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删除手机数据:穿越男女关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7/07 14:10:03
穿越男女关系                                                
                                           关尔教授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小鸟唱歌,猫也叫了。小的时候,在深更半夜时分,经常被一种凄厉诡异的叫声惊醒,好像是小儿的哭声,又像是夺命鬼嚎。后来才知这是猫叫,准确地说是猫在叫春。什么是叫春?大人掩口一笑,小儿百思不解。

    猫一般用叫声的怪异和身体的姿态来吸引异性,也许还会散发特有的气味。人在这些方面也多少保持了原有的动物能力,比如用歌声调情。壮族的“刘三姐与阿牛哥”,汉族的“妹妹你大胆往前走”,回族的“花儿”,维族的“两只小山羊”。

    维族“两只小山羊”的厉害我可尝过。敖包里漂亮的维族姑娘劝酒的方式是,搂住你的肩膀,在你耳边唱“两只小山羊”,你若不喝决不停止。就这样,在两只小山羊的色诱声中,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去,然后又鬼使神差般地敲着手鼓,扭着屁股跳起舞来,彻底地爆发了一次人的本能。

    我们这一代很不幸,从小到大一直在性的方面被革命的理想压抑着。我们自以为是纯洁的、高尚的革命接班人,性是肮脏的低级趣味的,只有资产阶级才会有。以至于在这方面我们特别敏感。我清楚地记得在小学四年级时,班上的一个小女孩低下头去捡掉在地上的铅笔,不小心碰到了前面男孩的后身。这时一个男孩惊叫,“假胖,她摸你的屁股!”那个外号叫“假胖”的男孩立刻满脸通红义愤填膺,挥拳向小女孩打去……

    从小学二年级起,我就懵懵懂懂地乱看一些小说,当然都是革命的。如苦菜花、敌后武工队、青春之歌等。那时字还没认全,不要紧,念偏旁部首就是了,致使我到现在还经常冒错别字。书看着看着,就对其中一些段落特别地感兴趣,如“他深情地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脸红了起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这时我的心也莫名其妙地跟着急促地跳动。由于这种反应,我就反复地看这些段落。我一直很内疚,认为这是不对的肮脏的。但在不断地自责的同时,又忍不住再去看。长大以后才知道,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压抑的少男少女们从那些可怜的字里行间硬是抠出水来,滋润那性的饥渴。

    沉重压抑的结果反而是某些动物本能的回归,已经脱离了文明。在我的学生时代,时有青少年扒看女厕所的新闻,并常有骇人听闻的强奸案件发生。流氓!已经成为形容男女关系的代名词,我的一个同学的侄女形容她叔和其女朋友的亲热行为的描述是:“我叔和他女朋友特流氓!” 参加工作后也时有流氓的传闻。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我的一个同学下夜班之后,潜入他女朋友的房间,结果被埋伏的保卫人员抓个正着。幸亏他女朋友义称是自愿的,才免于刑事,但乱搞男女关系的恶名则不可避免了。

    说实话,初进工厂时并没感到工人阶级有多伟大,反而感到社会怎么这样肮脏,师傅们怎么这样下流。我的性教育实际是在师傅们一个个黄色故事中完成的。粗俗生动的谚语挤满了我的大脑。什么“手榴弹擦勾子全是危险活”,什么“隔着草帽亲嘴差的远着呢”,什么“X、X,惹祸的头!” 文革期间,审问“破鞋”给无产阶级专政者们极大的乐趣。其中一个段子一直为师傅们津津乐道,保卫队员阴阴地问:“你为什么老想搞这种事情?”破鞋答:“唉哟,你不知道那个味道有……”

    我带着这个故事走进了大学(当然是工农兵大学生)。这个仅仅一句话的故事竟然百战百胜,迷倒众生。我们下乡学农时,在一个不眠的夜里,我们4个同学挤在一个炕上正无聊,我给他们讲了这个故事,黑暗中一片沉寂。突然我跳起开灯,大声喝道:“现在掀开被子,我要检查!” 在我炯炯目光的逼视之下,同学们吓得紧紧地裹着被子,龟缩在一起笑成一团。

    三十多年后,我再重温这个故事,突然怀疑这个所谓的黄色笑话有那么黄吗?比起现在铺天盖地的图像、照片、影视中的色,比起街头巷尾的性用品,甚至比起官员们教授们的黄段子,简直就算纯洁的语言了。穷思良久忽然悟到,不是这个故事特强,而是当时的对手太弱了,长期被性压抑的青年们已经到了一触即溃的地步。

    旧的时代过去了,我们所处的社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男女关系也由畸形变态回归到自然平常。很奇怪,放开了反而稳定了,罕有扒厕所之类的事情发生。离婚率倒是升高了,不过只是由隐性地感情破裂变成显性地分道扬镳,不像过去,即使互相厌恶一辈子也得死守在一起耗着,还美其名曰,为了子女。

    永远不变的是,男女关系仍然是亘古不变的话题。古代有仙女下凡、嫦娥奔月;历史有霸王别姬、秦香莲陈世美;近代是赵四小姐与张学良、胡兰成与张爱玲;美国的克林顿与莱温斯基,法国的卡恩与宾馆的服务员,意大利的贝卢斯科尼与妓女们;现在的歌星、影星、官员、教授;还有进城的民工和留在村里的妻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