，失败后，光銮被肢解，环佩突围出走。
    是时洪军又由秦州利桥来攻三岔厅城。州判杨城闻之束手无策，仓皇失措，清军把总马忠臣于战事颇有经验，速率兵民守城，并于城之四隅置大瓮派眼瞎耳灵者入瓮中，夜静时听敌军是否挖地道，但无人去听。洪军果然挖地道入，州判杨城跪迎于道旁，把总马忠臣服朝服缢于把总署，家属死难，其幼子被仆人偷背着逃走。洪军头领曹贝时被马忠臣感动，觅棺木含殓，并亲往致祭。
    清军巩秦阶道林之望奉命总统诸军办南路军务。林之望字远村，安徽怀远人，由给事中出巡巩秦阶道（巩昌、秦州、阶州），时陇上回民起义烽火正炽，刚到任即奉檄总南路军务，兵饷无所出，乃招集绅商，以诚感之，绅商响应，于是招募丁壮，躬自督率，回民军来犯，尽被击走。  
    此时，张家川回民军攻陷南家石堡后，屠二千余人，生员吴钟清及妻女皆死，其子吴典义力战被擒肢解死。回民军至黄家窑，黄廷连战死。知县余士谷筹集捐款修缮城墙，赶制军械，禀留甘州守备王吉利所部清军四百人和游击姚成性联合抗击回民军。
    张家川回民军据秦安莲花城，立五重坚垒与清水县相抵角。离秦安县城七十里，秦州牧托克阿认为，只有攻克莲花城，才能断回民军北去之路，且莲镇一开，即与龙陇两镇声气相通。不破莲花城，则回民军据点难以攻克。因此请委任通判刘肇瑞摄州事，而约赵桂芳督文勇捣回民军西北，自率劲旅及张华所带黔勇拟由伏羌沟攻其正南。军行至刘家铺，恰遇雨雪，兵士不能进，当时诸部尚未分道，乃立三营，以所部劲旅当要冲，而以赵张所部夹阵若两翼。十五日平明，回民军全部出动，以步继骑，逼张营，黔勇溃，抵赵营，文勇亦渐溃，惟一营孤立，围已数重，托克清阿站在高处，举旗指挥清兵冲向回民军，砍杀甚众，势不支渐退，忽有回兵看见举旗指挥者，即以炮环打，飞子中右目，并穿左鬓，创重不能言语，犹手驱部众追击。及回民军退，托克清阿气已绝，兵勇头目军功胡建忠、经制万福等战死者三十六人。托克清阿出师时，帅旗折，占之不吉，有人请暂缓之，被叱责。及战，左右请摘掉帽子，以免被回民军发现，也不听。死之日，适值正月十五夜，秦民登城，见大星有声，陨落城北，北曳数丈，第二天尸入城，面如生，其妾某氏抚棺大哭，旋服药死。
    时有宁远新市镇回民张满喇，听到张家川莲花城等处回民起事，乃与苏家武举苏来东等人潜结谋之，遂据盐官镇反，其与盐官毗连之东西八堡及大小何庄同时相应。自是秦州礼县西和清水秦安各村堡常被回民军攻扰。据西和志，盐官镇在巩昌府西和县之北，相距九十里。镇有城堡，共开东西南三门，南门外有盐井，井水则由西和运往分局管理，每日由早至晚共可出水一千三百二十桶。制盐之法，先将井水洒入官场土中凉晒，待干后复洒，洒毕又晒，经过数次手续，再用甜水灌冲，沥出含盐卤汁，倾入锅内熬煮成盐，体质渐软者名为水盐，不能运销远处。而盐官区区一弹丸小镇，非通都大邑可比，张满喇入而居之，焚掠陇南，所向披靡，其势力与马化龙所据之金积堡相等。可见当时人心思乱，倡之者一，和之者百，盐官附近如高家庄郑家磨新城惠家庄毛家庄虎家庄苏家庄祈山堡各回民军皆听命于张满喇，官军则通称之为”盐官贼”。
    张满喇联合成县和礼县二县回民军攻据盐官镇后，四乡民团往夺失败，团绅段克廉铁人栋常禄杨维华王建寅等被回民军击毙。
    莲花城回民军突至通渭义岗镇，民勇二百余人迎击，回军败转榜罗镇，李存忠战死，又掠铺路铺，知县余士谷令防兵进剿，至奇峰北而还。回军遂至马营，姚成性接战，于华岭斩杀十余，回军败走。
    回民军又陷羊寨，距省城七十里。督标之兵不敷分布。恩麟欲募新兵以守省城。司道献策说：昔后赵石虎呈其凶逆，欲吞并凉州，及败于谢艾也。乃叹日：吾以偏师定九州，今以九州之力困于抱罕，彼有人焉，未可图也！甘人之可用如此。自河州乱起，狄道不守，难民之逃至兰州者，与回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拔其精壮，加以训练，贼不足平也。恩麟以狄河人难驾驭，而欲利用关在监狱里的犯人。司道阻之，认为此辈触犯刑章，来自外省，人各一心，所谓驱市人而使之战也。恩麟不听，以干戈为儿戏。
    时青石里乡团数千人取间道攻盐官不克，盐官回军东袭秦州城南之天水镇。天水镇唐初析置天水县，属秦州牧，呼为天水井，又有记载，郡前有湖，冬夏无增减，故有天水之名。盐官回军来袭，近镇回民皆从之而起。张满喇遂陷牟家堡，堡长牟创业战死。进围刘家堡，堡亦溃。又围侯家堡，各堡起团赴救，在寺门川与回军相遇，团首董俊和王进前皆战死。之后，青石里文童安赞尧安玉堂，武童武卫民人武钦，随天水里团首石万川等率乡团复攻盐官，在盐官东十里之高楼庄与回民军接仗，被回民军大败而死。盐官回民军复大举急攻罗家堡，掘地道，堡垣脚崩数丈，守者拼力堵击，杀回民军百余，回民军遂退出。乡团将攻盐官时，天水委员黄元庆亦带文县勇往，筑垒未战，回民军突至，文县勇见回民军即散走，被杀者百余，黄元庆中枪死。驻天水之黔兵首领张华率兵御之西门外，手斩一回兵，回民军乃退，乘胜追之，被创而返。
    同治二年二月十九日，回民军由打拉池至靖远东郭外围城，被防军击退。后在八月十九日回民军复攻靖远，两天后退至湾子里。时有一姓高的总兵奉命剿回民军，路经靖远城西南二十余里之焦家滩地方，被回民军包围，力竭无援，全军皆死，反为回民军所剿。
    是月十三日，秦州阳涵山回军袭扰秦州，时清道员林之望所部驻天水镇，闻警报，即遣川勇千总穆葆清等各率勇赴援，并归知州谈葆和统带。葆和逗留久不至，又遣张华率黔勇往剿。五月十三日，张华督诸弁入城，葆和亦自宁远续至。第二日遂率川勇及民团出战，团勇败溃，葆和被回民军击毙，张华出战获小胜。
    同治二年五月，伏羌土回马圣清反，据南关及城西之沙沟口中，城东之泰山庙，日夜攻城，城危在旦夕。知县德某以伏羌自道光二十九年回民谋变未成，汉回交恶已有十五年，恐怕自己不是对手，紧闭城门，命令邑绅巩兴林督率南路三十六庄团丁御敌，团丁还未集合，内变先生。正在这个时侯，县南有盐官镇，北有莲花城，皆为回民军据点，警报接二连三，人情震骇。邑内回民趁隙突发，吏民错锷失措，每天都有赴巩昌府告急的。知府斌钺游击葆清率兵驻百余里外，不敢越宁远一步。观察林公方与盐官回民军相持，兵少不可分，久之始分黔勇来援，又以道路不通不能即至。回民军昼夜攻城，城危在旦夕。邑令遣壮士持蜡书坠城夜出，徵在籍都司王正帮与兴林分道赴难。王正帮将行，在兔儿山与回民军相遇，战败而死。兴林得蜡书，即下令赶往救城，其部劝阻说，现在回锋方锐，我军新立，未习战，不如先等一下以观其变。兴林流涕说，我岂不审事势，顾合城生灵，命若朝露，吾侪何忍独全？且城者国家之城，不救城是背国家。乃持矛先发，众将从之。知县复调秦州宁木川监生陈某，使以团丁千余屯伏羌城南三里之清平梁，等兴林兵至，并力击回民军。兴林率二千人马与之合璧，筑垒未固，回民军骤至，宁木团忽溃奔，兴林所部之众遂乱，兴林与其部属焦彦龙等俱被杀。时五月十六日。
   五月，盐官回民军踞秦州天水井，转渡渭而北，西破李家台，杀百余人，又掠牡丹园。团总姚宾姚际泰率众据隘邀击，杀回民兵多人，“家溃死之”。莲花城回民军掠秦安魏家店，北乡团总丁庆说率团截击于牛家坡，力竭而死。
   此时盐官回民军攻礼县，烽火弥天，人民惊走，回民军梦掠后遂围城。刘荣亮率众登城守御，回民军胁带城关回民而去。
   盐官回民军又陷礼县铁集寨，知县刘荣亮率民团与回民军战于长道镇，回民军胜，转又攻克成县尖山堡、徽县唐集寨、火焰山堡。
    民州回民起义后，民州东乡各团集红崖堡，先把堡内不愿起事的百余回民杀之，遂排阵于白露山。时民团约三千人，而回民军迎战者不满二百，未及交锋民团先溃。  
   秦州刘家沟团首刘登礼刘宝率各庄鸟枪手数百往攻盐官回军，打死回兵十余人，因枪热药尽皆被杀。    成县贡生汪士镛率汪川乡团和猎户攻小何家庄回民军，焚其庐舍，杀回民军数十名，乡团后队忽溃，遂被回民军杀千余人。
    龙山镇被回民军攻克。先是回民李承恩率众数千引铁正国往攻龙山镇，镇人巨海闻陕西回民乱，以龙山当秦陇孔道，回民军所必攻，即倡办乡团，集众守城。及李、铁率回民军往攻，穿地道竖云梯，又使回兵戴板掘城根，皆被击退，连攻三天三夜不能下，回民军乃退去。月余又来急攻，巨海令守城团勇偃旗毋语，自率壮士开门突之，两军相接，城上鼓声大震，巨等殊死斗杀，回民军败而退。李承恩与巨海夙有仇，这次对巨海更仇恨，常来攻打，且设计断其粮道，城上亦厉众死守，屡攻不下，后来城终被攻陷，巨海全族被杀，团丁战死者一百多人。
    林之望率新建营及劲勇亲兵进屯天水后，盐官回民军越万家嘴堡谋劫大营，林之望先令大兵藏堡内，以数百人排阵堡垒外诱之，回民军至，清军与堡众内外夹击，回民军大败，数百余人被杀。
    陕西回民军转入甘肃，攻打清水张家川，回民军占据城北，常以骑绕城挑战，城内惟闭门坚守，三天后，回民军退去。县民林效儒梁庚等率乡团追击于清水河，擒其头目，后渡河乡团忽溃，林效儒等被回民军执缚，截其手指而死。据括地志，秦州清水县即秦亭秦谷，清水河即在清水境内，光武遣盖延西击清水诸屯，唐盟吐蕃之清水皆此地。
 
 
他一直喜欢清纯的她，却不敢表白。有一天她失恋了，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不善言辞的他更是心慌意乱，灵机一动想起流传很广的TVB体，就安慰道“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呐，我下面给你吃吧”，她点点头，伸手拉下他的裤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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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劫-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5)
第五章   回民军夺取固原   古萧关遍地烽烟
    灵州马化龙原为灵州回族之掌教，又系灵州的首富，平时赡困穷，里党翕然称颂，家居金鸡堡地。金鸡堡邻近青铜峡，居灵州五十五里，以金鸡山为名。灵州由来已久，唐肃宗即位于前，赵元昊建都于后。马化龙平时没公事也不到州城去。时因争新旧教，讼事久不决，两造势成骑虎。官既不能平其不平，而个别恶少挺胸持刀，故与回族为难。但以马化龙之身份修养，在灵州还未攻下之前，只能作观望而已。
    马兆元在预望堡首义，围盐茶厅城。同知裕崧令民团击而走之。盐茶厅清初属平凉府驻固原司其租税。乾隆十四年移驻海城，仍以盐茶设其官职。东距平凉府城三百九十里，西北一带地势辽阔。距靖远县所属打拉池尚百余里。同治十二年，改盐茶同知为海城县。于是，马兆元乃攻灵州。前知州纳穆栋额，于九月间解任，以东道不通，寓居灵州。有人劝其快走，纳穆栋额不听，遂与新任钟兰竭力防御。  
    马兆元围月余，不能下。又潜挖地穴，以火药轰开南城墙一角，守城官员兵民补其缺口，没有攻破。   
    此前，有固原所属石家沟口一带回民杨达娃子等反，四处奔袭，提督金文带被免职。
    灵州和平罗的回民起义军在同治元年十一月（1862年12月）进抵石嘴山时，“该处回民带领汉民迎入该教礼拜寺，起义军中的阿訇喝称见汉不留，回众始行恣杀”。使许多汉民遭受杀害。自此平罗全境、黄河东西百十余堡皆成起义者的活动阵地。不久，宁夏、宁朔两县回民亦皆响应，到年底12月间，马化龙正式占领金积，成为宁、灵地区乃至西北地区回民起义的首领。
    固原州石家沟口回民杨达娃子等闻陕西回民起义，起而响应后，四处焚杀。清军提督金文带被免职回省。州城只剩万金镛居守，固原回民趁机起。州民到金镛处告变者一天有上万人，金镛均斥之。州民又请求把团防交给他们，由他们组织防守，金镛不答应。金镛传集汉回年长者入皇庙，怀里抱着经书发誓“回汉两不相害”。到同治元年十二月下旬，回民杀掠四起，扬言北破七营镇，南破瓦亭，然后杀往固原。一时人心慌乱，急请金镛选丁授械，加强城防。金镛仍持前面所发誓言，不要州民违背誓言，且认为自己平素厚待回民，回民必不背叛他。学正岳镇东上书，请乘回民初变，急请兵剿之，不可养痈成患。金镛意在主抚，没有采纳。回民每天以金玉送金镛，所以金镛也偏袒回民。时西宁兵三百奉檄来防，途经七营等镇，适逢回民军正攻镇，队官张岳部下皆精兵，即振旅迎之，回民军遂被击散。各镇群众犒劳军队，要求留下，哭声震野，张岳回答要去州城，无奈百姓携眷跟随。军至固原州城，金镛以粮饷紧绌，辞去不要。一些有钱的富家大户主动捐银巨万，捐粮数百斛，要求留下。金镛迫于众议，才答应将张岳所带清兵留下。直到下马关预望城相继被回民军攻陷，势已岌岌，而城中百姓以张岳军在，风鹤不警。于是回民军假作平凉调援书送进城里，金镛便向那些有身份的老人说，张岳应该服从调动，赴援平凉，不宜久留，州城有回绅阿訇足够保卫。绅耆皆大哭，恳求留下。金镛坚决不答应。知州贾元涛请急速办团防，又请留张岳军，金镛避而不见，贾元涛遂离去。金镛委马维岳知州事，倚之如左右手。维岳系陕西回民马百龄族侄，既任事，回民气焰愈张。于是，金镛催促张岳率兵起行。要求兵士手里不要拿军械，以免沿途回民警疑。张岳走后，商民附逃者数万。张岳率兵行至白土口堡，一些瘦老回民军头目路边相迎，规规距距地像送别老人一样，张岳还没来得及答应，而强壮回民军从后突出，杀张岳于马下，所埋伏回民军全部冲出，而清兵军械捆载在后车，茫无措手，兵民尽为回民军杀死。金镛闻乱，仍持两可，守备尚虚。不久闻瓦亭陷，绅耆力挟金镛筹防御，选壮丁五六万人更代守城。金镛忽令守者休息一二日，年节后再办，不遂者以激变论。城守遂驰备。夜半，回民军调集莲花城回军千余，匿城外二里雷坛庙。当时掌管南门城守经制妥贵亦为回民头目，开门迎回民军进城，右营把总仇占林已投回军，回军自南城杀入，烧鼓楼。二年元旦，金镛率所属人员至万寿宫朝贺，见火起，即归署，见回军蜂拥而入，便用白布缠头，说需要饷则署内黄白物万斤，需粮则仓储万石。而回民军入署抢掠，金镛气愤说：前若听绅耆话，你们绝不会这么快就来到这里。回民军持枪包围，金镛且斗且乞怜，回军舍之，遂并其全眷属掳去杀之。知州马维岳亦叛。学正岳镇东全家死，千总张凌汉率所部巷战死，贡生张凤岁焚其全家于家祠，持械迎战死。有回民马义春不愿从回军，亦被杀，其妻王氏持厨刀，儿子生彪、侄生英各持枪杀回军数人，力竭而死。时客土各回军不过数千，清兵千总朱殿勋闻难赴中营参将景文所问方略，及至则景文已白布缠头投回民军矣。殿勋即举军旗，于城内小教场聚众得千人，率往营库发给军械，遂乱次而进，争先奋击。回民军稍退，殿勋益加鼓励，回民军警而溃。众忽奔回顾眷口，殿勋呼之说：今日之事，胜则全城可保，败则靡有孓遗，宜急努力逐敌。却无人应，殿勋大声呵止，直至声嘶失音，不能制止，团众愈来愈少，而回民军愈集愈多。无奈，殿勋让团众逃之，独廷戈与回民军战，手杀数人，力屈被擒肢解死。城内官民男妇共死者二十余万人。
    固原即古时萧关，为西北重镇，明代于此设三边总制。金镛分巡平庆泾固，保障陇东。回民军起，必先夺固原，固原失则平凉不能守，隆德静宁狄道河州等处亦危。继之甘肃全境糜烂，汉族死亡几尽。
    却说凉州镇总兵万年新驻防盐茶，闻固原陷遂前往剿灭。至李旺堡，回民军头目穆三遣人投诚，万年新知其诈降，令盐茶回民王大桂前去劝说。王大桂先为马兆元强逼而反，后又悔之，投入清军。这次去当说客，回民军不从。不久，万年新被回民军攻杀，王大桂集众拒守，回民军至盐茶，擒王大桂，逼其加入回民军，王大桂不屈，被杀死。
    固原萧河堡回民军攻静宁州城，在城周附近焚杀，且索要站院北街回民。守城团勇逾城而出，斩首拔旗，回军乘黑夜退去。时城内回民马士魁未从回军而去，官方把不从回军之回民称“义回”。前张满喇据盐官镇反，回族武生毛大魁不从被杀。凤翔回民头目铁正国至清水张家川鼓动回民造反，回民一时俱起，有马献瑞马集祥马正西马长泰李文达苏芳等回民不从，皆被杀。
    清政府又诏调陕西延绥清兵并阿拉善王东西两旗蒙兵星速赴固原以图恢复，又饬护总督熙麟驻庆阳，督催各路兵，张家川、隆德县等处令道员林之望相机办理。
 
