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e和life用法的区别:缀拾童谣
杨德才
又盼来休假的闲逸,叨念起各地的童谣,忍俊不住。
小时候在天津,文革期间整院子人的出身不好,孩子们关上大门玩耍。小姑娘们喜欢跳皮筋,要一起唱出节拍:
猴皮筋,
炒辣子,
妈妈打我嘴巴子。
大娘大娘水开了,
把我的脚豆烫歪了;
歪就歪,斜就斜,
过年不给你买皮鞋。
男孩子们的想象力要胜过一筹:
大肚蝈蝈流四海,
想吃饽饽,吃二百,
想喝汤,喝两缸,
想拉粑粑,拉三筐!
后来下乡跟小伙伴们在一块时就更加放肆了:
拖拉机,嘀嘀嘀,
轧你妈妈大白屄。
武汉的校园里难得熟悉当地的童谣。校办幼儿园的儿歌倒是体现出新文明:
那天我从你门前过,
你正提着泔水往外泼,
泼在我的皮鞋(音“孩”)上,
你么似话也没有对我说,
你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我。… …
八二、三年的时候,赶往汉口看了唯一的现场男足表演,因为那是天津对广东。当时天津的名将叫左树生,他们哥儿仨都踢球,都有些匪气。广东队的前锋古广明,国足明星,一个机灵的小个子。我都很喜欢。
球场上起哄方式应该是脱胎于传统类型的童谣。一个人起头,大家跟着和。那天古广明成了倒霉蛋:
古广明的爹,
——我。
古广明的妈,
——她。
古广明的爸爸,
——盘芽芽!
只要有人一吆喝,立即上万人站起来,做着手淫的动作,一起呼应。那种气势上的震撼叫现在的墨西哥人浪相形见绌。
移居青岛执教,没留意过孩子们的戏耍语言。一次被闺女缠磨时间长了,呵斥道:“讨厌!”她的顶嘴蛮有味道:
讨厌,
不吃炒面。
拉不出大便,
医生不给你化验!
离开校园,得以闻听街言巷语。曾问同事小于,青岛什么地方的嫚儿最漂亮,回答得干脆:
中山路
十八号,
满脸麻子
小锅腰。
小于的儿子已然是个总在满弦的皮蛋。去年跟我歪缠时,一口气吐出一串RAP。我俩在车上对练到滚瓜烂熟。择个年度最不消停的主儿填进去,说起来清爽:
金正X的头,
像皮球,
一踢踢到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
卖风扇,
一扇扇到火车站。
火车站,
有炸弹,
把你炸个稀巴烂。
稀巴烂,
炒鸡蛋,
母鸡吃了不下蛋!
各地童谣,新陈相杂,风格迥异。或清纯或粗俗,或俏皮或无忌。不论怎样,它们是小伙伴们给游戏赋予的意义,伴随着成长。
看今天,上千万人在同一个季节里读同样的课本,累计十余年后在同一天由同一套考卷像沙子一样被筛分出不同的等级。
命运无情。
可能这种制度中有着社会治理的深意,或者是表现强权的最佳安排,可对于民族的未来和孩子的现在,无疑是一种戕害。
热衷于此的人,可能语言洁净,但行为本身是龌龊的。
一一年,元旦