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贝尔2剧情图解:新年读书三得(黄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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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读书三得

(2012-01-09 07:37:17)        来深圳十多天了,期间的生活如果用一个什么关键词来概括,那就是“温馨、闲恬”,或可再加一词:“充实”。除节假日、双休日一家人驱车出门游玩,余者皆在写字和读书中。所写字除原来的《石门颂》及《怀素》,又爱上了《好大王碑》。而且,因为有了《石门颂》的基础,临《好大王》时,似乎更得心应手。所读书目前是第三本,三本皆有所得。

   第一本:《天气》,作者贾平凹。老贾小我三岁,才气却是我的十倍,出道也比我早。我喜爱他的散文更甚于他的小说。来深圳前,就读了他的新作长篇《古炉》(未及读完)。现在又读他的散文新集《天气》。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写作,一直是贴着生活来写。《古炉》中那个虚拟村庄的每一棵树,每一条村路,乃至人物手中所捧的海碗,都给人真实的感觉。让人如临其境,身同感受。小说的目的就是“说”,但“说”却有讲究,作家不可闭着眼睛对着天空瞎说,也不可凭着自己的想象乱说。所说者,大地矣,生活矣。就是在这种虽则虚拟,但却是真实的生活中,以表达大世界,大生活,大情感。我曾批评我的一个学生(他已经写得很好了,也很有成就了)时所说,如果一个人站在旷野里,对着草垛没完没了的抒情,对着烟囱没完没了的抒情,对着小路又是一番没完没了的抒情,此人必定有病无疑,他该去看心理医生了。“贴着生活写”,所写生活,须是大众的生活,须是大米和五谷杂粮的生活,这种生活是作家个人的,又是大众的。我还曾对另一个极有才气的青年作家说过这样的话,虽则是写小景致,但一定要有大世界,要有大情怀,一个专事玩味小景致的作家是没有什么出息的。

    第二本:《天香》,作者王安忆。王安忆是我一直喜爱的作家。他八十年代初的一个短篇小说《野菊花、野菊花》(或许今天没有人能记得了)当时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而我刚刚问津于文坛的小说《银河里有一颗小小的星星》应该是在这一篇小说的启发下写的,当时在安徽文学界也是有着一定影响的。王安忆的长篇体现了一个女性作家的特点,委婉、细腻,她在编织一部小说时不急不躁,就像一个细心的女人在编织一件毛衣,一针一针,每一针都有交待,每一针都有出处,没有一针错讹,没有一丝疏漏。王安忆的长处,恰恰是我的短处。我性子急,所写往往只有茎杆,而缺少枝叶。我若再写小说,就必须学会“织毛衣”的活。王安忆获得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长恨歌》我读了两篇,那种对女性心理的刻画真正是淋漓尽至,有时会有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天香》初读有些障碍,就是描写太细了,对织工的细写,对园子的细写,对一道菜的细写,细读,则不能放下。这是王安忆有意转型的一次尝试,也是一部大作品。有人将其与《红楼梦》相比,但《天香》毕竟不是《红楼梦》,王安忆也无意去用一部小说解读一个社会,但这部小说却仍然以她织毛线的手,织出一个可知而可感的天香园,也充分体现了王安忆对中国工艺中国文化的熟悉,这也是一个作家所必须的。王安忆天香园中的每一座假山,每一座亭榭,每一块池塘,都不是随意安放的,它都是按照建筑学的原理合理而精致地安排着,美是其次的,重要的,王安忆通过天香园,寻找着旧上海的源头,中国文化的源头,就像贾平凹的古炉村,一座天香园,就是一个大中国。作家并非政治家,但一个优秀作家的笔下世界,无疑就是一个经过思考的真实的人类世界。这世界中人物的喜、怒、哀、乐,无不是脚踏实地的中国人的现实的生活。

    第三本:《长日留存》(在读),作者,日籍英国作家石黑一雄。石黑一雄1954年出生于日本,随后随父母移居于英国。虽然母国日本并没有留给他太多的记忆,但他却以一个纯正的日本人的血统去感受西方世界(这必然有别于纯正的英国人)。他的每一部作品几乎都曾获得欧美的文学大奖,《长日留存》更于1989年获得极有影响的英国布克奖,并被拍成电影。我是先读到一个人的评论,再寻到他的这本书读的。该评论认为,石黑一雄是一位唠叨大家,《长日留存》中的大管家史蒂文森太唠叨了,但这是他的职业特点,也是他的性格使然。但是,石黑一雄正是通过这位忠心耿耿的英国管家的口述,刻画了英国贵族虚伪、枯燥的生活,从而描绘出一个邪恶的世界。因为“唠叨”,初读起来有些障碍,但耐下性来,就读出味道来了。小说家应该知道,小说中的人物必须是人物自己,而不是作家。作家不能做全能的代表,管家是管家,贵族是贵族,但是,无论是管家还是贵族,都是小说家手中的玩偶,作家正是通过这些自己制造的玩偶,以表达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和对邪恶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