 
《仙骨风流》逆了纲常，乱了伦理，本应仙雷轰顶，他却逍遥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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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劫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6)
第六章   穆生华再围平凉   延绥兵半路覆灭
    同治年间，陇东惟庆阳属地没有回族，固原平凉一带城乡聚族而居，较汉民生齿繁盛。
    同治二年二月十九日（1863年4月14日），固原城郊一带的起义军在穆生华等人的指挥下，联合崇信、华池等地的起义军，再次攻扑平凉府城。此次围攻平凉，马化龙在金积堡与穆生华信使往还，互相声援。清廷派游击张悦带队前往阻击，起义军在白土口一带设伏二千余人，张悦军一进入阵地，立即陷于起义军的四面包围之中，虽然激战三时之久，但最后被打得全军溃散。起义军乘胜攻击瓦亭关隘。为防堵清军前后夹攻，穆生华等决计先取茶盐厅。三月底，起义军一举攻陷茶盐厅城，解除了围攻平凉的后顾之忧。各地应援者越来越多，号称数万之众。仅西吉、铜城二地往助者达万余人。他们四面合围，日夜轮流袭击，并挖掘地道，安放地雷，轰炸城垣。还在城关一带填塞所有井泉，断绝清军水源，使清军困守孤城，一筹莫展，只能在沿城多张旗帜，以作疑兵之计。    固原州城攻破时，新任陕甘总督熙麟在道闻信，飞檄调延绥兵集庆，以备防剿，此至驻节庆阳，平凉城又被围，已累告急，拟遣发赴援，但黄总兵告退，统领无人，本府和公慨然请往，总督许解围后以平庆泾道保举升任。于是统领延绥制兵千人，马天祥营勇五百人驰往。
    延绥兵调至庆阳时，不修壁垒，帐棚散焕不相连属，且日夕聚赌，营官漫无约束，似把回民军不放在心上。至是赴援平凉，扎营于平凉四十里铺，企图夹攻围城回民军。其地平坦无险，为四面受敌之区，知府不谙武略，任如在庆之轻忽提防，不加严固，甫扎数日，即被回民军四面包围，无力自拔。熙麟闻讯后又派宁州主将马天禄与镇原团总张鹏等督带兵勇前往应援，仍被起义军围困。所派泾州等地兵勇全被起义军马队冲踏溃散。守备范铭逃奔泾州。和英被迫逃往山区二朗庙躲避，但该处井泉早被起义军填塞，官军上山不数日即渴死壮勇十余人，旋又挖掘隧道引水，仍难能救急。和英逃出山后，又遭围歼，受伤后被部众背负逃出阵地，被起义军捕获斩首。参将章阿章陷亡失尸，游击任治国被分股围困，惊惶失措之际中枪丧命。惟马营依山尚有退步，未敢出救援。
    先是马营在庆阳，弁勇多行不法，延绥兵见者多抱不平，相与殴打，因有积恨。至此延绥败兵爬山，俱被马营拦杀，以故千人无得脱者。时都司范明营盘隔绝，亦未及往救，事后与马天祥两相揭禀，总督仅将马天祥摘去翎顶。熙麟因劳师无功，被清政府交部议处，范铭被革职拿问。
    此时平凉回军势甚重。清援兵派遣数日即有清军参将余万民带义子三营来庆，总督以正发兵援剿，拟俟端午节后听信遣留。未及过节，而兵败报至。庆阳知府和英，本纨绔之子，素不习兵，徒以满人置于人上，熙麟亦以满人之故，使其统率诸军救援平凉，遂覆师于四十里铺。
    继平凉之后，崇信县城被围，武生王生吉率队赴援。回民军方攻城，王生吉奋力御战，回民军遂败退，转去铜城镇。王生吉率兵入城，日夜令土勇伏南山要隘，鸟枪乱发，回民军警疑不敢进。五鼓，清军分两路出队，回民军万余迎战，自辰至午不退。王生吉令哨弁张虎率勇由北山后焚攻回民军据点，前敌又用喷筒火箭纵火焚杀，回民军始败走平凉，清军收复铜城镇，又攻克马家沟丈八寺左一沟等处回民军据点，擒斩甚众，夺获器械牲畜无算，清兵阵亡三十四人。于是崇信全境肃清，王生吉奉命赴泾州防剿。铜城镇在崇信县。魏书地形志：安定县有铜城即此。宋志：庆历四年，陕西漕臣张奎来采义州黄铜置博济监盖在此。明一统志：城在县西四十里，废潘原县，铜城山以此为名。
    自平凉被围后，教谕王汝揆督率绅士日夜守城环视，发现西北二面围军松懈可击，商同流寓总吕元，面禀平凉府田增寿，请率勇突出击之，田增寿不许，又请拆城外民房，使回民军无所藏身挖地道，为领团绅士所阻而止。至是被围六个月，粮尽援绝，王汝揆犹洒血用书，与其同年友隆德知县李超群请求传檄四邻，各以兵来，而城内兵出应之，也没有消息，围城回民军日益加多。同治二年五月十二日，清廷谕命多隆阿派劲旅数千赴甘应援，但多隆阿所部实难抽调，雷正官商令渭南团总冯元佐带勇三千赴甘肃助剿。到六月初二日，清廷又谕多隆阿遣提督马德昭提偏师速援平凉，因汉北事急，中途返回。至同治二年八月十五日卯时，回民军果伏民房掘地道发地雷，陷西南城，冒烟突入，城遂陷。知府田增寿、经制祥麟、知县张仁源与典史焦国照俱全家殉死。教谕王汝揆、训导孙廷筠以身死。流寓总兵吕元血战城缺处，被回军拥出劝降，吕元怒击回军首目那三等，遂被杀。千总徐魁、把总朱顺、外委朱英等率兵力战阵亡。官员死节者百余，市民死者十余万，数万户居民仅存一百四十七户，遂使数百里烟火寂然，白骨黄茅弥望。固原失，平凉复不能保，清军东路咽喉遂为之梗。
    回民军围攻平凉期间，盐茶、固原、瓦亭、莲花城各地互相应援，联成一片，声威大震。平凉攻占后，平、固地区的回民军以穆三等为首领，重新修城固垒，严加防守，力图据为根本。他们以瓦亭为咽喉，经萧河堡、张义堡为西路据点，并在泾河两崖层层设卡，在四十里铺一带集结兵力，准备直取泾州，控制陕甘两省通道，以平固宁灵为回民军活动的基地。是时平凉汉民闻风丧胆，见回民军魂飞魄散，东川段沟村半山有一老奶奶，坐在门前，见一小娃娃肩扛长矛从沟里进来，即被惊吓失魂，坠落沟底丧命。汉人五六个人行走，见一回民骑兵，即失魂瘫坐地上，乞求饶命。富家大户乡村团练，组织群众斩山修堡，挖掘地窨、胡同，土堡多数修在村庄上下突出之山头，三面临沟，一面连接山原，作为出路，又挖壕断路，上立吊桥，回民军来攻，则凭堡据险防守，陇东遂有十山九破头之说。庆阳县城南有一突出山峰，旧称文笔峰，峰上有东岳庙、古塔等建筑，松柏葱郁，楼暗台高，古塔耸峙，与南城门楼遥遥相对，是人们游玩观赏景色的好地方，也属庆阳八景之一。时笔峰被斩削为堡，庙宇亦毁于战火。由村庄内挖地道通往深山大沟，名为地窨，回民军来攻或下乡“打粮”，村民从地窨中便可逃入深山。也有在山后或沟内挖掘深壕胡同者，回民军来，一些富家大户便将牲畜牛羊赶进胡同隐藏。但多数村堡被回民军攻破，大多数人携家带口外逃，而一些富户贪恋一灯，不能远走高飞，其被祸最为惨。
   陕西自地方官张芾被杀后，同治元年五月十五日泾阳三原渭南蒲城等处回民俱反。秦陇毗连，互相串联连结，官军不能很快平定。清廷乃诏黑龙江旗人、荆州将军多隆阿率师入陕，俟陕境廓清，即行西讨。    此时固原尚未恢复，平凉复被包围，谕令多隆阿派劲旅数千就近援甘，并着四川总督骆秉章派川勇由白马关赴甘助剿。后多隆阿赴陕督办陕西军务，连战皆捷，回军闻讯即逃。时洪军首领兰大顺与兰朝元朝鲁朝洪、兰二顺三顺五顺七顺八顺九顺十三顺十四顺、先锋颜忠贵郭贵生及小头目先胜等百余人，皆石达开余部，由四川转战陕西，于同治二年十月初七日辰时占领周至县。二年十二月多隆阿全军至周至，奏明将西安将军关防交德兴阿署理，并声明分军剿之，商洛东南兼用团众，而周至则自任之。不久攻开壅城，兰大顺复筑内卡，防守更严。多隆阿急欲成功，在望楼击鼓进兵，头部受枪子伤，部将穆图善代行职务，仍令昼夜攻城。兰大顺换了服装悄悄逃走，周至被攻克，多隆阿早伤未痊，于三年四月十五日未刻卒于周至大营。洪军残部蔡起郭刀刀又转战甘肃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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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劫-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8)
第七章   狄河战事方酣    西宁教争又起
    同治二年春正月，河州回民又起。先是护总督恩麟委派马世勋署河州中营游击，同时想办法招抚。至正月初，城周及四乡回民皆反。回民头目马永麟率起义军攻城，南关有商民二百余家，入城未及者全被杀。守城清军与回民军战于北塬，清兵阵亡百余人。马世勋与城守营马应宗也是回民，乃议和，后罢兵。
    河州回民军攻狄道，恐四乡团勇援救州城，分股截击于路，尽破四乡团勇，围逼州城。城内回民偷偷放进回民军三十余人为内应，临洮都司陆江乘其未发尽歼之。前回民变时，陆江与前知州方廷华联合上书总督请兵没有结果，至是廷华已去任，外围益急，陆江及署知州屠旭初剌血书乞援达十二次，上护总督恩麟始令知府豫师率黔勇千人赴援，以廷华为向导，至新营，被阻。城被围一百五十余日，食尽援绝。八月二十七日五鼓，回民军由南门登城，陆江方守西门，急率兵往御，回民军冲进来，陆江右臂受伤，不能应战，守兵遂溃。陆江乃归署，指火药笼说，是物不可让敌用，坐其上，命传号点火起焰，肢体被冲上空际，随烟而灭。屠旭初自杀而死，学正王桂林自尽于大成殿，吏目英裕手刃一回兵，被杀死，团绅张葆龄血战死，居民十余万尽被杀。
    以古时论，狄道襟带河湟，控制边夷，久为西路要塞。三国时姜维出狄道以扰关陇，魏人震恐。建为重镇后，姜维遂无所得。至晋之衰，河西扰乱，狄道挟左右轻重之势。大抵据狄道则足以侵陇西，失狄道则大河以西有唇亡齿寒之虑。唐拒吐蕃，以狄道为控扼之地，狄道不守，陇右艰险无保障。
    同治二年，狄河回民军串通陕西回民军，往来赴陕，取道巩昌树坡寨，其地屡被侵扰。至这年三月初一，狄河回民军攻入陇西西邻一带杀掠，所过一空，伏尸数千。初三日午刻，迳至城西将军堡火故堆坪屯扎，初四日马队在西河滩来往驰骤。城中兵民出队挑战，未分胜负。初五日回民军在西北门呐喊扑攻，关城防守团勇见回军聚于一处，开炮轰击，伤毙阿訇一名，回民兵十余人，登时退出。初六日西去，十三日巩城逃出回民联络吊沟回民军由鸦儿峡蜂拥而至，焚掠东乡后，烧毁城外先家坛关帝庙。到七月初七日，回民军复由陇西南路入巩昌营，游击周胜率民团队长刘发祥金昭印故成德包文贵及陈源万世荣张禄李维清白兴等二千余人，潜往段家岘深沟河等处堵御，其气可谓壮哉！及与回民军在段家岘接仗，所用乡团无一生还。
    当此时，河州回民军又破皋兰半个川。半个川在皋兰县西南乡，距城一百三十里，有大川小川等名，临近河州，以黄河为界。同治元年河州回民起义，张得仕负责河守，冬冰合，伐木置河干，泼水令冻，借此以扼回军骑兵。至是回军渡洮河而北去，张得仕集队出战，时值暴雨倾盆，枪火不燃，得仕知必败，令川中老弱潜匿，身率壮丁与斗，自晨至午，力竭而死。壮勇死者十之二三，妇女得脱者十之六七。
    河州回民军又破皋兰青石峡。青石峡在皋兰县西八十里，俗名青石山，有民人张保凤世居于此，事母以孝，名闻河州。回民军破半个川后由马家渡到达峡口，家人皆渡河避之，张保凤以母病危留待不去。回民军焚其居，旋而退走，民众灭火去砖石，见保凤以身覆母，遍体皆焦。时姚家漩有姚永泰者，闻回民军至，弃其妻子与弟永宽永信永敏永惠背着母亲逃难，中途遇回民军被杀。
    前徽县知县赵必达募团勇由皋兰半个川进援河州，与回民军战于白塔寺川，团勇一时全溃散，半个川团勇御之，被回民军杀五百余人。回民军乘胜攻破西南北二十四庄，焚杀甚惨。
    早在同治二年三月间，西宁大通新旧回教互相仇杀。之后，回民头目马桂元马尕三联合巴彦戎格撒拉回民攻陷西宁县西川镇海喇二营堡，并围困府城，占领西纳川一带。七月，塔尔寺阿家呼图克图率团勇来援。阿家呼图克图乃一僧人，无父母之恋，无家室之累，无官守之责，飘然一身，率团勇往救，菩萨低眉一变而为金刚怒目。
    时西宁回民军头领焦焕章攻克库车城，守营都司王仲元死。王仲元系皋兰县人，由西宁甘棠堡署库车营都司，耿直不阿，莅事勤敏，至是城陷，被钉诸城门而死，妻子俱殉。撒拉回民马文义又率回民军攻丹葛尔厅。丹葛尔回民分两教，一名大会一名花寺，始因辩教互争，继而花寺回民联络撒回马文义（即马尕三）率众来丹，意欲挟制大会，而大会与汉民合谋，纳贿于文义，既而撒回退，大会杀花寺回民头目百余人，其余尽逐出境。马文义仇恨大会，屡次纠集撒拉回来攻厅城，大会与汉民同心抗御至一年之久。这时大会见回民起事日炽，渐蓄异谋，暗地召北川回民千余人，分匿城中，聚集大寺内者二三千人。回民法守忠首先发现其所谋，绅民潜调乡团赴城严防，复往大寺与回民调停，以察其动静，结果出乎意料，几遭不测，狼狈逃归，连夜布置，黎明绅民率勇从北城放火焚毁大寺，乡团持大枪列于寺外，尽杀回众，捕搜外来回丁，悉行杀戮。第二天来援的回民军云集，以内应已失，遂败退。这次马文义率回民军三千余分三路前来，环城数匝日夜进攻。同知富亮募敢死之士乘夜缒城，持谕徵四乡团勇及青海番兵至，内外夹攻大破之，斩杀千余，马文义几乎被擒获。没过多久，马文义复聚集数千回军由西纳川拉条儿庄将来，团勇侦知拼死敌御，鏊战三日，又大破之，杀三百余，夺回战马数十匹。后马文义又攻哈住寺，团勇往援，杀二百余，团勇死十余人。在援白崖寨时失利，团勇阵亡一百三十名。
   西宁有循化厅回民马桂源者，富甲一方，曾捐侯选同知，本人系新教头领。时有大会者教中人违犯教规，回民皆仇视之，桂源便在办教中将大会中人百余名压死于石磊下，于是马桂源之名大振，官厅谓其有胆略，先檄桂源署循化厅同知，其弟本源署循化营游击，后又调桂源署西宁府知府，本源署西宁镇标游击，代行西宁镇职务。
第八章   宁夏大地尽归回军    灵州城乡安居乐业
   
    自固原盐茶厅平凉府相继失陷，宁夏纳家户等处回众结连河东金积堡起义回民，谋取宁夏。时城内汉回又互相攻杀，巡道侯登云知回民将有变，思患预防，遂令汉民起团练，制枪械，严密防范，日训练而激励之。尝谓团丁曰：尔等毋忧，钦差雷正绾救兵不日可到，且此地带砺山河。昔赵元昊建都于此，以蕞尔一隅，南支赵宋，北据辽金，倔强历二百余年，吾独不能撑持数月乎。朔方忠义古所共闻，以今方古，当不后人。众人都表示惟命是听。回民知汉人团体之结合甚坚，乞抚于将军庆瑞，订有秘密条件。庆瑞力持抚议，遣人至道署，讽其去职，并勒令汉民散团，交械撤防。登云对曰：回众之所畏者，团练耳，团散则城亡矣！且巡道天子所简放，城池地方所固有，团练人民所组织，以保卫身家，此三者吾皆不能自由，须呈明总督，俟奉回批，再停行止。人如其言以告之。庆瑞曰：彼以总督压我，我岂不能入告天子耶。乃奏言宁夏回众近尚安静，惟须撤去团练，该回氏始交器械，并将办理不善之道员侯登云撤任，应足服该回众之心等语。又遣人以奏稿示登云。知县彭庆彰迎合将军意旨，遣散民团，将器械库存，并出示宣告解严。庆瑞闻之喜曰：彭令真能办事，和议旦晚可成。今而后，高枕无忧矣。但兵不厌诈，回民暗地仍积极准备起义，知虚无备，潜结马化龙，由叶升堡渡河，夜携云梯攻城。登云率绅民登陴固守，遣人求救于满城。而庆瑞坐视不理，城遂陷。侯登云与其家属举火自焚死。知府吕际韶、知县赵长庚、前知府明昆、教谕腾树标及其他文武各官皆被杀，汉民十余万被屠殆尽，惟彭庆彰投降回民军。宁夏近接兰州远联秦晋，居中调集，天府雄图也。自灵州所属之金积堡与固原平凉相继为回民军攻占，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使无宁夏府横亘其中，则甘陕回军联为一气，兰州若再攻克，清政府边事愈形棘手，而回民军大局可定矣！
    起义回民又攻宁夏满城。满城俗名新城，在宁夏以西相距十五里。回民军攻克宁夏城，火光烛天，满城恐受池鱼之殃，都统请将军派兵守城，预备战事。庆瑞曰：吾有恩于回，回必不负我也。回民军闻其无备，以攻宁夏之云梯来攻满城。佐领某迎击被杀城陷。回民军但搜索钱财，再未杀人。待回军退，庆瑞始出奏。
    清廷闻宁夏失守满城危急，喻议政王军机大臣等曰：庆瑞等不能事先预防，为该回匪所愚弄，实难辞咎。但事已至此，惟有亟图补救，勉赎前愆。平固未复，宁灵又失，熙麟等所司何事？亟应克日救援，毋得坐失事机。晋省现有楚勇千名，着英桂、沈桂芬尽数调赴定边，协同张集馨派出防兵扼扎防剿，并着刘长佑挑选劲旅二千名，交纳亲统带，迅速驰由朔平绥远归化一带进趋宁夏，以剿为防。曹克忠素称得力，现扫荡麟游回匪，相距不远，能否酌带所部开赴定边？着多隆阿迅速斟酌调派。此次所调直隶山西各军及曹克忠所部饷需均由直晋两省源源运解接济。
    再说回民军知道满城无备，庆瑞无能，梯垣而入，杀伤无算，搜掠一空，玉泉营守备刘致福与赵周浩、王子振俱被杀。清廷诏命直隶提督刘长佑率兵由归化城趋宁夏，并促熙麟赴兰州接督篆。时雷正绾驻军陇东进剿泾州。
    且说马化龙等自九月围攻灵州，知州钟兰与前知州纳穆栋额尹泗等固守，化龙不能攻下。复掘地道以火药轰之，钟兰率兵民于阙口且战且筑，回民军不能进。至此，化龙率回民攻陷，钟兰与守备叶生莲均战死，吏目张维清与其母王氏亦死，城中民人死者二万余。时有灵州监生孙翰垣之女，幼聪颖，嗜吟咏，城陷后父死，母徐氏与其叔母俱服药死，女亦饮毒，裂巾题七绝二章，其一云：死别生离哭断肠，惨遭锋镝倍情伤。满庭白骨谁收拾，夜夜孤魂泣未央。
    金积堡为灵州所属，灵州在历史上素占重要之位置，其东南有花马池，又为灵州门户，官军由陕进攻，非由花马池经过不可。马化龙欲定灵州，以保障金积堡，并从政治上考虑，以马占魁声望素服汉回信仰，乃令其执灵州事。临行，授以六字诀，第一句是”少杀人”。带兵者，能以不杀为心，非惟地方所利，在已又蒙其福。第二句是”重农事”。时灵州新陷，道路梗塞，元元涂炭，无所依诉，亟宜招集，令就农桑。金积堡距灵州六十余里，朝发夕至。占魁视事后，恢复秩序，禁止烧杀，久之汉人稍稍归矣。第二年春正月，州署拟派员分赴各堡督催种田，所派各员名称未定，几经讨论，殊不称心。有一老秀才进言说：元朝设有劝农使，可仿照办理，总以不扰民为本。占魁依其言以行之，并画耕织图于州署之照墙。难怪同治八年官军刘松山与董福祥由花马池直至灵州城下，不见一匪，不闻一枪，此独百姓安居乐业享受太平之地。假如其它地方均能象灵州一样，有化龙这样的头领，有占魁这样的父母官，回汉不仇杀，地方不糜烂，民族团结，共御官军，何愁大局不定！
 
 
自从看了《黑暗农场》，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走路还有劲了。一口气爬五楼，不费劲儿。《黑暗农场》推荐您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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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4-28 21:52 |只看该作者
千年一劫-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14)
第九章   伏羌祁山尸骸狼藉    王宪奏请复设漳县
   
    是时，伏羌回民围城，绅民处围城之中，薪桂米珠腾踊至十倍，再延时，粮道绝矣。城中惶恐异常。某绅画策以献，于民团中精选八百人，夜静时缒而出之，渡渭走北川诸寨籴粮。回民军知之，等其返回，伺其近城，起而杀之，八百无一脱者。城中人见之愤极。第二日，被杀八百人家属聚而谋，粮为回民军所掠，与其束手待毙，不如一决雌雄。当道者不许，民团夺门而出，被害家属随之痛尸骸之狼藉，父哭其子，兄哭其弟，妻哭其夫，直捣回军中，杀声与哭声相闻相杂，回民军弃甲曳兵而走，转入庄浪之阳三川。此同治二年六月十六日未爽时事也。阳三川在今庄浪县西南七十里，山阳有三川合流，故名此水。
    时礼县东乡团总生员韩绍宗、马自名各率乡团千余屯县东高坡山截击盐官回民军西犯之路，转奉檄令与宁远团总刘正修会剿祁山堡。刘正修先据刘家塔邀击回民军战，韩绍宗、马自名径趋祁山，列阵未成，回民军忽大至，正修亟驰赴援，野战半日，回军被杀数百，回骑突出冲之，团勇遂乱，绍宗自名正修皆战死，团勇死者三百多，回民军大胜。祁山在礼县东四十三里，乃陇上之名山，汉阳之灵岳，高峰耸峙，深谷窈窕。山之南约二里，有奇突出一小山，其出如台如坞，其止如帝如竖，四面裂削，高数十丈，方一里许，上建武侯祠，下瞰西汉水，古今谓之祁山堡，武侯六出处也。
    同治二年秋七月，河州回民军掠皋兰县属西北乡，团勇在洮河沿被击败。洮州东乡民团在三角石击回民军失利，团勇死者四百八十三人。回民军又袭天水镇，张华率黔勇御之，遇伏奔还。越数日，回民军复大至，华偃旗息鼓以待，度回军倦怠懈，选锐兵出击，大破之。河州回民军头领马悟真、闵殿臣复围州城，总督以无兵可遣，令道员钟荣议抚以羁糜之。
    九月，洪军复陷两当城和徽成二县。回民军攻徽县麻治河，破其垒。莲花城回民军掠秦安县城北，团首王义、胡永州率团勇击之，回民军败走，民团追至杜家窑，因无援败殁。回民军犯靖远境，与民团战于东环门，民团败，被杀百余人。
    同治二年冬十月，岷州学正刘某与邬连登率岷山义勇及番汛兵约二千人，由二槐沟进攻吊沟回民军据点，既战，番汛兵先溃，民团遂乱，邬连登逸去，刘芮被杀。
    当是时，河南布政使王宪奏请复设巩昌府漳县知县。漳县山高野旷，地广人稀，北距陇西七十里，西南接洮州、岷州，东南接岷州宁远，延袤三百余里，毗连皆系边要。原设县治，历年已久。道光九年前陕甘总督杨遇春奉文裁汰冗员，将漳县改为陇西乡，设立县丞，归并陇西县管辖。自改设迄今，书役之刁诈，盗贼之出没，土豪地棍之强横，有非县丞所能治理。且彰邑有盐井，课项攸关，利之所在，民即争之，约束催征，责任甚重，亦非县丞所能经理。兼之现当甘省回逆滋扰，西则河州狄道，东则秦州伏羌，均有贼踪。漳邑相距非遥，居民惶恐，一夕数警，一切防堵事宜，更恐非县丞所能筹办。王宪籍隶漳县，目睹地方情形，知陇西诚有鞭长莫及之势，疏请将陇西乡县丞仍改归漳县知县，以资治理。王宪的这一理论上奏后，清廷令熙麟抵甘后详查情形，妥议章程具奏。
第十章   董志原十八大营    慕性生练团自卫
    同治二年春，尚书熙麟任陕甘总督，至潼关，见秦川各路起义烽火正炽，大路梗塞，乃绕道由鄜州（富县）等处到庆阳，见庆城群山环拱，当两川交口，块然中峙，斩削而成，四角皆高十数丈二十丈不等，东西二水夹流，下皆石基，中实外坚，险而易守，便奏请暂时驻节。诏允驻庆阳督师。随来者有总兵黄得魁，参将马天祥，管带马步勇丁七百余名，驻扎南城门外，操练颇见精整。适彬州白吉镇之回民与汉团相持，汉团势已岌岌，黄得魁请即带勇剿除，总督以兵单薄不许，黄得魁遂告假去。总督乃自作告示数千言，开城劝谕，刊布各处，意主招抚，劳心之过，至于失血。但起义回民并不理他那一套。延至四月，秦川经将军多隆阿扫荡巢穴，回民军大股遂入踞白吉，与本地回民合势，汉团尽被殄灭，而宁正之宫河等镇即遭焚杀。时有庆阳人惠登甲曾指出：白吉之变，回民不过千人，而民团倍之。各团总等鉴于秦川先多讲和，后竟为所袭灭，相约乘无外援，攻拔其巢。各团俱系宁正之民，因地界毗连，逼处甚危。而庆守和英亲临监团，另主和议，使团总等数人入回军营劝谕，致强干有胆力者多为诱杀，余众因之丧气。致黄总兵请剿，果能即时遣发，官兵冲锋，民团助势，回民军虽勇猛剽悍，当初举事之时，历练未深，焉知一鼓不可破灭？可惜总督未悉情形，艰于用兵，卒之回军资以盘踞，民团悉被歼旃，逼近堡寨，几至攻陷无余也。
    白吉未破时，回民军势甚炽，远袭近攻，殆无虚日，渐有逼近庆郡之势。陕甘总督熙麟不胜忧惧。时河水暴涨，浸淹南关，其观河诗有：万里黄河万里愁，狂澜谁与挽东流之句。前已奏调阿拉善王旗兵赴援，冀朝夕抵庆，与义子营同遣诸剿。但行至平罗县境时，又被起义军数千人设伏突击，消灭兵弁二百余人，夺回大批驼马军械。蒙古武备久驰，其来者皆随时应募之人，衣履笨滞不堪临阵，统计千数百人，而马数倍之，数月之久，糜饷不支，并多不服水土，人马日有死伤，及十一月遣归，不满千人而已。
    清政府催促多隆阿援甘，将军先令提督陶茂林度陇，雷正绾趋彬州，相次会攻平凉。时曹军门新授河镇，刚破咸阳之白起营马家堡，乘胜长驱，直捣白吉巢穴，兵皆奋勇，回民军当败劫之后迎战不支，即携眷狂奔，妇女皆扮男装，捆在马上，日夜趱行数百里，道经西峰及镇原之孟坝，络绎不绝，疾驰平凉固原。
    同治二年秋，总督熙麟以庆城坚固，奏设后路粮台，军饷皆调至郡城拨发。泾州雷正绾亦于泾州置转运粮台，以营务处提督周显承办理。时雷正绾新授固原提督，尚屯兵长武彬州一带。因四川兰大顺等踞周至，城未攻下，将军多隆阿正在围攻，令正绾居中扼要，未便进兵。延至次年春间，城将克复，而多隆阿为兰军炮伤，官军愤怒，即日攻破其城。川军夺门退往南山，将军多隆阿不久亦死。
    当时驻庆官军，屡肆扰民，百姓鸣冤，多不深究。就连左宗棠也不得不承认：“甘肃之军，不能为民，反以扰民，甘肃之官，不能治民，反激民为乱。”马德昭奉命驻庆，号令尚严明，犯法不贷。有郭营驻防西乡勇弁，入民室淫掠，总督予杖，马德昭仍斩之。由此各营畏惧，营伍遂乃整肃。至马德昭去后，勇丁渐复滋扰。时有冯元佐，陕西渭南人，故侠客之流，所招部属，多勇壮敢战之士。初洪军入湖北，逼近陕疆，汉回悉令团练防堵，洪军去后，仍令散团归农。有遣归回团路经华州，因砍竹竿，被汉民赶杀，激起回民义愤，遂议起事。冯元佐以团下数百人谋与相抗击，当道者恐滋他变，勒令遣散。元佐知事不济，且恐得罪，率其众屯东北山一带。至是欲寻出身之路。遂与其党陈金朋等约定，先赴庆阳投效，俟其见用，即亲往邀。至庆阳，见总督熙麟，具陈报效之意，熙麟甚喜，面许保升参将，先换顶戴，仍命统领其军。元佐即请调陈金朋之众。而此辈乐于啸聚，日肆抢掠，多不愿效顺，嗾陈负约中变，借吃宴袭杀元佐。熙麟闻其遇害，悬赏擒首恶。后其党斩金朋诸人首以献。
    同治二年冬，回民军攻扰曲子镇及西峰镇等处。曲子镇隶属环县，环县毗连宁夏固原，西峰镇与平凉接壤。时宁灵回民首领马化龙起义反清，与平、固回军联络，不时扰袭庆境，到处焚掠惨杀，百姓望风逃窜，堡寨不攻自溃。庆阳虽有屯兵，比及遣发，回民军已远遁。而环庆一带，破家绝户者已不可胜计。
    自清廷命多隆阿将军率兵入陕，大军围剿，陕西回民军势力渐不支，乃由三原转入甘肃境内，据庆阳董志原，号十八大营。其头领最著名者白彦虎，其次马正和、崔伟（崔三）、禹得彦、余彦禄、杨文治、胡麻子（虎元帅）、陈林等。
    董志原为三州县膏腴之区，村堡稠密，水土沃饶，又复四通八达，陕西回民军雄据董志原，星罗棋布，北至安化县（庆阳县）之驿马关，南至宁州之邱家寨（和盛），西至镇原县之肖金镇（今属庆阳市西峰区），东至合水县之西华池，延袤三四百里。又北通金积堡，遥相呼应，以为声援。回民军由是远侵进攻，东掠陕疆，不惟宣延绥榆，即秦川腹地亦不时冲逼，致官军疲于奔命，无可雕剿。时占据倏忽，猝不及逃，大原堡寨，层叠围绕，无路可出。回军遂设计诱降，从者令开堡门，入点丁口，尽物而取，逼使服役。守者每日攻打，以必克为止。南佐堡被攻破，有举人孝廉李华国者，回民军重其名，劝之投降，不从，亦不饮食，独居堡楼，数日而卒。慕寿祺在《甘宁青史略》中说：时陇东有好迷信者，认为此为天意，以袁天罡、李淳风撰《推背图》来解释。《推背图》凡六十象，以卦分系，之三十四象为丁酉，其卦巽上巽下，谶曰：头有发，衣怕白，太平时，王杀王。又有黄蘖禅师论咸丰朝诗云：亥逐无讹二卦开，三三两两总堪哀。东南万里红巾扰，西北千里白帽来。
    陕西回民军占据庆阳董志原，五六万人马，粮秣所需，不得不取诸邻县。镇原与董志相距仅一百余里，回民军时来侵扰，防不胜防。廪生慕性生，家住镇原南乡之平泉镇，闻而叹曰：事急矣，明者观患于未萌，况已著耶。贼之所以常扰镇原者，为粮耳，粮尽则县城不可保矣。危乎哉！若不请兵助援，吾属皆殂上肉耳。乃赴平凉效秦廷哭。知府田增寿以援军失利，郡城危如累卵，自顾不暇，遑言救人。饬令练团自保。即以性生为镇原团总。慕性生回来倾其家所有，用以购买戎器，缮堡寨，编子弟于行间，乡人来从者约四百余。抗回军最力其受祸亦最惨。至此马正和率众万余人扑平泉镇，环而围之。性生披甲陷阵，气不少馁，以子慕时、侄慕悼为左右翼，指挥团丁四百余人，分途堵截。终以众寡不敌，皆战死。性生死，其家属罹于难者男女少长约七十余人。后关陇平定，总督左宗棠奏闻，性生给予云骑尉世职，从祀忠义祠，并由藩库给银建坊时悼，并各予以世职。
    甘肃之重要在平凉，而平凉之保障在镇原，东连陕西，北临宁夏，西为往甘凉大道。在金以前，平凉川道之路未开，镇原西南如玉都庙、党原瓦窑坡及新城实当平凉宁阙之冲，为用兵者必争之地。秦始皇登崆峒山望鸡头山，汉武出萧关巡北地郡，以及匈奴西羌吐番夏元昊入侵边疆，皆取道于此。故镇原为古战场地，当是时，白彦虎踞董志原，镇原尤为回民军往来必由之路。

第十一章    雷正绾收复平凉    穆生华退避灵州
    同治三年，陕西提督雷正绾西征，檄范铭率兵由泾州前进，以炮队为前驱，连克王村、花家庄、白水镇、嵋岘镇。先在二年夏，庆阳府知府和英率延绥兵援平凉，范铭以泾州兵继进，至四十铺和英败死。是时陕西提督雷正绾西征，范铭力战有功，开复原官。这时陕境稍靖，诏促雷正绾会同甘肃提督陶茂林陕西河州镇总兵曹克忠率所部援甘，陶茂林肃清陇州神峪河回民军，亦率所部由华亭与雷军会筹攻平凉府城。总督熙麟亦委宁夏道三寿由庆阳出发。平凉回民军联络固原回民军马步骑万余迎战，雷正绾令马步各营分左右接战，自率魏天应胡大贵邓全忠陈义等四军迎击。陶茂林侦得米家川内有回民军埋伏，即令张在德率五营绕其前，而自督亲兵及陶兆雄所部由米家沟前进。回民军旌旗林立，沟川皆满，陶军奋勇向前，施连环枪毙回军千余。回军溃败上原，张在德伏兵齐起，四面堵杀，回民军又折向大河沟，陶茂林督兵由左堵击，张在德兵追其后，雷正绾军拒川口，又令雷恒刘效忠马队张在山余万明步队左右围击，回民军大败，尸横山川，骨填沟壑。清军追至纸坊川，擒杀一百三十四名。清军死三十名。自是平凉城外援绝，清军直抵城下，东南北三面合围。时曹克忠军攻长武宁州驿马鹿镇回民军据点，斩杀回民军三百余。
    雷正绾陶茂林两军围攻平凉城已匝月，城内食尽，清军攻逾急，回民军不能支撑，大开西门，向瓦亭奔逃，清军追杀，遂于同治三年六月（1864年7月22日）复其城。回民军逃走时遗弃汉民子女，尽为清军官兵所得，庆防弁勇携来者甚多，于是清军一些小军官皆有家眷。清军次日进逼，瓦亭驿路稍通。
    当平凉复时，靖远李俊堡回民头目张保龙投诚，又以计取盐固二城，生擒回民起义头目花万六等八名。
    当初平凉城破时，难民逃上崆峒山者数千人，因久无粮，人遂相食，为甘肃人相食之始，及这次城复，存者只二三百人，其余乡村皆无有孓遗。平凉东川段家沟村原有殷、范、沈三姓，乱后殷、范二姓绝户，沈家入疆未回，迁入雷、马、王、张、高几姓。一日忽有陌生人骑马而来，打问段家情况，知已绝户，大哭而去。村人于东西两山头庙后立碑祭之。
    穆生华先后向平凉进军，马耀邦始终未率部南下，马化龙扩建金鸡堡城为保生寨，在城内大兴土木，修建住宅，与宁夏纳家户等处回众攻破宁夏灵州，自谋发展。同治二年五月，陕回西上，占据董志原。清军雷正绾，陶茂林，曹克忠各部先后入甘。三年五月，经过几度激烈战斗后，平凉被清军收复。未几，固原亦因张保隆叛变失守。生华退至灵武与马化龙父子相见，谋重整旗鼓。化龙父子对之非常冷淡，部众埋怨生华轻信人言，到了紧要关头，得不到同仇敌忾，互相扶助，回忆当年在扯扯沿山战斗中妇孺扑崖填沟的惨状，相向大哭。生华无可奈何，挥令各寻出路，自己留住灵州，愧恨成疾，不久逝世。残部流散到张家川，为李德仓所收容。后来雷正绾，曹克忠攻破张家川，莲花城各堡寨，李德仓降清，所部编为南八营，同治十年，全省平定，分别被安插于张家川，龙山镇，沙沟，化平，海原等处务农。

第十二章   巩昌城回汉劫难   孙义保固原称王   
    时因回民起义四起，各堡所练民团多散漫无纪律，巩昌西乡团总李耀荣以陇西武生任西乡团总，独能整练其众。巩昌回民军恨之，扬言耀荣招集无赖，其心叵测。知府斌某即令陇西县黄国锦率城关汉回各团千余名前往弹压。巩昌营游击周胜恐激变，亦率营兵随往。行至二十里铺，回民团勇隐入麦田杀了两个农夫。周胜见回民团勇不遵约束，即与国锦商议收队入城。尸主鸣冤，府县不能查究，李耀荣集民团至城下，昼则息鼓偃旗，夜则号火烛天，人莫知其数。这天夜里耀荣团众打入城里暗开南门,放进耀荣进城砍北门出，尽北关所有之回民而杀之，逃亡隐藏者五六百人。于是官绅设筹防局，请留赴省川勇二百名守城。不几天，逃走之回民结伙焚杀，东川一带尽成焦土。周胜率营兵同川勇出战，第二天回民又向西而去，其后有人评论说，陇西数十万生灵之遭难，其祸始发于李耀荣。也有人评论说，如果回民团不杀无辜之田夫，耀荣就没有什么做借口了。但也有人说，此仍天降劫数也，至于以什么形式出现，则是另一回事！
    游击文相奎邹占先等受巩秦阶道林之望派遣，率川黔勇一千五百名至巩昌驻守，时赵桂芳未理府事，统忠义五营号黑头勇驻北关。先是都司潘禄于元年张家川回民欲反时，奉檄率狄道民勇五百人赴剿，及托克清阿阵亡，退防秦州，与统带黔勇张华相斗，为张华所杀，其勇逃逸者转入忠义营。至是来巩，视黔勇如仇，因喝酒起衅，各出队械斗，黔勇被杀过半，已而赵桂芳接篆阅，城部勇又寻前隙杀川勇大半，占先呼残勇上威远楼，与桂芳寻衅，游击周胜为之排解，始息。
    时回民军至巩昌南乡，于小西路殷家岘接仗，等清军黑头勇赶到，民团已履没，黑头勇乃退入城，回民军亦退去。
    话说固原自同治元年正月（1863年2月18日）被起义回民军占领后，穆三即周视城垣，重加修葺，坚不可破。后来却被回民张保龙联合清军设法收复之，由已革提督成瑞、副将穆隆阿署臬司，杨炳锃办理善后。但因城防空虚，弹压无兵，到同治二年八月，又被陕西回民军头目孙义保乘虚夺回。义保率回民军四五千人，悄悄逼固原西门，张保龙登城固守，暗藏城内之回民赫明堂开东门以应之，义保遂率众入城，封节度总兵元帅等，蓄发易服，称起大汉正西王来。
    当固原二次被回军占后，雷正绾料回军必攻平泾，预先由平凉十营内抽调参将马天祥驻泾州北原之合道街，又令行营抽派谭玉龙袁朝贵刘胜元等三营驰回泾州。固原之回民军果然至，平凉回民军万余人踞党原围合道街清军营。谭玉龙等用骑设伏，杀回兵八百余名，生擒四十余名，夺获马匹甚多，回民军转退镇原县。   
    且说洪军自周至溃后，蔡梁二头领率众三万人，自略阳趋白水江岸，准备渡江攻徽秦。徽县团勇扼江严守，乃转白尧坪入白马关，西趋阶州。八月十七日抵城下，分数路急攻，第二日城陷。知州沈凤才学正张正蒙率生徒昼夜登城，洪军挖地道轰城陷之，正蒙急归署，安排子孙出走，儿子张恒涕泣不忍去，独遣长孙善善逃去，乃朝服北向，辞阙毕，端坐待敌。洪军至问藏赀何在？正蒙怒目大骂，洪军举矛来剌，儿子张恒亦待矛迎之，且骂且斗，父子同时被杀，洪军搜衣物去。须臾长孙善善返回，拉着祖母王孺人衣服和母亲李氏裙裾，请求一起出逃求生，李氏呵道：我何人之女，何人之妇，能赧颜活乎？持仗逐善善出，烧麻秸焚其室，抱一子一女与姑盛服坐烈焰中，有人排门入，救出栓栓及小女，又一人从妇怀中取稚子官官去，李氏急追至，乃夺儿入火，遂皆化为灰烬。
  
第十三章  李得仓驻防张家川    回民军受挫莲花城
   
    再说雷正绾克复平凉城后，遣曹克忠率师击张家川回民军，曹克忠率军至马鹿坡，张家川陇城回民军数千合攻其营，曹军分队迎击，于桥西山顶杀回民军五百余人。雷正绾陶茂林率军继至。
    张家川在汉代为阿阳县，在清水县之东。此时为回民军头目李得仓占为根据地，秦安徽成县各股回军皆听其指挥，常出没于静宁隆德，与固原回民军首领赫明堂孙老五联为一气，以梗塞清军陇东粮路为宗旨。时雷正绾攻破瓦亭，继而谋攻固原，由固原黑城子开往金积堡，恐李得仓扰其后，拟先荡平张家川以固根本而通道路。回民军得知消息，七月十四日，李得仓自张家川至隆德县查看地形，于石壁上筑木城两座，以堵清兵。八月初一，清兵分路节节进，以前泾州营都司范铭为先锋，由田家山进入，砍开第一座木城，范铭奋勇直前，头带枪子犹裹创力战，天空忽然下起大雨，始收队。初三日，雷正绾令总兵谭玉龙胡大贵沈懋贵副将赵占魁邓全忠等率所部傍南山列队，以截回民军上山之路，又令总兵张在山陈开泰，副将徐尚高应援，赵德正刘元袁朝贵等用挡牌越壕齐赴攻城，副将效忠参将雷恒各率所部马队往来策应。提督陶茂林、张在山知府陶熊总兵肖余胜副将陶生林等分路进剿，仍由田家山进攻，复将第二座木城砍开焚毁，击毙回民军千名，外垒一律踏平。提督陶茂林副将张明亮杨洪春陶世贵等由西南直攻土城，约两时，回民军枪炮渐稀，清军两面架梯一拥而入，城内回军失措，先将火药房自燃，烧毙无数，余皆大开西门而奔。清军马队拦途截杀，击毙回民军约两三千人，生擒二百余人，得大炮四尊，军械骡马无算。散余回兵向陇山镇逃去。
    张家川虽攻取，回军首领李得仓却遁去，其势力依然在。雷正绾恐大军一撒，得仓复来，乃遣人说服收买，李得仓遂愿投诚。雷正绾令其驻防张家川，其所部回民军编为南八营。于是秦安龙山镇等处克复，亲督各营直趋隆德静宁，就近查看固原情形，取道北向，与将军都兴阿会剿宁夏灵州。
    雷正绾攻克龙山镇，继攻莲花城，遇回民军埋伏大败，阵亡清军千人。于是清廷急诏将军穆图善速赴莲花城支援。  
    莲花城回民军攻秦安已匝月，团首高升李杰柴锡壬等御守，追击回民军时皆被杀。回民军攻打条家堡何家坪宋家河湾，破魏店，而北乡伏家川杨家坪田家山魏家店胡家原太平堡壮猷堡朱家坪等处民团多次同回民军交战，团总周元盛等皆战殁。
    莲花城回民军因胜而渐骄，每日分队扑打清军营，陶茂林营离回民军尤近，坚兵不动，等其力懈出兵击之，杀回军千余名。时雷正绾伤已稍平，回民军分马步军绕越旁边两山，直指后路，正绾假装令兵扶着出营周查视，外示以弱而严阵以待。侯回军将近时，令县丞雷声远设伏夹击，回民军警溃，擒斩甚众。数战之后，清兵势壮，遂滚营前进，逼城数里列营。这时回民军分股由百羊山绕数十里外扑龙山镇军营，清军四面围截，回军拼命冲突，被清军围杀。
   莲花城回民军至中林山，王国祥等率团勇往击于陈袁家山，回民军设伏突冲而败，清军继之亦败，回民军追至青士庄，遇陶茂林前军至，回军始遁去，第二天陶军大部至通渭，分驻东西川，寺子川、义刚川石沟等处，回民军闻风北遁，茂林派数百骑追至铺路镇。  

第十四章   马占鳌用兵如神   曹克忠盐关大捷
   
    当此时，河州回民军又破皋兰半个川。半个川在皋兰县西南乡，距城一百三十里，有大川小川等名，临近河州，以黄河为界。同治元年河州回民起义，张得仕负责河守，冬冰合，伐木置河干，泼水令冻，借此以扼回军骑兵。至是回军渡洮河而北去，转掠川地，张得仕集队出战。时值暴雨倾盆，枪火不燃，得仕知必败，令川中老弱潜匿，身率壮丁与斗，自晨至午，力竭而死。壮勇死者十之二三，妇女得脱者十之六七。
    河州回民军又破皋兰青石峡。青石峡在皋兰县西八十里，俗名青石山，有民人张保凤世居于此，事母以孝，名闻河州。回民军破半个川后由马家渡到达峡口，家人皆渡河避之，张保凤以母病危留待不去。回民军焚其居，旋而退走。民众灭火去砖石，见保凤以身覆母，遍体皆焦。姚家漩有姚永泰者，闻回民军至，弃其妻子与弟永宽永信永敏永惠背着母亲逃难，中途遇回民军被杀。前徽县知县赵必达募团勇由皋兰半个川进援河州，与回民军战于白塔寺川，团勇一时全溃散，半个川团勇御之，被回民军杀五百余人。回民军乘胜攻破西南北二十四庄，焚杀甚惨。
   河州回民军围攻州城日久，官绅防守甚严，又练团勇以助兵力之所不及。这时四乡村堡尽被回民军攻破，难民麇集州城太子寺。州判王汝霖来城避难，汉人随行者亦复不少。河州汉弱回强，此时同处围城中，人人出死力抵抗，惟人数过多，食料渐缺，血气方刚者尝冲围而出，裹粮以归。回民头领马占鳌爬上大树之巅俯首城中景况，见老者稚者嬉者酣者，骑而骋者杖而走者舂火药者炼铅丸者，男子砍桌椅以为薪者，妇人负子女汲水者，兵士伏墙守望者，番夷礼佛膜拜者，举百千万有之，形形色色，历历在目。占鳌下树而说，全城老少有必死之心，此不可以力取，攻城之事可暂缓，先断其运粮采薪汲水之路。久之，占鳌复登高而望，见城中杀马而食，到处掘井，夜晚城楼不见火烛，大喜而言说：现在可以攻城了。而犹不敢冒昧，使回军绕城而呼喊：“循化撒拉来了！”又令回骑从北原八方欢声而呼：“兰州救兵败了！”城内人心不无恐慌。回民军乃四面攻城，使汉人不得休息，如是者多日。时大雪纷纷，占鳌以手加额说：“此主圣使我成功也！”天将晓，架梯登城，蜂拥而入。城中兵民饥饿久，无抵御能力，总兵丁希凤知州喻祥被掳去。学正张慎行闻城陷，衣冠坐明伦堂，全家喝药死。王作霖襄力城防，与团总杨佩王廉等巷战败而死。游击常有李三元都司张友升胡国蒋得魁，左营守备陈元福，右营守备张必得等，随城内士民同时殉难，时同治三年冬十月初三日。
    总督熙麟驻庆阳，闻河州失守，严令赵必达迅图克复。必达一筹莫展，益以马占鏊善用兵，既取之则必守之，清军非其敌也！
   是时狄河回民军至渭远，分为二股，其一先抵城东南面，其一潜由西北鱼贯而登城，杀死知县张大榕训导刘荣基典史窦树德。河州回民军又破洮州园城寺。
    狄河回民军数千骑乘夜奔袭金县，城陷，知县蔡同、把总牛文海、经制彭维帮巷战死，士庶死者万余。
    陕西回民军屯吉川，秦州通渭民团千余人次迎战于老君庙，后援不至，回民军分骑截击，民团大败奔入牛家庄堡，次日回民军围攻诸堡，团总苟奉祖选壮丁发炮击之，回民军退。
     南路总统新升甘肃按察使林之望闻阶州为洪军攻占，即遣护西宁镇总兵张华自秦州率黔勇赴剿营城南罗家堡。时四川提督胡中和总兵周达武、陕西湘果军总兵肖庆高何胜、记名总兵刘厚基皆率大兵赴援。洪军于附近三四十里筑垒数十座，分守东西北三面。十一月，张华在北山梁击走洪军，遂与川陕军会攻至西门。
    占据盐官的回民军攻礼县城，被知县何冠梧击走，后转掠通渭西关。又攻打徽县属之票亭、索罗铺、长略铺、伏家镇、银杏铺，皆不利，又转而至东南关，要把城内回民带走，城内发巨炮轰之，遂退走。
    此时曹克忠率所部七营先至秦州营城南天水井。盐官回民军踞甘泉寺镇，四出杀掠。林之望派游击缑连魁率劲勇二百为向导，曹克忠遣参将龚良臣雷长庚等乘夜扑甘泉，回军二千余方酣睡，被清军尽歼之。曹克忠于是驻兵秦州以待大军。
    同治三年十一月，曹克忠率兵进逼天水镇。林之望率都司张玉春文相奎继进。盐官回民军五六千自南北山进攻大营，曹克忠迎击，阵斩百余人，追至高楼庄，清军佯败，突而转来，杀二百余人。克忠进军罗家堡，筑垒未成，回民军马步六千余三路来攻，克忠分军截击，潜遣劲旅二营从山后绕出，林之望亦遣张玉春文相奎由间道上北山夹击，克忠督队力战，回民军亦奋勇杀敌。俄而山后清军自岭右转出，乘高驰下，回民军始大溃，清军追至高楼庄而返。
    盐官地势平坦，倚大小何家庄为要隘，二庄尤恃山上之毛峪墩河高楼庄以为固。是月初七日夜四鼓，曹克忠军自南北二山绕出高楼庄之前，林之望以黔勇三营继其后，黎明齐集盐官镇及大小何庄，回民军万余来迎战，相持逾时，清军杀回兵数百人，回民军败奔，清军分军截击殿后。回民军千余被追折入庄内，清兵四面合围分攻，大小何家庄皆拔之。晚上，盐官回民军乘夜弃城而走，曹克忠入其城，分兵使攻高家庄郑家磨新城惠家庄毛家庄苏家城祁山堡等回军据点，皆攻下。回民军头目张满喇赤身逃走高楼庄。清军合围高楼庄，日竖云梯仰攻，皆被回民军击坠，裨将龚良臣以下受重伤者十余人。乃命添修木城，又起炮台于庄西，施放连珠枪日夜攻击，自台下掘地道纳火药于庄垣下，地雷发垣崩十余丈。曹克忠亲督诸军挺矛冲烟而上，回民军拼死血战，直至日中，回民军皆战死，张满喇自缢死。何潮高老九何蛟马三及满喇二子皆被清军斩杀并示首，藏匿之回兵亦被搜斩无遗。回军首领武举苏来东白克忠抵天水后，即出降汪士镛，高楼既破，士镛挟以归林之望杀之。克忠留一营守秦州，统众北还，之望亦率军赴阶州。时又有回民军据秦州西南乡，自杨家市至横河镇破堡三十余座，百姓死伤无算。
    总兵张华击洪军于北山梁，遂于川陕军会攻至阶州西门。十二月，林之望率军由小川子至州北营野牛寺，击退铁保山。
    盐官回民军头目肖某率众数千据新市镇，攻破宁远（后改武山）县落门石岭及西乡堡寨甚多，围宁远县城半月，守城守备苟连魁用九节炮击毙回民军头目，围乃解。十二月，记名提督曹克忠在巩驻扎，应宁远县王钟桂之请，诱回民军至广武坡大破之，斩杀千余，头领肖某亦死。曹克忠又率军攻盐茶厅城，沿南山行，回军李得仓率马步六千，绕道草台沟断清军后路，克忠令马队环击，杀三百余，追至城下，合围数日，回军三千从鹿沟来援，被清军击败。曹克忠又分兵三路攻城，发炮石如雨，清军突焚南门而入，回民军拼死拒敌，守备周文贵、千总陈光明、把总余永胜、军功丁东生周永贵先后战死。克忠自率王得胜等冲烟而进，回民军溃，自相践踏，被清兵搜杀几尽，遂克厅城。
    林之望是年二月击败回民军于西壕岸，又败规占旧垒之回民军于北岭。到此时城外回民军据点尽破。川军由北麓掘地道数里，逾月始成，四月地雷发城陷，尽歼据城回兵数千。川陕清军撤回，林之望以所部归秦州。
    此时岷州回民军占据宁远新市镇扰及县西，林之望遣张魁率兵防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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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4-28 21:53 |只看该作者
千年一劫-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18)
第十五章   米殿策凉州自焚     回民军计取肃州
   
    米殿策原系皋兰回民，由武生官凉州镇标游击，性忠贞。时凉州回民均住东关，每有举动必集于礼拜寺。殿策到，凉州回民在寺开会欢迎，殿策说：吾为国家武职，有地方之责，酬应非所急也。同治三年冬十二月二十九日夜，回民约期窃发，米殿策闻之，即遣人密告汉绅戒备。回民头领复来促，米殿策说，汉人除夕夜俱喝酒围炉守岁，灯烛达旦，长幼皆不眠，未可轻举。回民遂解散。这月二十三日，东关回民与肃州回民潜谋起事，至此始反，城内回民马忠应挟逼米殿策同叛，米殿策不从，对家人说，彼若叛，必灭吾家，宜先自为计，遂率妻马氏，弟镇标把总殿清二子二媳一女三侄并族人长幼四十余合门自焚死。凉州大城被东关回民攻破，当时守满城的是副将都统明额，率清兵与回民军鏖战三昼夜，大败回民军。
    同治四年二月二十四日，肃州以猎业为主的南山回民起义，次日戌刻攻陷嘉峪关城，关在州西七十里，嘉峪山西麓，明建置，洪武五年，冯胜下河西，以嘉峪关为中外巨防。城周二百二十丈，清初设游击并驻巡检，咸丰三年重修关城。
    肃州回族皆住东关，安居乐业，并无叛心，后闻大靖堡屠杀回民，甘州驱逐回族，才有戒心。至此南山猎回先反，肃州回民知公家之不容已，始谋叛。有知其事者告安肃道恒龄，龄与总兵陈某密谋，召四乡团勇屠杀回民，时间已定，知者陈墉素与东关回绅往来，谓肃回善良，遐迩皆知，若象猪羊一样屠杀，恐干天地之和，不如前往窥察，果露痕迹，则继之以兵。恒龄允之。陈墉借他事出城观之，回众早有所闻，焚香扫榻置酒，拥留在馆，其随从于别院安排吃喝，方吃得酣畅痛快时，回绅鞠躬而言说：“闻镇道将屠我，步大靖堡后尘，果有之乎？”墉忸怩而对说：“我固知君等叛无实据也。”回民头领即布置一切，盖至是而反心决。夜二鼓，墉酩酊大醉，玉山倒矣。回众各携利器，打着陈墉的车轿旗灯，呵殿而行，至城门喊道：“此州大老爷，从东关赴宴而归。”守城兵把城门打开，钥匙还未拔出，回民头领从轿中下令说：“杀杀！”斯时承平日久，一夫夜呼，闻者警心，况起义回民鱼贯而入耶！镇标兵及城内回民皆从之。乡团见城中火起，各鸟兽散。总兵陈某逾城走，恒龄与前任总兵德禄、游击尤光祖英兰巴克兴布、守备夏承恩、都司姜梦兰乌为珍王子庄、州同严逢祢，皆战死。前安西直隶州李灏、学正邢绍祖、前任玉门县于铨俱殉难。于铨妻刘氏倾其所有募勇为夫复仇，请于铨故友李毓华千总张大伦率兵四百与回民军战，均中炮阵亡。士民被杀者万余人。起义回民招嘉峪关猎回马文禄等与之合据州城。恒龄系满州镶红旗人，肃州南山回反，攻克嘉峪关，恒龄闻警，会镇兵往剿，将出发时，城内回民起义，恒龄正吃饭，放下筷子，率兵驰击，首冲敌队杀数十人，刀折，夺矛又刺，又杀十余人；回军稍退，而镇兵忽奔溃，回民军遂环绕恒龄刺其背，穿胸死，其左右亦战殁。当恒龄出战时，其母李氏在署，有走告子弹完者，李说，不要瞒我，我儿岂偷生者哉！呼恒龄妻妾坐一室，命举火皆自焚死。
    护总督恩麟派道员黎献率队赴凉州扼扎，而调西路各营驰赴援剿，又奏请敕鹤龄穆图善成禄赴肃。
    甘州城内回民闻肃州为回民所据，即谋响应，招兵买马，购置刀矛，准备尽杀汉人。有河南回民白宏览被判刑，发配至甘州，听到回民将起事的消息，告密于府县，请其做好预防，府县不相信。遂约邑绅部署民团，为正当防御。初七日，城内回民变，民团出而御之。回民军知道是白宏览泄漏了消息，遂将其杀死，出北门转攻梨园堡，后走西宁与撒拉回联络。
    早在本年二月初七日，俄博猎回反，转入甘州山丹一带，该邑回民响应，先攻陷马营墩，永固黑城亦相继失守，永固营死马步守兵一百二十六名，受伤兵六十七名，掠走粮食三千五百七十余石，其余各城财物房屋掠焚殆尽。
    西路回民军又攻克大通县城，西宁府被围。大通在西宁之西，为甘凉与青海往来之大路，且有间道通玉门县。回民军欲占为据点，断绝河西清兵来路。出扁都沟口，不惟与肃州回民军联为一气，并可联引新疆缠回。自同治二年冬十月，临洮华寺回民争教，汉番士庶被杀戮，有汉绅开始练团自卫。青海办事大臣玉通即令循化回民头目马文义即马尕三往调停。省城各长官以回军兵单，又无粮发给，各将领不得不空言搪塞，以顾目前。遂遣回妇马乜氏往西宁说和。玉通又勒令汉绅撤团，希望抚局早成。大通失守后，全局动摇。清廷闻之，谕内阁日：西宁大通回匪变乱，皆由玉通议抚所致。蒋凝学一军现在行抵何处？著杨岳斌飞催该道督率所部迅赴西宁，该处有兵一二千名，亦即归该道调遣，以资得力。甘肃肃州西宁贼势猖獗，都兴阿未能兼顾，杨岳斌当兼程前进，通筹进剿机宜，以维西路大局…..
    是月初四日，甘凉道黎献率全队马步直捣马营墩回民军据点，杀回兵四百余名，回民军转奔扁都口，黎献挥兵追至大通界而还，永固马营墩黑城俄博各地收复，至是山丹县克复。
    西宁回民军又攻丹葛尔厅，大会花寺两教合而谋之，并陷李大庄拉拉石崖三条沟各庄。清兵巴总李长春御之阵亡，城乡勇合力击之，回民军遂败走。
    因闻甘凉道尹黎献调往肃州剿击回民军，前次败入南山的回民军又与永安大通回民军联络，共约三千余人，乘虚出围洪水，并分骑兵四百余出其不意潜袭甘州府城。其时黎献尚未西行，即督师来援，至三堡，和回民军相遇，猛击之，回民军溃退，直追洪水城下，围遂解。 
第十六章   曹克忠进兵古萧关    雷正绾收复固原城
    雷正绾回军平凉，令提督刘正高总兵胡大贵潭玉龙等各率所部由瓦亭节节进攻，至固原属之开城，一路斩获甚众，平回民军堡垒十九座。
    曹克忠率师至静宁州。克忠本直隶天津人，从将军多隆阿入关，彼时仅带数营为先锋，及回军西退时，督队追击克复华亭清水二城，官至甘州提督。此次攻克高家堡，又败回军于杨家山，杀回民军五六千人，生擒三百余人。其逃至平凉者，雷正绾督兵昼夜追之，败之花镇。所退走华亭者，遣魏得春陈尚文率马队追击。回民军转走灵台境，魏得春尾追之。回民军日夜奔走，至灵台城下，冒充官军诳入城，到魏得春追兵至，回民军已饱掠而去，急追击之，砍杀过半，剩余回民军奔泾州，计由荔堡西遁，曹军余万明在党原尽杀之。
    雷正绾军至固原开城，乃议合曹克忠部会攻硝河城，以所部攻张堡。开城在州南四十里，宋为开远堡，咸平元年置县，元至元十年，皇子安西王分治秦蜀，遂为开城府，仍视上都号，后降为州，又降为县，并撒县入州。此二堡为回民军眷属所居，清军欲攻其必所救，乘间复固原。此时前陕抚张集馨率三营赴甘会办军务，行至隆德静宁无粮，雷正绾因奏留行营，并调洮州土司番兵助战。

    清军攻克开城后，败溃的回民军转入张家川。雷正绾又令提督沈懋贵由六盘山取张义堡，提督潭玉龙刘正高各率所部攻固原。沈懋贵军威甚壮，直抵张义堡，回民军弃堡遁去，遂平其据点及回庄十余处，杀回民军二千多。曹克忠亦捣平硝河城附近高家堡红城子等回民军据点，斩杀百余人，降千余人。于是隆静一带稍靖。
    此时，曹克忠率军赴马家嘴，与回民军接仗，斩杀甚多，平新店子、唐家庄、廉家庄等处据点，进至将台堡，遇陕西回民军骑队，追击三十余里，杀三百余名，生擒四十三名，扫除张家嘴隆德回民军据点，进驻隆德堡。
    硝河城回民军准备投降清军，陕西回民军闻而攻之，克忠分兵进击，陕西回民军转走，曹军追杀五六百。回民军走夏家堡，清军佯败以诱之，又杀三百余名，仍移营隆德堡。硝河城回民头目苏上达率众出降，张集馨准其反正。箫河堡在固原西南，后改硝河城，又设硝化州判。据陇东慕寿祺考，甘肃回民在同治兵焚时始终不叛者秦州徽县之回是也，旋抚旋叛者，河州东西乡之回是也。硝河之回民在苏上达率领下之所以投降，为了避免回汉民众遭其干戈生灵涂炭也。
    自固原州城被回民军孙义保复取据占后，雷正绾为进兵固原，先廓清后路，于正月二十二、二十三等日，率各路军直抵固原城西南。回民头目张保龙亦率领投降回军助战，连破城外堡垒十五座，斩首千余，四面之围遂合。
    孙义保坚守城中，无奈粮食渐尽，清军又昼夜环攻。二十六日，孙义保率马步军五六千出城列队，与清军决战，被清军纵横荡抉，回军元帅马得力渐不支，被官军掩杀至城下，杀死约计千余，夺战马六十四匹。守城回民军锐气顿挫，一些以前曾随张保龙投降的回兵，此时陆续缒城来归，备说陕西回军一筹莫展，甘肃回民军各思自全，愿为内应，约日举事。遂饬张保龙密约城内六坊阿訇伺机开城，擒搏孙义保，一方面开挖地道，多造云梯。二月初一日，雷正绾亲督各军于西南隅竖梯登城，严令胡大贵饶得胜沈大兴郑天顺等攻扑东门，沈懋贵徐尚高潭玉龙余炳忠等攻西门。城上木石如雨，潭刘高督率各军冒矢石，鼓声雷动。内应之回军果然趁机内变，倒戈巷战，守城回军被清军尽杀，孙义保自刎，眷属杂入稠众中逃逸。陕西回民军皆自相残杀，仅剩骑兵二三千人，夺北门而逃，清军紧蹑追击，张保龙亦率众层层截杀，击毙五六百名。
    固原本系重镇，为清军进兵宁灵和回民军固守之咽喉要隘，城高而坚。三年五月降回张保龙设法克复，未几又被回民军头领孙义保攻占，四年二月初又为清军所克。计此次攻坚战，回民军战死四千有余，回军头领杨长龄花禄马得胜花二李向春王有贵海潮苏得名等二百四十三名被掳，清军亦有副将熊观国游击陈廷高等二百余人战死。于是雷正绾遂约曹克忠至固原拟进兵宁灵，而回民军乘曹克忠离去又困渭原取巩昌矣！
    提督曹克忠将喻正祥一营拨守巩昌，其余营勇悉拨赴马营监，东规张家川，西规金积堡。
    雷正绾督诸军扫荡黑城子附近及大北山厂一带回军据点十余处。战败回军退入黑城子盐茶老据点，众逾两万。时张集謦亦率军自会宁至，遂进围黑城子。回民军出城迎拒，清军及降回张保龙等马队奋击，回民军渐退，清军趁机掩杀回骑三百余，追至城下，回民军未来及进城，向北逃去，清军追杀二十余里而返。城中回民军要求就抚，清军四面环攻，束草填壕而进，张集謦所部掷火弹焚西门守卡，登梯蚁附而上。周显承等由东门入，刘正高等自南门入，杀回民军八百余，回民军出北门退同心城等处，清军又追杀千余，擒回民军头目百余，牲畜器械无数。
第十七章   回民军围攻永固    因饥饿清兵哗变
    同治四年十一月，回民军围永固。早在四年三月，甘州城内回民起义，为民团所逐，由北门转走，陷梨园，入西宁，联结撒回。至是出扁都口围永固。满人副将武全备战守之，千总马麟本是回族，欺骗说：“贼乌合耳，不日即遁，俟其遁而邀击之，可尽歼也。”武全信之。马麟密与回军约，乘间登城，喊声四起，城遂陷。武全正督兵巷战，为马麟杀。
    总兵李助发奉命率所部行抵会宁，侦知大股回民军盘踞干沟驿，夜分三路进。回骑七八百来自河西，步兵二千余伏河东木卡。李助发合瘩营吴文瑞攻回骑，右营刘清和前营李青海夹击，木卡焚之，乘势擒杀数十人，回军向北小路败走，清军马步夹击，又败之，由郭城驿而遁。总兵刘祥胜派兵护送曹军军装赴邓营监，回民军在韩家埠截击，参将黄德纯迎击，驻军红土窑，被回民军包围，清军奋勇拼杀，回民军弃所获之粮而走，又被清军追杀百余人。时刘祥胜率兵往剿，回至红土窑，被大股回军所围，刘祥胜急突围而出。回民军攻掠皋兰东南乡，攻甘草店，清军守备向连城余化龙中枪死，弁勇死者二百余人，回民军大掠而去。
    时盐官回民军转入河州，与河州回军袭礼县境，拥众扑城。知县联凯御之，又转入四乡焚掠。新市宁远回民军入县北境，沿途攻破大行山清林寺园顶山等堡，盘踞县川，知县联凯督众登城，以巨炮遥击，数日回民军退去。
    忽有金积堡零股回军转战镇番县。时镇番县知县田公赴凉州，前任知县哈国礼一面致函回军头领，以民贫可怜请缓攻城，一面促令城内绅商人等修补城墙残缺处。时回军散处镇番四乡，而城池从未来攻，有人感叹说：清真教之团体有维系于无形者矣！
    甘肃自同治元年之后，几无一片净土，无论官军回军，以及汉民暴动，各地匪寇只要无饷粮来源，便均以掠得之，屠杀亦不能免。自同治元年兵烽起，河西及东路粮道阻绝，省城仰给惟北山一隅，至此，省城亦乏食矣！
    清军陶茂林部因运道不通，饥饿哗溃，进攻安定（今定西县）失利，溃者亦众。
    早在同治三年冬十月十六日，陶茂林所部二万余人由碧玉关长驱至通渭，分扎东西川。其亲兵二千驻城内。后三日，陶军数百骑追回民军至中林山铺路镇等处，移驻安定，至四年兵变，民皆畏避。碧玉镇举人郭建极闻之，留数百人守中堡，选壮丁伏山谷，叛兵至，攻堡不下，遂去，扬言明朝复来。夜阑，郭建极探知叛兵倦睡，乃鼓噪冲入其垒，纵火焚之，叛兵溃，皆裸体逃。建极追杀甚众，拔出被掳妇女数百人，皆遣还。
    是年七月十九日，陶茂林营因饥饿复哗变，自安定迤逦而来至碧玉镇，约五百有余骑。郭建极率众御之。二十七日大部复来，双方战于通安堡之前川。郭建极见势不敌，振臂大呼，忽有飞子中左胁，血如注，死。碧玉关又名闭门关，在秦安县西北百里，与通渭接界。
    雷正绾破黑城子李旺堡，曹克忠克同心城，获粮均无几。军士每有饥溃之虑。自古未有运道不通而大将能成功于外者。是时粮台远在庆阳，运粮军士尚有饥色，况在千里之外者乎。
    夏四月，回军攻通渭陇阳镇。又陷安定县城，知县多龄等死。多龄系蒙古正白旗人，同治元年任安定县。自回民军起，安定为东大路第一要地，回骑往来，无日无警。多龄率兵民守御数年以来，闾闫安堵。是年三月间，河州大股回民军来攻城，官绅昼夜防守。并有所侍者，提督李助发带兵十二营驻安定西门外。李军不但对回民军到来置若罔闻，且兵勇有逃入回军营者。回民军知清军之作壁上观也，于是月初四日夜驾云梯而登，城遂陷。多龄毓青秦兆祥把总孙光英经制李含春皆巷战死。兆祥之妻汪氏携守备印抱幼子投井死。城关内外人民死者约六千余人。李助发于城破后逃避北山，营勇不战而四散。
    此时，狄河回军由巩昌复攻宁远县，林之望遣游击缑连魁率勇五百驰往。 渭北回军踞城北，狄河回军踞城西，缑连魁据红石嘴。清军先攻败城西回民军，城北回民军亦遁度广吴坡而去，与新市回民军遥相呼应。逾日，渭北回民军复围宁远城，被守备缑连登复击退。回民军又趋洛门转走伏羌，至秦州关子镇，折回破洛门堡，焚掠过半，遂入大南峪。时马营监义岗川等处回民军复入张家川宁州。
    同治四年八月，林之望晋省专任按察使司之职。时付先宗解盐茶厅围。付先宗系湖北江夏人，咸丰年间投荆州将军多隆阿部，从总兵曹克忠。同治元年多隆阿剿陕西回民军，曹克宗率先宗入关，连克王阁村、苏家沟诸回民军老根据地，肃清陕境。二年克忠度陇，复华亭清水二城，破莲花城张家川，乘胜取盐官。同治四年秋，先宗始统宗顺五营，从克忠北剿，窥金积不克，乃退出，率所部由宁安堡退往固原，闻盐茶厅被围，一鼓克之，并克白李村等处。
    总督杨岳斌剿平香回民军，由靖远渡河，陕西回民军方掠皋兰秦王川，闻官军至，退踞平番县属大松山。得知杨岳斌回省后，复出屠掠。
    先是金积堡回民军分股扰袭中卫之石窟寺、胜金关等处，攻提督梁生岳军。曹克忠乃拟进驻中卫之安宁堡为援。时雷正绾将攻宁夏灵州，飞咨庆阳粮台臬司杨能格，令魏天应一军由环县红德城纪家塬趋铁边城防剿东路，自督各军进攻预望堡城，等各路粮运稍积，进兵宁灵。会同都兴阿分途剿击。及正绾攻克预望城下马关，克忠亦平毁螺山麻圪瘩大小回民军据点，歼灭回民军三千有余，退驻宁安堡，声言渡河援中卫，实乃直趋金积堡。回民军闻风遁去，中卫之围亦解。遂由白马寺滚泉一带进抵张家沙窝，雷正绾由下马关进兵金积堡。
   
第十八章   清军会剿转胜为败   金积反击一举大捷
    同治四年六月（1865年 7月1日），清军曹克忠所部驻扎白沙州，准备围剿。马化龙得知后，派所部首领四名送银一千两，表示不与官军为敌。而且递呈文书，声明交献军械，造具该堡回民册籍，请约定日期，前往定名受降，并愿将滋事逆回分别捆送。但求弹压兵勇毋令入堡蹂躏。十五日，又于娘泉地方送面十万斤，接济军食。从马化龙一惯态度看，他头脑清楚，不愿和官军对抗，之所以最终走上起义的道路，是由两方面造成的，一方面是回民起义的大势所趋，把马化龙逼上去的；另一方面是清廷官军步步紧逼，使他走投无路，不得不起而反抗。鉴于马化龙的态度，曹克忠在或剿或抚上，尚有点迟疑不决，雷正绾则视马化龙受抚是软弱无力，率领大军全力进剿，想一举踏平金积堡。
    为做好战备，马化龙在金积堡修仓廒。其弟化麟化蛟等谏道：“百姓已经够劳累了，应该让休息一下，我辈在此避难，官军进攻期将不远，此间虽好，岂子孙万世之业乎？何必劳民动众。”马化龙说：“当此农忙之际，难道我不知道爱惜民力。但投诚一事，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得到的。一旦大军云集，断绝了我们的粮道，官军对我们实行封锁政策，必将视我们为乌合之贼，粮食无多，行将退散，要奋力一举攻下。与其发恐慌于后，不如提前做好准备。且鼠犹有仓，而况于人。吾意已决，勿再绕舌。”乃于金积城内修仓一处，其木料则来自兰州，其工匠修建之人，则不分汉回。
    却说雷正绾与曹克忠由强家沙窝会剿，连获大捷，杀回民军二千余，其地距金积堡仅十五里。 回民军城堡林立，防守甚严。黄渠水卤咸苦，饥饿的清军饮之立泄，死者沿途不少。清军开始还有青草可吃，继则连草根都吃尽了。回民军知道清军缺粮，率二三万人连日扑营，又用万余人截清军粮道。曹克忠激励将士相持半月，惟一希望攻破回军城堡才能获得粮食，解决饥饿。这时魏添应所部四营由东路至，连破回军据点，斩杀千余人，但伤亡却和回民军相等，也没获得多少粮食，士气愈不足。初七日天未亮，曹克忠、雷正绾和总兵刘玉昌等攻破回民军堡卡五道，直扑金积堡。回民军预先埋伏马队二万，从后十里外抄袭，金积堡内马队全出，清军腹背受敌，鏖战三时大败，阵亡兵士三四千人，失军火器械无算。是日，克忠攻克强家沙窝回民军据点及高章三堡，杀回民军七百名，正进攻间，忽尘埃蔽天，雷军败兵来奔，乃急收军，回民军趁机杀清军数百。营官易宝发、周有贵、秦久胜、朱有文、董逢春、保朋等均战死。
    当地系水草河套地区，无后路可退，清军粮道全为回民军所截，军营附近沟渠又被掘毁，水道断绝，数十里内所有井泉水窖皆被填塞，使清军饥渴交乘，无力荷戈上阵。雷正绾只得收拾残兵败将，狼狈溃逃，由惠安堡直奔韦州一带。回民军跟踪追击，雷军丁勇又在败退途中溃散十余营。曹克忠连夜逃往白马寺，次日又退至四百户，沿途逃散数营，仅剩二、三百人。雷正绾本来还想招集溃散，重整旗鼓，待机再进。但旧时兵丁本来就是为吃粮而当兵卖命的，其所部兵备长期忍饥挨饿，早已灰心丧气，不仅无意从命，反于同治四年九月，由三岔河一带擅自退回固原，纷纷索求积欠粮饷。由记名提督胡大贵、副将雷恒、李高启等共同发动兵变，先由李高启冒制大白旗两面，上书”粮尽饷绝，官逼兵变”字样，率队击杀阻挠兵变的游击金占元，公开集众叛变。继由雷恒召前曾归顺官军的回民起义头目赫明堂等，联为一气，东走泾州。行至平凉，入城劫仓，抢获饷银二万多两，火药四五马车。周显丞偕潭玉龙督粮泾州，虑各将不轨，严为守御。雷恒等至城下，知不可犯，遂扰窜泾州、镇原、宁、庆、合各地。雷正绾退至固原、平凉，随之亦到泾州，百计弹压，呼应不灵，屡思自尽。到泾州令开城门，周坚拒不纳。正绾怒其相负，大加呵责。周以大义抑之语塞，亦即驻扎城外。新任总督杨岳斌虽疾呼截制，但相距千里，鞭长莫及。庆阳府城仅有官兵数营，不敷防堵。整个统治者陷于一片混乱之中。金积堡反击战的胜利震动全省，各地回民军攻堡掠寨如火如荼，从前清军克复的各城堡，仍让回民军夺取。雷正绾、曹克忠前功尽弃，自兰州至西安千里烽火相望。
   《甘宁青史》作者慕寿祺认为，雷正绾攻金积之所以败，是因为没有乘胜一鼓作气。于是叹日：”待机如山，赴机如潮，决机如刀，镜机如烛。机乎机乎，胜败之局键，存亡之枢要，而帅兵者所兢乎。天下事成于慎而败于忽。孔子日：必也，临事而慎。”其实，饷粮不济，以当时金积堡之形势，仅凭雷正绾而想破之，不可能也，或许攻之愈快则溃之愈速矣！金积堡回民首领马化龙，素以保卫家乡，抵制官府暴力侵犯为重，长期团聚本族群众，交结各地头人首领、陕西来往”客回”附居金积堡左右，友军人数众多，并以原回族官弁王锡爵为腹心，参谋运筹，周围七十余卡，堡寨林立，自卫防御力量比较坚实。
   此时陕回乘清军之败，由金积堡率众出，转战中卫，攻胜金关。守备鲁刚泰奋身血战，因众寡不敌，战死于阵。时曹克忠收败兵先驻盐茶厅移驻靖远县。清廷诏克忠整拼数营扼扎胜金关，堵回军回扰之路。并诏责雷正绾立功赎罪。清廷诏令库克吉泰将军都兴阿由京赴陕西定边接纳钦所部各军进规宁夏灵武，闻雷曹进兵金积堡，即由花马池进剿，战不利，部将张鹏飞中矛死，李新明、戴德胜、张连升等阵亡，于是都兴阿退屯花马池。
 
 
自从看了《黑暗农场》，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走路还有劲了。一口气爬五楼，不费劲儿。《黑暗农场》推荐您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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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劫-清末甘肃回民起义概述(22)
第十九章   “贼梳兵篦”饿殍载道   泾州城里叛将遭株

    自回民起义后，东路粮道阻绝，省城仰给惟北山一隅，陕西回民军又袭扰兰州秦王川一条城蔡家河水阜河各村堡，北路粮道遂亦阻梗。
    省政府命平庆泾道豫师出省催饷。陈德隆率兵至通渭，闻林得胜军驻城内，遂散居于郊外，民困已极，无力供支。李军以索饷坏县署公案，互相讦禀。大吏令豫师顺道往查。豫师至通渭，将公局所储面粉尽行搜去。
    其时饿殍载道，粮饷不继，崔永伟等搜罗军粮，攻堡寨，毁室庐，不可胜计。沿河居民有”贼梳兵篦”之称。
    回民军攻宁远，由广吴坡至，城上勇目张魁率众战于红石嘴，回军败走渭北，与北山回军联合，转入伏羌境。
    安定自陶军溃后，待援孔急。又南路回民军二万余人至巩昌，北抵马营通渭，东至榜洛门，南入新寺彰县等处，破府东二十里、三十里铺，河北文米家门、唐家寺，杀二万余人，遂围府城。城中民生危迫，外则回民军攻掠，内则黑勇搜粮，惟忠义右营姬伏信时出击回民军，日久乏粮，亦不出战，日在城上望炊烟起处攫食。
    回民军又围宁远城（后改武山县）势甚危迫，总督杨岳斌奏请敕曹克忠拨数营防宁远，全军悉赴巩昌城南。
    林之望遣张玉春、文相奎率所部至洛门，击退回民军于隆安堡外，遂遣张自魁乘夜间道入宁远城。玉春等督队继进，黎明至城下，回民军撒围而去，一走河州，一走新市镇。
    曹克忠率所部七营先至秦州营城南天水井，时盐官回民军踞甘泉寺镇，四处杀掠，几无虚日。其他在秦州之东，官军卒至，回民军还不知。曹克忠探明道途，领所部先至马跑泉，以奇计授军官从树林中直造回庭，聚而歼之，无一脱者。
    同治四年冬十月（1865年11月），回民军至通渭悠江铺，张双沟与回民军战于凤凰堡，力竭而死。是月二十八日，曹克忠马步十六营驻马营，回民军围巩昌，扰袭县西漆麻川，曹军向马营迎击，斩首二千余，获军器甚众。马营在通渭西，与定西红石窑连界。
    肃州回民首领马文禄（马四），自攻陷肃州后，占领日久。甘凉道尹黎献由甘州进攻，直抵肃州城外，与文禄战，屡战屡胜，奈兵力太单，无人援助。嗣闻南山回民军欲转入西宁大通县，黎献令游击杨天兴率马步五百往御，夜战失败，时十一月十二日。后五日，临水堡清军粮台又被西宁米拉沟回民军抢夺，士卒因饥饿而返。
    河州回民军攻破洮州着逊堡及水磨川堡，杀土司杨啸春、贡生杨登名及居民四百余人。崔永伟、何建威率黑头勇来援，回民军遁走。
    同治四年六月，清廷诏将军穆图善赴甘剿办。穆图善系满州人，同治二年随多隆阿入陕围剿回民军，后授宁夏将军。时穆图善正在南方追剿洪军，因洪军已成败残流窜之军，又诏赴甘剿办回军。
    总督杨岳斌奏调提督朱兰桂等来甘助剿。岳斌来甘后，因粮饷缺乏，原欲就现有兵力以图进取。自陶茂林军溃于前而兵不足，雷正绾勇变于后而兵愈不足，是以不得已而有增兵之请。乃周达武因进剿“番匪”而不克来，萧庆高因防守陕边而不果来，鲍超则调赴江西矣，李鹤章则奏留江南矣，蒋凝学则请假回籍矣，金国琛则因事留皖一时未能赴任矣，临省既乏援师，而东南各军之准调赴甘者，又复不能应年。现在河狄之回军扰于南，平固之回军扰于东，宁灵之回军扰于北，凉肃之回军扰于西，几乎剿不胜剿防不胜防。记名提督朱兰桂，记名按察使刘连捷勇略益备，为岳斌素所深知，二员现在江西防堵，惟江西兵力有余。所以请旨饬二员即率所部速来甘省以助援剿。
    曹克忠驻军接据告急公文，知回民军过多，遂步步为营，节节侦探，得知七麻岭一带回骑出没，令付先宗带卫队数营，于岭后埋伏，王得胜率强勇开化等营接应，自领亲兵当先诱敌，回民军见勇丁散涣，努力向前追，不料枪炮突发，王得胜队伍奋勇冲击，回民军见有大队，心已警慌，加以付先宗埋伏突起，腹背夹攻，回民军纷纷溃散，投涧坠崖枪伤戳毙者二千余人。围巩昌之回民军闻信，夜半起营逃，官军追至官道沟而返。此役获战马四千余骑，器械无算，擒获一百七十余。曹克忠遂于是月初七日进城驻北关，所带十三营分屯西郊一带。
    巩昌围解后，曹克忠攻克鸳鸯镇熟羊寨，回民军退新市镇。克忠往剿，回军又转向彰县一带，遂歼其余部十人。副将付先宗追至彰县，回民军闻风复遁，先宗分队应之，杀数十人，回军退，乘夜西去。便命张在山六营进驻通渭马营监，彭忠国五营进驻楼鸟岭。这时通安驿回军由支山峡向马营北进，张在山出击，曹克忠及提督陈开泰等策应，出其不意，杀回民军五百余人，回民军越山而遁。游击周玉元、守备张定谦、把总张文俊唐学海冯福魁付义隆等被回民军杀死。清军又破回军于牛营。
    西宁回民军攻碾北东老鸦堡，把总张永林出战被杀，其子廷辅赶救，亦被回军杀之。黎献率师驻肃州东北温家庄，以十营聚一垒，回军受到威惧，释陈墉乞抚，纳粮饷赎罪，黎献玩忽不备，回军有复叛意，军中闻之警溃，械饷为回军据有。
    同治四年十二月，穸沟回民军招集数千人，在鸳鸯沟广吴坡地方焚掠客商。曹克忠命付先宗、王得胜、绕得胜率十余营与回民军开战，回民军败，一名阿訇和数百回军被杀。
    同治五年春正月，总督杨岳斌奏请出省督剿。其奏疏云：窃甘肃回股林立，通省沸腾，生灵荼毒之祸，愈惨愈深。兵勇供馈之需，愈聚愈窘。贼一日不戢其焰，民一日不遂其生，即兵事迄无了局。此实臣专责而不可以顷刻自逸者也。顾自抵任数月，军政堕坏溃乱，踵兴整饬抚绥已需时日。而又一制于军仓窘绌，一制于省地艰危，跬步之间，动形掣肘。故虽两次出省，终因外无援济内无主持，未敢久离重地。伏念军情瞬变，未可坐图；将士久疲，并须激励。况逆回狡狠百出，官军冻馁交乘，尤非寻常军务所可比论。若不躬亲督剿，恐难窥贼势而振军心。已饬署督标中军副将记名提督罗宏裕率同在城文武官民及督标各营严密防守。布置既定，准于初八日出省，取道巩昌，与提臣曹克忠面商机要。次到泾州，即妥安查勘从前收集各营。盖泾军屡有禀报，与固原提臣雷正绾葚为水火，其可否合并之处，尚须亲自到泾相机办理。一俟部署略固，军粮稍可集事，即行调集兵力，随即剿办。其出省以后各情形，沿途随时具报。再臣亲带关防出省，所有本衙门日行寻常各案，委藩司林之望代拆代行，其要紧事件及各路军情，仍送臣行营，随时办理。
    自岳斌出省城东行，回军四出攻掠，总兵彭楚汉以所部与回民军战于皋兰水阜河，回军被杀三百余人，被擒十八人，丢弃牲畜甚多。曹克忠督军克复洮州，又移军还驻巩昌。
    同治五年正月二十一日，回军攻通渭县城，自后川铺直抵城下，焚西关及西北诸村，次日又至杨家川、权家山、袁家峡等处。二月十三日，陈开泰于中林山之罗家峡击走。
    同治五年二月，清军彭楚汉得知回民军千余骑运粮归，伏兵枣树坡，回民军首领马从容被擒。提督陈开泰与回民军战于通渭罗家峡。
    此时陕回马士彦，因省城已叛回兵联系，自镇虏堡骤至河北庙滩，见城守甚固，士彦公开乞抚，禁其众不得过浮桥，听饥民以物易粮。川北镇总兵鹤龄率绅士颜文绚等往抚，士彦听命，犹徘徊不退。省城通济门回兵潜掘填门之土，欲启关迎士彦。林之望密遣人夜断浮桥，回军乃尽去。城内回兵见陕回受抚退去，复往联系河州回军，渐逼省城西川，破陈官营、瞿家营、钟安河诸村堡，登皋兰山焚三台阁，俯瞰南园，被张遇春击走，又扰东川，被鹤龄击走。遂破西柳沟安湾村堡，城中人相食，死者不可胜计。陕回复由河北上沙沟出与河州回军会，攻掠沿河各村堡。河州回军入踞城畔海家滩之礼拜寺。督标兵同川兵春奎勇出击，回军退屯罔家营，使其部下至城下乞抚。林之望遣绅士颜文绚等往谕之，如相率退去。这次兵焚，自西川以西百余里俱为灰烬。

第二十章  兰州城督标兵变    杨岳斌烂杀无辜  

    岳斌至巩昌，适回军又陷洮州。乃留提督罗进贤所部马步三营于巩徊剿，自率提督张在山等赴泾州查办事件，通东南运道。
    雷正绾自金积堡败后，退至韦州，极加整顿，仍拟进攻以雪前耻，奈兵士尚多粮饷缺乏。驻李旺堡之沈大兴等营均取地中秋稼为食。庆阳粮台所解饷银又为泾州勒捐。各营饥馁难堪，时有移营就粮之举。雷正绾开导无效。固原抚回赫明堂乘机诱惑雷恒首先勒令开队，李高启冒制大旗，胡大贵亦随声附和。
    陕西巡抚刘蓉、将军德兴阿奏称，据地方官禀报，雷正绾提督兵变有困杀原州知州蒋力直及围攻庆阳之语。谕令杨岳斌查办。及岳斌到泾，查明雷军溃变实由陕回赫明堂从中煸诱以图。金积堡清军败，诸将沿途哗变，雷正绾上书自劾，清廷下诏撤去钦差，追夺黄马褂，以固原提督剿贼自效。
    雷恒等尚握重兵，雷正绾恐复滋变牵连自己，预设计策，诱到泾州正法。同时委提魏添应由庆阳到泾州行营。魏添应见提，不胜惶惧，夜间吞洋烟膏不死，差弁勒逼上道，到泾州，恰正各叛将押市斩首，股颤无人色，后无事而还。雷恒李高启被杀，胡大贵逃至陕西，即行文辑拿。
    总督杨岳斌在泾州办雷营事毕，即偕陕西藩司林寿图抵庆，相度情形，以庆阳在大道稍东，饷运周折，奏移后路粮台于陕省，藩司在任兼办。改庆防为分局。一方饬杨能格交卸，委陕西府员方鼎禄充分局，后又以杨涛代之，以支昭辰署庆阳知府，提督张在山代魏添应为统领。总督杨岳斌到庆时，驻节于城南之泰山庙，当时才是三月，天忽然下起大雨雹来，恰在府城二三里之间，又有狼从庙门外大白天而游，连人都不怕，识者已知不祥。庆阳既撤粮台，遂无重兵，后之破坏之端，实肇于此。
    忽接林之望飞禀，兰州督标回弁马福等以饥饿难堪，于春三月初三日哗变，围督署及衙门，四行杀掠，将商号抢掠一空。现在把守城关，凡出入文件均被拆阅。请速回省剿办等语。杨岳斌闻兵变掠杀之案多人，愤甚不食，似自裁，经文武多方劝解始止。
    原来正月总督杨岳斌留营务处道员吴炳方等于署，自率师出省通东南粮道，又赴泾州查办事件。二十六日总兵彭楚汉击败陕回于水阜河，杀三百余人，擒十八人，夺获牲畜甚多。二月，绅士颜文绚等奉檄赴镇定虏堡招抚陕西回民军。二十八日，彭楚汉闻回骑千余骑掳粮归，伏兵枣树坡，击杀数十，生擒头目马从容等七人。是月城中粮源告竭，督标兵饿腹守城，日有死者。兵丁王占鏊等十八人潜聚城南二朗庙，沥血饮酒，谋剥正索粮，回民兵丁马魁马文等也怂恿之。三月初三子刻，后营兵下城求粮，前左中三营兵继之，寅刻至东门外，守门兵启关纳入，众兵先趋中协署，副将罗宏裕方与同僚饮博达旦。前营游击李玉安出署呵责，众大燥，砍伤玉安臂，宏裕自后逾垣遁。众兵分趋县署，劫皋兰知县邓承伟同集督署前。已黎明，布政使林之望，署按察使崇保闻变，奔至营务处，吴炳方已率亲兵登垣，方肆叱骂。之望等恐激变，一面开导众兵，一面请炳方出门抚慰，炳方不允。逾两时许，聚升楼上亲兵忽开洋枪，击伤督标兵二人，众燥而起，送林之望等归署，纠华林山右营兵由西门登城，绕佛云楼扑进署后，各营分数路逾墙排门入，肆行杀戳，炳方同翰林院侍讲钟启峋，与幕友委员数十人及随丁亲兵皆被杀。有逃入民宅者，复挨户搜杀之。督署军需局及厘肆财物俱掳掠一空。守通远门楚军二十人既缒城出走，复遣二人至城下探信，被杀。午刻，守备席光斗率众赴藩署，逼林之望具奏。时有陈应春者，善于抚驭，颇得士卒心，现解任闲居，布政使林之望檄至署，询抚辑之策。应春谓：倡乱不过一二十人，余皆因饥附和，若将仓中所剩残面及库中余钱悉数分给，必合就抚，并请饬绅士速行筹捐，兼借商民布匹，运赴河口和籴以资接济。之望从之，委使晓谕，众兵皆听命登城。
    杨岳斌四月间即奉上谕：此次兰州兵丁滋事，变起仓促。此事本由杨岳斌厚勇薄兵，所部将士又从而凌辱之，以致兵心不服，积愤日深，一发莫遏。现在该标兵具禀，向林之望申诉，是尚有悔罪畏法-之心。杨岳斌当设法抚定，查明激变之楚将及为首滋事之标兵，和平办理，不可卤莽轻发，并不可轻听所部楚勇激愤之言，不察启衅情由，概行诛戳。又谕：刘蓉以杨岳斌移师回省，恐各路回逆并起以蹑其后，前阻坚城后迫强寇，粮道中梗，非制胜之策，请先将平固扫荡，疏通粮路，然后鼓行而西，不宜以孤军愤进等语，所奏亦不为无见。此事本由楚勇与标兵领饷厚薄不均，楚军又从而凌蔑之，以致标兵积不能平，劣将张玉春等从中播弄，遂致陡生变乱。杨岳斌当分别首从，剿抚兼施，不能概行杀戳，致叛兵闻风畏惧，益坚其抗拒之心。并须将偏袒不公之武员查明参劾，以平其心。此事叛兵仓促起事，急则合而缓则分，总宜设法解散，以省兵力。
    不料杨岳斌由通渭回省，甫下车，即令封闭四城门，恐标兵之闻风而逃。又闻标兵就粮河口，大怒曰：“谁实施之？”司道以曹提命令，对默无言。晨派楚勇持大令由河口将标兵调回驻东岗镇，派员监视，将尽杀焉！曹克忠闻之力争曰：“变兵祸首余已拿交监狱，听侯行刑，其就粮河口之标兵，皆为盲从，余已许其不死。”岳斌不听，大索三日，貌似标兵与穿单脸儿鞋者皆杀之。除祸首席光斗、汪启、王占鏊三人外，又滥杀数千人。而奏报则云谨诛一百二十人。
   
第二十一章 回民军四出攻掠   曹克忠奉命移师  

    甘肃省标各营兵丁，因平日楚勇饷厚差轻，积怀不平，又以饥饿索饷，为署副将罗宏裕喝斥激成变端，自系实在情形。林之望查明陈奏，并陈省城粮道久梗，请拨陕运粮石。奉上谕：罗宏裕以朝廷裁撤兵丁之言捏造激变，咎实难辞，杨岳斌务将罗宏裕激变情由查明参办，不准稍涉偏徇。至所陈省城饷困情形，览奏实深矜恻，着照所请，即于陕省运秦粮内先划拨一万石，设法运解赴省，以济危急。杨岳斌不得坚执成见，仍将运秦粮石存储静宁，致令省城兵民饥困难支。惟该兵丁等与楚勇械斗，竟将道员吴炳方等戕害，实属不法，着林之望迅速查明，将为首滋事之犯严行惩办。其余被胁各营，并着晓以大义等等。
    四月间省城兵变，回民军闻之，认为有机可乘，遂攻陷隆德县城，东大路交通因之断绝，陕西粮石无从运至兰州，清廷又谕令杨岳斌迅复隆德县城。杨岳斌奏请浙江提督鲍超来甘剿回。鲍超何许人也？此人在东南为清廷统治立战功最多，封一等子。但其时捻军在湖北、河南一带号十万之众，鲍超二十二营前往鄂豫平剿，断难抽调赴甘。省府以宁夏此时已无军务，着将军穆图善分拨得力将士前往灵州固原，腾出雷正绾、潭玉龙等军援助省城以厚兵力。
    北路回民马士彦等率众逼近省垣，西南各路回首马阿訇、谢二、崔三等亦四处纷乘，意图窥伺，因城守严密，均以乞抚为词。林之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令鹤龄率通判郑声文等将河北回民军先行开导，权宜安辑。省城以外地方附近，跬步皆回民军，借乞抚为名，行断绝粮道之计。而河狄回民军又分股绕至安定车道岭等处，阻绝官军进援之路。因之又调张玉春、文相奎等三营回省驻防，以杜窥伺而壮声势。
    距省六十里金家崖回民不时袭扰，彭楚汉驰击，遇狄道大股回民军，掩其不备，砍垒入，杀回军数十名，游击刘南瑞战死。回民军扑车道岭营垒，张明海督副将张定元、游击屈国香率马步迎战，移时，回民军败，官军紧追之，回民军忽返回拒击，枪弹如雨注，张定元及参将曾国福被击毙。杨明海挥队横截，回军始退。而安定会宁之间，无日不有战事。

    标兵之变，省库所储洋炮火药均为变兵所掳，四城门安放炮位势甚危急。林之望以省城兵力究嫌单薄，亦以近省回民军环视省垣，奏请饬催官军进援。上谕：军机大臣前已谕，令杨岳斌飞檄曹克忠等军回援省城。
    林之望接此旨后，即一面禀商杨岳斌，一面函催曹克忠等以期援兵速到，保全根本重地。又云：林之望奏称督标各兵与楚勇不能同处省城等等。
    曹克忠分拔提督王得胜等军驻秦安莲花城，陈开泰军驻通渭黄家窑，遏回民军东西路，自驻马营监，将遵旨进省。时兵食愈匮，伪言四起，司道等密函疾至，回军探知，分途窥伺，并扰及通渭。曹克忠急令付先宗等赴通渭剿击，于金家店、李家寨等处平其四据点，回民军败走，官军力追遇伏，付先宗厉士卒前，战四时，杀一头目，回民军始退。
    曹克忠率师由马营回省，一昼夜驰至，撤省城守陴督标兵，而以已所部代之，人心为之一安。不久，命督标兵出屯皋兰西乡，距城八十里之河口就粮。
    却说省城有一巨绅曹某，富有家赀，恐城破后玉石俱焚，以买子堡在东川，距城稍远，乃携属及珍宝一切，避难该堡谈姓家内。回民军闻之，夜至堡门，谈姓闻马蹄声，知有变，告曹某逾墙而遁，贼无所得，遂屠买子堡，并将谈姓幼子置诸坛内，周围用火烧烤而死。
    西路回民军又陷凉州镇羌城，把总赵铭战死。
    是时有回族妇女马乜氏者，游击马永泰之妾，西宁回民军首领马桂源、马本源、马文义皆永泰子侄，护总督恩麟尝遣马乜氏往谕，至是司道复遣之。后马乜氏于四月十六日赴西宁招抚，未几回省，晚上在家中被刺。
第二十二章    庆阳府城陷落    官军乘火打劫
  

    同治三年六月，清廷又调太原总兵马升至庆阳，饬赴环县防堵。
    总督熙麟年老多疾，自以军书旁午，耗费心力，知难胜任，至是乘平凉克复，力请予告，且报奏庆城之足恃，粮台必不可撤。清廷命副都统文煜专办后路粮台，赴庆阳接办，随调魏添应统领防军十余营，扎西川一带，以防宁固回民军冲突。
  同治四年秋，副都统文煜卸事去，前甘肃按察使杨能格接办粮台。都统见各营不遵纪律，回民军入掠频仍，而魏添应不克堵御，且弁勇滋事，知时事不可为，屡疏求代。杨能格素有风厉名，各营闻信颇生畏惮，营规较前稍肃，将弁女眷寄居郡城者，星夜都送回去了，或藏匿在偏远乡村。及赴郡任事后，一切庆防事宜，未见整顿。且不久而金积
堡败闻，防务亦紧，弁勇恃势愈横，前之藏匿女眷，竟复迁住城内，条列某某公馆矣。
    回民军围庆阳城急，且断鹅池水道。鹅池洞在郡城左城墙半腰，洞与城外东河川水暗通，以防城内水困。水被断，又时遇奇荒，斗粟值数十金，城中食尽，势益不支。安化县训导王均率士民守御，昼夜无懈。并对随任诸孙说：此城岌岌不可保，吾义当致身，尔辈可夜缒城出。诸孙对泣，不忍离，王均叱之去。
    泰山庙虽调扎孟营，北关有秦营，营官惟率弁勇进城日夜聚赌，不防备，也不侦探。附近堡寨，已尽陷没，声息寂不相通。
    有回军扮作勇丁负粮进城，守门者见是勇丁负粮，并不查诘，如此混入十余人。三月十二日五更，城外回军由南门水洞支梯而上，直至正街，方喊杀声。赌局闻声，喊应杀出。原来混进城的回兵已与勇丁同赌。官兵乘机肆抢。百姓以为秦勇滋乱，不敢妄动。乱至天明，西原畔回骑大至，民众方知为回民军侵陷。拔贡张凤翼、郑良策等召集百余人巷战。此时回民军已开城门，接外骑入城。一时回骑越积越多。捕庭李遇春夫妇连环自缢于衙署，训导王均被杀，孟玉德缒城窜入本营，秦登怀逃出北关。民间男女跳城者纷如落叶，跌毙层叠。回军头领马正和出关呼秦登怀相语，登怀拔营东去。回骑搜运三日，焚南城楼而去。刚到西川，清军雷声远恰率官军由东南来，勇丁进城，惟逐户搜查而已。屯数日，仍往胡家堡。回军中有人传言，官军大营寄信马正和，破城三日，即可速去。胡家堡离郡百里，城甫陷，孟营即使飞骑驰报，而声远来时，不先不后，恰值回骑尽去之际。又闻马正和前曾为雷营戈什者。后奏报城陷三日，即便克复，雷声远竟以道台举。
    秦登怀抵合水城外，欲诱开城门，邑令杨公疑之，坚拒不纳。后听回民军已走，复还庆阳。
    同治二年，固原平凉相继陷失，而庆阳安堵如故，赖总督熙麟驻节于城内。自总督去而回军来，城非不坚，地非不高，米粟非不多，而卒不免陷失者，以官府官军皆腐败无用之辈。
    同治三年夏四月，参将马天祥屯西峰镇，回军威之不敢犯。然辄饱掠而去，天祥佯为尾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时东路各市镇俱有团练，稽查甚严。有回军数十骑扮作客商，各携枪刀，赶运骡数十头，驮载银鞘，路经五亭镇，被团练盘诘，知系回军，烤讯证实，要出外买置军器。当时擒杀十余人，脱逃三十余人，一时到处闻风追捕，沿途尽为所歼。团首等以银报官，宁州牧张抡文解送泾州粮台充饷。不料周显承尚怀疑没有报完，命州牧逮系团首等，再追交。后皆被拖毙羁所。
    同治四年春新正元宵，肖金镇挂灯演戏，忽来十余骑有红兰顶戴者，有为散勇者，声言奉雷帅令，赴陕西公干。当时弁勇往来，不敢深加盘诘，且举动居然将弁，也就没有怀疑，听其入镇。来人也装作看戏以稳人心。至夜深，混入城内的回军放火开门，城外回军蜂拥齐入，喊声震地，烧杀客民几尽，剽掠一空，即往东急驰，并袭掠合水之苗村、太白等处，复向宁灵而去。
    肖金镇之乱，到处闻风警备。固城市民旧有团练，日行操演，以防不虑。是日恰逢会集聚操，突有五骑从东来，团练盘诘，据云雷帅之弟幺大人(川人以小为幺)雷恒带领马队追贼，明日己刻可到。时回军已东去，众以该镇未经回军过，且不顺道，官军必不至此，恐属细作侦探，商议将五人看守。团练屯守谨备。不一时，马嘶人喊，扬旗执戈，直似贼至。前十余骑入市冲突，见有团练，拨马复去。镇人见势如此，愈加疑惧，遂率团练至要隘堵御。全股马队既至，再三扑逼，不得进镇。便说他们的确是官军，令团练不要害怕。但鉴于肖金镇之教训，团练终不肯信。无乃退扎至刘家庄，村民皆尽逃避，官军便屯于民室。第二天，北原一带听见古城有回军，不约而至，共三四千人，防堵益力。官军亦秣马蓐食，不想空手离去。这时有几个青年自恃胆大者，各持器械约二三百人，前去窥探形势。官军怀疑来者不善，即时出队，鸣角追至上固城台，冲杀数十人，余者爬山逃遁。有将弁张某中途受伤而归，即日殒命。马队遂下川逐杀无遗。各民团突闻多人被杀，又见马队腾至，立时溃窜。马队入镇市，搜括一空，见妇女就断手割目拶去银镯银环等物。第二天早晨拔营将赴合水县，道经北原之黑门，有妖人常自称能传神语，愚民称为马角者，领数十人欲赴援固城团练。雷恒于中途遇之，以为是固城镇团练派人堵截，大怒，传令杀一人赏银五两，一时尽歼之。复拨转马头杀回固城。外逃回家者，悉为搜杀。
    雷恒终以部下张某被杀为恨，至合水，逼邑令翟栋梁向上报固城民反，已即带兵屠之。知县不从，遂怏怏而去。抵庆阳屯数日，由西路归大营。雷正绾单听一面之词，怒失将弁，命地方官逮系团首等解送大营。郡守葆镛羁留不送，以雷恒马队制造惨杀情形通禀各位上宪。雷正绾遂也没有办法。
    固城之乱刚才过去，忽清军义字营又由西华池一路突至，在西华池乱杀乱抢，沿途居民皆遁。时文信未通，无骑兵提前来报，兵众突然临郡，城中警为回军至，即紧闭城门。都统发兵登城，目睹居民窜伏状，真似逃贼，令发炮轰击，统领余万民才到城下。都统令余万民只身进城。郡守等恐勇弁生变，力为劝解。都统又勒令拔营。该营遂将都统守卡兵劫去，军装帐房器械席卷无遗，至五十里白马铺，喊起杀声，百姓警避，仍扎住民室，扬言统领不至，当即造反。都统不得已，乃放余万民出城去，彼处始放还兵弁，遂一路肆抢而去。
   泾州粮台派弁于庆属抽收厘金，合水贡生唐应清被拘。厘金初设，人多不知，凡街市中一财一物，必令纳厘。甚至乡民卖柴亦有厘金，有过厘局不知报纳者，辄以偷漏论，立予杖枷，财物全行充公，不惟委弁肆威，使人畏之如虎，即散勇横行讹诈，微于口角，辄律以抗拒。合水贡生唐应清以与勇丁争论，被逮系府城，令加之罪。后杨廉坊念系儒生，饬以招勇为名，避往河南。此时回民军渐北迁，而官军骚扰，捐输追呼，厘金苛敛，纷纷扰扰，迄无宁日，庆民几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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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牙学语的幼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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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4-28 21:55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三章     马化龙瞻前顾后   金积堡大兴土木  
 
    1862年至1872年（清同治元年至十一年）的甘肃回变，宁（宁夏），灵（灵武）以马化龙为首领；平（平凉），固（固原），秦（秦安），伏羌（甘谷）以穆生华为首领；西宁，循化以马文义，马桂元为首领；狄（临洮），河（临夏）以马占鳌，马永瑞为首领；肃州（酒泉）以马文禄为首领。他们的教派新老不同，始终以马化龙为中心，结连陕西回民军，时而西进，时而东出，时而反抗，时而求降，甘肃全省（清代包括青海，宁夏）几无不被战火延烧，不少地区弄得破瓦颓垣，汉回同尽。推原祸始，当然要归咎于清廷反动的民族政策；但马化龙等上层领导不力，操纵其中，关系也非常重大。
    马化龙一名马朝清，世居甘肃灵州的金积堡（今宁夏回族自治区灵武县）。此地背倚黄河，面临吴忠，灵武；秦渠，汉渠环其东；青铜峡扼其南；西南以中卫，中宁为后卫；东，北以横城，阳和两堡为屏障；有回民堡寨百数十处，错落鳞次，环堡而居，形势雄伟，宁夏各城堡罕有出其上者。马化龙的祖父马达三，是甘肃伊斯兰教教祖马明心的高足弟子，传教于宁夏，陇东各地，很得当地回民的信仰。乾隆四十六年苏四十三之变，以师徒累及马明心，被清官吏无辜冤杀。四十九年田五之变，倡首的仍是马明心的门徒。事平以后，清廷对马明心派的新教阿訇非常痛恨，马明心的后裔，已被发遣到云南。马达三也就因为受了马明心的教，被发遣往黑龙江；由于途中遭受折磨，才走到吉林就因病身死。马达三死后，教下群众怜悯他无辜遭殃，对他的子孙都另眼看待。平凉的穆大阿訇是马达三的同学，因为身弱多病，不问外事，清官吏对他不甚注意，得免追究。马达三既死，穆大阿訇把所学的经典尽量传给马化龙，临死还赠给他传教衣帽。
    马化龙擅长口辯,多机巧,常以智术笼络教徒,每故造奇迹,使群众惊服.给徒众所传口唤(教中指示前途的预言),又往往有验,因此远近教徒皆信奉如神明,被推为总大阿訇。他幼时因家遭不幸，过着贫苦生活。及至穿衣传教，由肃州，预望以达于环县，庆阳，平凉，固原；由盐池，定边以达于冨县，延安，绥德；由平罗，惠农以达于临陕，归绥；由同心，李俊以达于隆德，庄浪，静宁，会宁。流行之广，突破前人。远近的束修赠送，络绎不绝，逐渐由积累达到丰裕。儿子马耀邦等善于经商，逐步发展，从东北，西南以至东南各大都市，几无不有他们的踪迹。因而中年以后，马化龙就成为拥有巨万家资的富翁。
    清咸道间，甘肃多事，又常遭严重灾荒，。马化龙既已富有，遇穷乏疾苦的人们，常能不分汉回，给予周济。因此他在当时又有善人的称号。
    曾有这样的记载：
    金积县南三十里有牛首山，绵亘数十里，至滚泉中产野菜，其细如发，色黑而缕长，故名曰发菜，浸以滚水拌以姜醋，其可口倍于藕丝鹿角。采者以铁爪抓之，故名抓发。平时须曙色蒙胧时俯而觅之，日出则隐。是年产生最旺，好象天老为了救饥民似的。时金积城中食料缺乏，汉人入山抓发归家后，洗净少调面粉便可充饥。穷民纷纷出城，有人恐其逃，请禁之。马化龙说：”民自求食，何禁为？悉听其便。”
    无怪乎宁灵一带民众呼马化龙为大善人，由听汉民入山抓发到开秦渠以利百姓灌溉，其善可知矣！
    正因为如此，马化龙始终处于瞻前顾后的矛盾之中。他毕竟不是职业的政治家。
    但也有人认为，这与马化龙的两面派做法和投机取巧有关。根据是：马化龙传教的衣帽得自穆大阿訇。穆生华是穆大阿訇的堂孙，他俩具有深厚的世谊，穆生华在莲花城部署向平凉进攻，是马化龙派王家团庄的王大桂阿訇和他自己的儿子马耀邦去发动的。待到穆生华与陕回铁正国部串连一气，袭取固原，再围平凉，并由穆生华的党徒张满喇，穆生辉等分扰秦，伏，西（西和），礼（礼县）等县，而马耀邦所定南下会师的盟约，却始终未曾实践。及清军雷正绾，陶茂林两部会攻平凉，正需要固原，盐茶为臂助，马化龙却使王大桂诱杀马兆元，致穆生华陷于孤立。后来穆部攻杀王大桂，马化龙又指使王大桂的教徒张保隆通款清军，夺取固原，致穆生华断绝外援，不得不放弃平凉，仓皇出走。为甚么他的行动这般矛盾呢？不难理解，穆生华由莲花城奔上固原，平凉，在战争中已破坏其家室，只有不惜一切地为报仇而作战；马化龙则据有富厚完美的家庭，雕梁画栋，娇妻美妾。从而不惮投机取巧，牺牲他人以保全个人的富贵。
   马化龙扩建金积堡城，改名保生寨。所以叫保生寨，即保护汉回难民之意。先是金积堡旧有城，为农商交易之场所。及甘肃回民起义，拥马化龙为首，和者日益众多，旧城几不能容。皆议论筑新城，马化龙亦表示同意。这时又有人建议城周围地基须占九里三方有气魄，足以壮观瞻，化龙不同意，阻之说：“吾本念经人，遭逢乱世，为众推戴，不得不维持桑梓，苟延残喘，俟东南军务平定，甘肃重见天日，必有贤明长官主持西北大局，届时吾即投诚，当一个太平百姓，于愿足矣。岂以此地为安乐窝乎？”乃照旧城加倍，共三里有零。以土筑之，不几月便告峻。后于城内西南隅建住宅一区共三院，与山陕富家院落相似。不料西北穷民识见少，欲纵马化龙于火炉上，称之金銮宝殿，或称王城者。
    也有文章回忆说: 金积堡地滨大河，而饥军环伺。田畴所得，不足以供军需。陇东野无青草，粮无来路，无衣无食，心急火燎，兵民饥饿，众口朝夕盼赈。马化龙更事既久，犹知恐惧天灾。其弟有所谓三匾头九大人者，大修官室。丈石碧瓦，玉璧珠廉，穷极工巧。以致怨言朋兴，饿殍满道。    

第二十四章   雷正绾败后兵怯    曹克忠因病谢归
    雷正绾金积败后兵怯不振，回民军声势大炽，陕西回民军乘机西下，直抵华亭，攻克城堡。潭玉龙率官军抵陇州，回军占据华亭上下两关，闻清军逼近，倾全军出而迎战，方得元直入回军阵，手刃数回兵，被矛刺死。刘厚基奋勇进战，攻克上关，乘胜至下关，攻破回军据点，杀千余，回军败退尖骨山。潭玉龙遂驻军下关，连日攻打，杀数千，攻毁据点十余处。适安肃道蒋凝学奉檄赴秦州，行抵华亭，回军攻城甚急，凝学挥军进剿，回军大败走。华亭之仙姑山龙眼镇四条岭马峡口高山堡等处回军据点林立，蔓延至崇信县境，凝学遂驻华亭，乃由陕调军助剿。
    同治五年秋七月，回民军被陕西清军击退，折转入甘，秦安清水等处回骑纵横，渐逼秦州。总督杨岳斌调蒋凝学统带安字营勇防守，岳斌自出省剿办秦州附近一带回民军。是月十二日至通渭，闻回军扰袭榜罗镇，遣兵进剿。二十一日单骑至汤池。
    清廷闻岳斌赴通渭，谕军机大臣曰：省垣兵变甫经略定，且附近各处贼匪尚未殄除，正须大吏驻扎，借资镇摄。该督甫还兰州，即思出省，能否无忧内顾？务须统筹全局，妥协办理，不得顾此失彼，又蹈从前复辄。
    同治五年八月，杨岳斌督彭忠国等军剿回军于张家原，鏖战两时，付先宗带伤，王得胜继进奋冲，回军始退，杀十余里，回军屯焦韩店。官军又攻，回军败走，官军追及张麻镇，杀八百余。彭楚汉等与回民军战于店子峡，回民军分二股，一股转入华亭，一股败走隆德静平间。岳斌令先宗率军赴通渭拦截隆静回军，其华亭一带回军被陕西官军阻之于东，甘军雷正绾、张在山、蒋凝学等扼其北，陈德隆守其西南，彭楚汉、李助发扎其南，王得胜拦其西，节节进逼，屡获大捷。张在山进抵华亭县，筑垒未就，回军数次来扑，均被击败。助发楚汉等夜袭回军于黄崖堡刘家店，王得胜攻白岩河回军据点，破四十余垒，杀千余。官军千总林富顺、都司田子贵、把总陈得胜被回军杀。回军连日攻华亭，在山击退，回军乘夜遁走，在山又星夜追之，数尽遇伏，被回军杀败，死头领四名，弁勇三百余。
    华亭县秦属陇西郡，汉为泾阳县地，后魏普泰二年立华亭镇以扼番戎，隋大业元年始置华亭县，属安定郡。后多有变更，金属平凉府，元为化平县。
    回民军又掠清水县樊家庄，陷二堡。盐官回军转入秦州。
    同治五年九月，甘州提督曹克忠谢病老归。因与总督杨岳斌意见不合，请归田里，岳斌漫应之。曹克忠去后，杨岳斌令陈得隆守巩昌，张在山刘效忠马步各营驻防泾庆，彭楚汉李助发扼隆德，王得胜付先宗堵北路，而自率兵由通渭旋省。
    有洪河川回民军二千余转战平凉，城内居户寥落，游击刘玉昌率兵守城，势不支。回民军破北门入城。驻防泾川之周显承率所部会雷正绾进复郡城，回民军又弃城败西而走。
第二十五章   西路战事频仍    南路烽火四起
   
    自陇右回民变后，河西当回猜疑日甚，大靖堡内之回民与河州回民暗相往来，汉民恐其勾窜起事，乃以计乘夜全杀之。慕寿祺叹道：呜呼！衅自我开，灾由人造，寻仇报复宁有已时也！
    撒拉回民军攻循化厅，乘夜架梯入城，焚掠殆尽（不为焚掠，攻城何为？）。同知陈秉彝先赴省署，参将陕成英应变无方，城遂陷。训导何云翘仗剑斗，被杀，汉番死者无算。    
    河州回民军头领马占鏊，世居河州西乡，后甘州提督马安良之父，凉州镇守使马廷襄之祖，才堪机警，又富甲一方，为回族中素有声望之人。先是同治六年，河州回民闵殿臣叛，陆续攻陷太子寺、狄道州及渭远县之官堡，能破坏而不能建设，宜以官兵讨伐御变无才，都举占鏊为首领。占鏊召回族大小头目而告之：“自吾军起事以来，宜与西宁马桂源联络，商定条件，由大通进兵，出匾都口，取甘凉肃之处作为根据地，则河西五军在吾掌握。牧马黄城滩，占据金城关，然后东向以取秦川，登高一呼，应者四起矣。计不出此，徒皇皇焉。取狄道既得之，而不能守，此土番所以失败也。今与诸君约，首宜联络汉人，使渠照常耕种，汝等坐享其成果，何乐而不为耶！次宜打通河遑道路，自河州往西宁一官道，须经过碾伯县，大小峡口恐有兵防守；一小路由平番至连城，惟距连城十五里，有牛站堡，汉人聚族而居，约四五百家，闻有何德彪者，本土人，胸有甲兵，兰州府豫师奇其才，平番县委为团总，挑堡中精壮为乡团，日加训练，已二年矣。吾将攻牛站堡以除障碍。”众人都说：区区一堡头，何用大帅亲征，一尕娃前往，不攻自破矣。占鏊曰：“汝众人小看三官保耶，此人良将才也，汝等仅守河州，吾往牛站窥度形势，至于成败利钝，则非老叟所能逆睹。”乃率其军万余人，带劈山大炮十数尊，皆由官军手内夺获者。其部下私相议论说：大帅经战多矣，无往不利，何独于三官保慎重如此？三官保是何德彪乳名。
    是月初二日，占鏊围牛站堡，下令开始攻击，愈攻愈猛，占鏊百出其数以诱之，德彪亦竭尽心力以抵御之。复用大炮轰击，将堡墙北面炸崩两丈余宽，德彪用大木柜内实以土，登时补齐，上驾石碾若干枚，回军蜷伏其下，纵火焚木，城上团丁掀石碾以击之，毙回军数百人。最后占鏊劝德彪让路，德彪乘其不备，以石子击其左眼，占鏊大惊，即收队而归。行三十里，至民房小息，回众见血流满面，犹以为带伤，而占鏊催令速归，言吾心如火烧，痛彻心肝。回众环而观之，始知其眼珠从眼眶内迸出，如司马师在寿春时。此第一次战事也。凡攻二十余日。
    不久，占鏊又率三万余人攻堡，声言复仇，仍未攻下。最后回兵由堡东北隅半里许之官水沟偷挖地穴，轰以地雷，堡遂陷，时六月十二日夜半也，德彪仅以身免。
    马占鏊等又突飞夜袭西城，杀巡更兵，大城楼官兵惊起，仓皇登屋，栅街以守，天亮前回民军焚掠西南街，左营守备郭升战死。自辰至午，回民军团声势愈大。适东武庙僧光瑞率众奋击，所向披靡，南城兵亦突过城楼，与道正司冯永昌合击夹攻，至西南隅，回民军纷纷坠城下，死者以千计，城中回民军见之尽弃所掠狂奔，军民呼噪乘之，男女上房击打，砖石交下，城遂复，僧光瑞亦中炮死。是役回民军被杀二千余，民兵亦多伤亡。
     狄河回民军攻入陇西西乡，所过皆杀掠，进攻关城，团勇开炮轰之，回民军一头领和十余兵皆被打死。
    同治二年十月初，洪军转战至利桥，利桥都司袁学德邀击之秦岭，次日抵三岔厅，州判杨诚、把总马忠臣率众固守。洪军自南城外掘地道纳火药。初六日，地雷发，轰陷城南四丈余，杨诚等犹督团迎敌；南垣续陷三丈，敌尽拥入，杨诚和马忠臣皆死，诚妻某氏亦自尽，居民被屠大半，难民千余皆被掳。洪军转攻两当，另遣一支自高桥分趋西和成县。十月初，知县严厚培集民团击退，败敌遂并向西和，围其城。巡道林之望时治兵天水，遣护西宁镇张华率所部黔勇，自麻沿河赴援，败洪军于严家沟，进攻卢家沟、薛旗寨，连战皆捷。洪军退，自纸坊镇道小川子出白马关东去，西和之围遂解。
    西和围解，林之望遂命张华回剿三岔敌，自率秦州劲勇自康家岩进，命张华自党家川进，把总陈得胜率勇径趋距三岔四十里之双辘轴。十一月，回民军西攻铁岭关，林之望派兵伏山曲击走。回民军复由百花川来劫营，被官军在窄峡子南沟口击败。张华至延丰坝，遣兵伐木开路，抵秦岭沟，攻回民军垒不克，乘夜由辘轴直捣八亩园，轰毙守垒回民军八九百名，平其垒二十余处。官兵遂分三路抵三岔城，发巨炮轰城克之，洪军遂由南门奔还陕西。
    有土匪蒲珠树等数十人据石嘴子，四出抢掠，林之望遣亲兵张魁等往捕，擒十一人斩之，余党悉散。
    回民军骑千余掠成县，游击龚明臣率勇丁五百人由徽县赴援，回民军踞徽属之江洛镇，知县古义忱遣义勇及民团击走之。
    盐关回民军至铁炉寨焚掠，又进攻崔家磨、史家窑，皆不下。遂分股北扰伏羌，至五里铺被团勇击退，渡渭东去。一股自秦州西三十铺入普岔峪而去。青石里文童安赞尧、安玉堂，武童武卫、武钦，天水里团首石万川率乡团抵御盐官回民军，在高楼庄战败皆死。
    汪士镛率汪川团与回军战于罗家堡，前队已抵高楼庄，回骑骤去冲突，官军溃，后阵队稠泥河岸，枪毙数骑回，官兵因争夺马匹而乱，回军乘势纵击，自天水来援之官军亦不战而退，民团遂大败。
    盐官回民军攻龙池湾堡，堡长刘惠元发炮击毙百余，回军退去。
    秦安小乡镇家堡团首景增魁率众与莲花城回军交战，被回军杀死，团丁死者四十多人。靳家堡团首陈端、靳振康连云与回军战于阳兀川，众溃死之。常家堡团首常克已亦在与回民军交战中被杀死。
    张家川回民军攻清水城，知县童有龄率团勇守御。回民军掠通渭麻沟，乡民与回军战，多败。
 
第二十六章    北路遍地回军    东路兵燹正炽
    宁夏回民军马队出掠盐场、花马池等处，游骑仍出没环庆间，乡市屡被焚掠。
    陕西回民军攻靖原县，副将穆隆阿率兵出城战而胜，回民军退，官兵追击，回民军设伏山沟内以待，穆隆阿纵马追至，伏兵出，中枪坠马，次日死。兵士死伤亦众。靖远防务从此吃紧。先是在二月间，靖远县知事因战阵亡，靖远协常禄暂时维持秩序，关川冯阿訇知城内无主，率众来攻，昼夜不息，防勇疲倦极。三月十四日夜，鸡叫时分，击柝之声忽断忽续，回军登城南门大呼：城开了！城内回民三百余人随声附和，乃开四城门，回军蜂拥而入。时天刚明，官绅在黑甜乡中，闻之警走，自相践踏，秩序大乱，汉人死者，男女约十余万。
    定远营在贺兰山后蒙古阿拉善亲王驻在地，俗名王爷府。董志原回民军闻其富饶，马正和，余彦禄以轻骑倍道兼行，至定远营环而攻之。蒙王以重兵守葡萄泉水道，并塞沿途之井，马正和余彦禄等各领所部遍翻沙漠，苦无一滴沾喉，口腹干焦，几将殒绝，始则以马尿解渴，已而马亦渴毙，不能驰驱，遂狼狈而返。
    马正和、余彦禄等攻定远营不克而返，欲由宁定至金积堡，以三关有蒙兵防守，遂从沙漠绕出胜金关。关在中卫东五十里，背山面河。守关统领飞熊毫无预备，全军覆没，仅以身免。陕西回军攻破胜金关，取中卫易如拾芥。中卫东关已焚毁。县城危如累卵。正在相持间，有黄开榜者，傅军小统领，在康家崖与河州回军战败，逃至靖远，乘木筏顺河而下，至中卫城外之头塘滩，地在中卫正南。东关之回民军不知黄来，开榜亦不知其有回军，遣人呼城门，守城者不辩其为兵为回，让杀回军后再入城。开榜乃于南城外空寨树立旗帜。回军以为救兵至，也不知是谁，及战，知为黄疯子来矣，其锋锐不可当，乃退去。
    回民军又围庆阳急，宁州回军犹锋炽。蒋凝学、雷正绾剿张家塬回军，被围失利。沈大兴剿庆阳洪河川回军，又失利，兵败粮绝。雷正绾遣雷声远分防驿马关，回军至，弃关而遁。庆城戒严，知府支昭辰以防兵不足恃，督绅民登城防守。马正和率步骑五六万围城月余。周显承由宁州进剿中途遇伏阵亡。雷正绾等移军太昌镇，仅保宁州。清廷又诏宁夏将军穆图善率所部援庆阳。庆宁回军一股转战固原，彭楚汉等进剿，回军又退至静宁。
    魏添应驻防庆阳，从未与回军交战，西川各处及西峰镇，任其抢掠。张在山初代，扎营于曲子镇，回军犯境，即带队驰剿，追奔逐北，斩获其多，回军遂不敢复窥西川。与西峰相去二百余里，回军乘间侵袭，在山得信，急督各营飞奔急驰，一昼夜即至，而回民军已于前夜遁归。
。
    先是回军头领马永和假冒官军，由固原绕路直扑泾州，虽经官军击退，而固原等处回军盘踞数万，意欲取道庆阳，直扑陕疆。清廷指示，固原平凉一带为陕省赴甘大路，回军啸聚其间，声息阻隔，兰州省垣米粮因此奇穷，势成坐困。着杨岳斌酌带亲兵数营，督饬曹克忠巩昌之军，进捣固原，与刘蓉所派刘玉兴、潭玉龙进剿平凉之师前后夹击，先清东面，以期疏通粮路。
    此时狄河固原会宁诸回民军相率而动，隆德靖远既已先后失陷。庄浪华亭并形危急，现复扰及安化县属之西峰镇，庆阳府宁州所属之焦村等处，准备进入陕境。回军头领孙义章等将所收降之马德馨及总兵刘玉昌等数人杀死，复逼胁静宁萧河等城堡，降回随风起事。清廷根据陕西巡抚刘蓉所奏，谕军机大臣曰：为今之计，当专用力于东北，堵平固出窜之路，通庆泾馈运之途，后顾无虑，方可节节前进。即着杨岳斌派拨兵勇先将华亭宁州等处力图保护，以次克复隆德靖远，剪除强寇，引军而西向平固静会，以规皋兰。   
    同治五年夏四月，董志原回军首领孙义章、崔伟突至隆德城下，对知县宋继昌说：孤城难守，何不速避。继昌说：吾乃官也，食国禄而避难，不忠；城临危而弃民，不义；城在我安去乎？回民军怒围之。城陷，宋继昌与典史王三纲、守备余怀恩殉难，前任把总董化必及弟化固巷战死。士民死者千余。
    潭玉龙驻防西峰镇之后营兵变，杨岳斌诛首恶五人，乱乃定。这时炭山回军入西峰镇，扰及柔远川。张在山以驻防庆军进剿失利，守备杨正兴阵亡，庆阳之防日急。省城标兵新变，又忧狄河回军冲突，省城岌岌不可终日。杨岳斌以雷正绾所部十七营专顾平庆，调张在山军专剿狄河，顾省城。
    魏添应防勇十余营扎环县曲子及庆阳西川一带，回民军来惟闭垒自守，不敢堵截，直至北五里坡，饱掠而去。郡城连日戒严，民间有”魏虎通回”之说。

    回民军千余骑由席积沟出，渡河至五里坡畔，排列行阵，如有所恃。防守庆城之雷声远自率七八营，出队于坡下，遥相对，略抗一时之久，并不开仗。回民军数骑逼近，呼雷四大人说话，声远终不敢近。只听回民军远远喊道：我等往东抢粮，前队开路，嗣后转来，彼此不得相扰，敬送好马一匹，载有薄仪，请收。言毕，将马驱策下坡，转身即去。雷声远乃命人牵来，马鞍果有褡裢一套。回骑仍由西路付家原迤逦去，雷声远亦即收队，马后又系空骑，扬扬而返。清兵勇丁四散，凡民间财物未及搬运堡中者，掠抢殆尽。自此以后，十里铺及对山牌楼为回民军粮道，并合水之太白坳、打火店子原、固城川，宁州之九岘原，正宁之三合原等处，络绎往来，昼夜驰骤，回民军粮路大通。而庆属饷道却一直梗塞，城中积粟渐尽，日有饿莩，间有偷食死人肉，并杂他物肉混卖者。乡堡牛羊，回民军掳掠所剩，皆杀食充饥。回民军又不时劫袭，农人不敢下地播种，春禾遂无颗粒滴地。
    是时土匪又四起。这些被称为土匪者，情况实属复杂。有被逼无奈而为之者；有在荒年自愿投入以度生存者；有本性毒恶惯为非作歹者。固城川崔生阳聚匪徒五六百人，盘踞抢劫；金村庙有赵万选，诱集二万余人，匪中有人称万选仁义过谦，比之宋江。又安化西乡何某起宁属之北乡，号何大师，皆与回军有联系，日肆扇惑，每袭一堡，辄遣与该堡亲熟人为奸细，以贿通容留而作说客，多方哄骗。堡中人信之，也知道时事如此，匪中皆属亲友，，不如降之，可救危急，意将与土匪合从以抗回军。比及说下，而回民军已大部掩至，席卷囊括；土匪又搜索其余，民不聊生，形势使他们不得不入其党为匪。宁州东北乡堡多被溃陷，仅盘克左右十余堡屹然中立，为庆郡咽喉。回军土匪两相垂涎，而百计不可摇动。崔生阳等至吴乐堡索粮被诛。又有宁州廪生江一元为赵匪谋师，诱溃多堡。至罗堠不敢入，遁去，为下店堡人擒杀。此后各堡又来说者，辄诿以先去罗堠、下店两堡，相与约从。匪知两堡人不可犯，各堡也不堕其术。是时，有冒险贩粮者，皆取道盘克罗堠，而中途不为回军掳，即被土匪所劫。官军于要路虽屯一两哨，而回军至固无如何，一遇负贩经过，必尽数抢夺，甚至杀以灭口。人以出门为必死，忍饥待毙。庆郡由此水曳不通。 
 
仙骨风流逆了纲常，乱了伦理，本应仙雷轰顶，他却逍遥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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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龙的天空
原文：http://www.lkong.net/forum.php?mod=viewthread&tid=4095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